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
叫來家庭醫生給裴佳佳處理好傷口後，裴文麗才鬆了口氣。
裴清朗拍著她的肩安撫道：「好了，都沒事了，那傷口不大，過不了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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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麗紅著眼點點頭，還是後怕的為自己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一回頭她就朝我衝過來，我害怕就往邊上躲了，我也不知道她會滾下樓的。」
裴清朗頷著首：「嗯。我知道。你不是會故意害人的那種人。爸相信你。」
裴清明看她這還在害怕的樣子，也心疼。
想伸手撫摸裴文麗的頭，卻被她生分躲過，苦澀在心頭像是被打翻了的罈子盡數湧出，溢滿整個胸腔。
手指尷尬的蜷了蜷，裴清明抿抿唇收回，安慰道：「她這都是自作孽，你無須自責。」
裴文麗沒接話。
就算是知道裴清明也是被騙的受害者之一，但是之前的那些偏心的行為或多或少的還是在裴文麗心裡留下了不是那麼好消磨的印記。
裴清朗看了看兩人，先帶走了裴文麗：「先回去休息吧。趁著明天天氣好，你去醫院看看爺爺，陪陪他。」
明天黎煙就要離開這，這件事裴清朗還沒敢讓老爺子知道。
他現在才剛開始治療，身邊的環境和心裡的情緒對他的治療影響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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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次的腦瘤復發比上次要嚴重的多，老爺子只要一睡醒就會陷入長達十幾二分鐘的迷糊狀態。
在這期間裡總是會下意識的念叨真正的外甥和外甥女。
之前是因為還不穩定，所以一直沒敢讓裴文麗和裴文敬去看。怕孩子們會嚇著，反而去了成了添亂。
現在情況都穩定下來了，也該讓孩子們進去陪伴在側了。
裴文麗自然是不會拒絕，就算裴清朗不提，她也有意這幾天去醫院看看爺爺。
「好。」
裴清朗把裴文麗送回了房間。
裴清明留在這等著家庭醫生給裴佳佳吊完點滴。
看著無措站在牆角的傭人，裴清明手一揮。
「你們先下去吧。今天這事不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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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佳佳腦袋上磕出的傷口挺大，普通的包紮難好，也好的慢，所以醫生給縫了三針，注射了麻醉劑。這到明天早上裴佳佳也未必醒的了。便也沒必要再派人專門看著。
浪費了人力。
傭人們鞠躬頷首：「是。」
一瓶消炎藥注射完，家庭醫生也收拾了東西準備走。
「明後天我會來給她換藥，看看她恢復的情況。」
裴清明應：「好。」
家庭醫生收起自己的藥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裴佳佳，欲言又止。
裴清明注意到他的神情，問：「怎麼了？是還有其他的問題？」
醫生點點頭：「其實她傷口的問題倒不大，就是剛剛這麼一摔吧，她那鼻子磕到了，有點歪了，等好了之後你們最好去諮詢一下整形醫院，看看要不要做個修復什麼的。」
「整形？」裴清明驀的一下睜大眼，雖然從沒具體去了解過這個行業，但是聽一聲這話，或多或少也能聽明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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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著床上躺著那人，她那張和裴清漪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完全不敢相信。
「你說她的臉是整容整出來的？！」
家庭醫生莫名其妙的拱了拱鼻，推著眼鏡回道：「對啊，她那鼻子和下巴，還有顴骨和太陽穴，都動過，純天然沒動過的應該只有眼睛和嘴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們……不知道？」
頓時有種後背陰涼，捅破了人家豪門驚天大秘密的抓馬感。
裴清明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不是別人好笑，是自己好笑。
他居然因為這張整容出來的臉，堅定不移的相信了裴佳佳這麼久。
甚至在看到和黎陽的親子鑑定書是匹配的時候還質疑過那檢測報告的真假。
就因為這張整容出來的和裴清漪十足十的臉，蘇娟和裴清朗勸了他這麼多回他就硬是一次都沒聽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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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背脊涼的發抖，腳步默默挪著，低頭不敢看裴清明，聲弱弱的：「那個……我現在走了。有事情再聯繫我。」
裴清明手一揮，臉色陰沉的十分難看。
門輕輕的合上，裴清明看著躺在床上的裴佳佳，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可此時更恨自己的偏執。
如果他那時候能聽進去那麼一點點的勸，在裴清朗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的時候聽進去那麼一點點的勸，會不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
沉默站在原地許久，裴清明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裴佳佳的房間。
轉身的瞬間情緒低迷，全然沒注意到在黑暗中陡然輕動一下的手指。
在房間裡陪著裴文麗，一直安慰安撫她到睡著，裴清朗才舒一口氣的躡手躡腳的離開。
下樓想去廚房把先處理好的食材打包好，路過餐廳才發現裴清明一個人坐在那喝悶酒。
高濃度的白蘭地一杯接著一杯，像是感覺不到內臟被烈酒點燃的在燃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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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要命的喝法。
裴清朗看不下去，按住他欲要再倒酒的手。
「要借酒澆愁你也看著點時間。明天晚上就輪到你去醫院照顧爸，難道你要爸聞到你的一身酒氣嗎？」
裴清明沒接話，捏著酒瓶的手卻依舊堅持著不松。
裴清朗受不了他這放浪自棄的樣子，猛力奪過酒瓶。
「裴清明你有完沒完？！這麼大個人還說不聽了是吧！」
多日來積壓的怨氣在這瞬間忍不住的盡數發泄著。
「我他媽還沒借酒澆愁你他媽憑什麼這麼做！該他媽最委屈的是我！你這樣算什麼本事！」
裴清明也忍不住，眼角被淚意浸濕，絕望痛苦的單手捂著額頭。
「裴佳佳是整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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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朗一懵：「什麼？」
「裴佳佳是整容的。她是故意按照清漪的樣子整出來的。」裴清明哽咽道。
「你他媽才知道！」裴清朗現在真是想一酒瓶對著這男人的腦袋砸下去。
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為這種事在愁苦。
「我居然為了一個整容臉親手害了我的親外甥女被誣陷被網暴……」
「我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