這個時間點的校門口幾乎沒有什麼人了，走到公交車站，黑色的邁巴赫屹然停在那，在公交車位的後面。
他還真是……
黎煙拉低了鴨舌帽的帽檐，坐在車站的長椅上，低頭玩著手機，邁巴赫里遞出的視線就這麼緊隨著她。像陪伴似的。
沒等一會，直達北嶽大廈的126路公交車就來了。
黎煙看了眼邁巴赫後插兜上車，清脆的鋼鏰聲落入投幣機里。
過了高峰期的公交車也是空蕩蕩的，就車尾的聯排后座坐著兩個人。
黎煙眼尖的認出，是陳娜和另一個沒見過的同學。
兩人臉上都化著濃艷的妝，身上樸素的校服也換成了露肩松垮的長袖還有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褲，腿上一雙過膝的長靴包裹住細長的腿。
有種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覺。
陳娜也看到了黎煙，不過剛看見就轉開了眼神，顯然是記著前幾天的事，不想跟她打招呼。
黎煙還樂意這樣，就在前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車窗外，邁巴赫剛好追上齊平在公交車的邊上，緩緩的勻速跟著。
超跑硬是開出了最普通的車速。
從他邊上略過的汽車瞬間顯得黯然失色。
黎煙從口袋裡掏出藍牙耳機戴上，設備還能連接到外邊傅司琛的手機上。
她故意連上，以為傅司琛不會發現，沒想到連上後的幾秒之後，耳機就開始播放音樂，還是朦朧的情歌。
「……」
怎麼表白之後的他人設又變了。
之前好歹是悶騷，現在直接開始明騷了。
紅燈，車停下。
「同學，你們是要去文化宮那邊的酒吧嗎？」
音樂偶爾停頓的間隙，黎煙聽到公交司機似乎是在問話。
酒吧……那應該問的是陳娜她們了。
果然，陳娜應了。
「是啊。陸師傅也想跟我們一起嗎？」調侃的口吻透露出她們似乎認識，可能還挺熟。
「我哪行啊，我都這個年紀了，進去後耳朵都被得被那音響給震掉。」司機師傅樂呵呵的說。
綠燈亮起，公交車繼續行駛。
「不過女孩子還是得少去那種地方，不安全啊。」陸師傅好心勸道：「我女兒以前也常去，後來真被人碰上給差點欺負了，就再沒去過了。」
陳娜不以為然：「我們沒事啊，我們又不是自己去，還有好幾個朋友一起呢。才不會讓人欺負了。」
她身邊的朋友跟著附和道：「對啊。我們都是做了準備的。而且師傅你不知道，她爸可是當警察的。誰敢欺負警察的女兒啊。那除非是想把牢底坐穿了。」
陸師傅來了興趣：「呦這麼厲害呢。」
等著車到紅燈停下，他對著後視鏡里抬手做出敬禮的姿勢。
「那我可真榮幸，認識了警察的家屬。向你父親敬禮啊。」
司機師傅看著有些歲數，但面目慈善，一點代購都沒有的跟陳娜她們聊著。
你一言我一語的。
黎煙勾唇諷刺一笑，聽著實在是太聒噪，直接調大了耳機的音量，隔絕了她們的聲音。
八個站的距離就到了北嶽大廈，黎煙摘下耳機收起，提前走到後門按下下車鈴。
文化宮還有好幾個站，陳娜她們還沒下車，在后座的腦袋湊在一起。
「娜娜，你真的還要去趙欣然道歉嗎。你看她這幾天理過你嗎。」
「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我爸說必須要跟趙欣然搞好關係，我才不願意去貼那大小姐的冷屁股呢。」
兩人小聲的聊著，以為音量只有彼此能聽到，完全沒在意隔了有兩三米遠的黎煙。
車到站，黎煙下車，緊跟著公交車的邁巴赫也停了下來。
隨便找了個靠路邊的停車位把車停好，傅司琛就把行李箱從後備箱裡拿出，單肩背著黎煙的包。
成熟的定製版灰色西裝搭配上這一箱一包，瞬間就有了高三家長搬到學區房來陪讀的感覺。
黎煙看著莫名覺得好笑，但想著禮貌，還是憋住了。又憂心的看了眼就停在路邊的邁巴赫，提醒著問：「萬一被颳了怎麼辦？」
真是心疼的不行。
傅司琛冷冷瞥了一眼車，內心完全沒有黎煙的那種擔心，反而還抓住黎煙後腰的衣服把人往身邊車扯來。
「被颳了你賠。」
「為什麼？」
「我是幫你搬家才把車停這裡的，出事了你得負全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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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就租在北嶽大廈裡面，十樓往上都是住宅房，傅司琛給黎煙找的是戶型最大的。
一個複式的loft。雖然叫做單身公寓，但裡面的格局其實跟兩室一廳沒有區別。黎煙行李又少，住在這裡綽綽有餘。
他們折返回學校收拾東西的時候，傅司琛就安排了人把房子給打掃了一遍，還添置了不少新家具進去。
「北嶽這邊是老城區，要安靜點的只有這間戶型最大了。」
傅司琛擔心黎煙住不慣，指著窗外那片圍起拆遷的區域。
「那塊地是傅氏的，過完年就能動工，到時候看能不能先給你圈出塊別墅蓋。」
大佬的語氣自然，仿佛像是在商量明天吃什麼似的。
黎煙：「……」
知道他財大氣粗，但這麼做未免也太財大氣粗了些。
「不用。這裡就夠了。我一個人也不需要那麼大的空間。」黎煙把背包往沙發上一扔，人也跟著一起落座在沙發上，又寬又大的沙發十分柔軟。
黎煙認出，這是傅氏旗下的家居推出的最新款的家具，還是限量款的，全球也就五十套，沒想到傅司琛居然往這齣租屋裡塞了一套。
挺有心的。
「時間挺晚的了，你要不先回去吧。」黎煙看著牆上價值六位數的機械鐘，提醒著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的傅司琛。
剛剛在公交上聽到陳娜的話她總覺得有些奇怪，想先查查。
但這男人還在這，又沒那麼方便。
「辛辛苦苦幫你找房，幫你搬行李，你也不請我吃個晚飯？」傅司琛手指敲敲手錶。時間已經指向八點。
本來沒耽誤到這個晚的，是黎煙坐的那個公交車路線有些繞，比從學校直接到北嶽這邊多了三四公里的路，所以到這的時間就比預計的要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