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解著。
被黎煙敵對無視嫌棄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想著這段時間的經歷，眼眶忍不住濕潤。
「就算是犯罪了，那也是依靠法典量刑的。你這直接給我判了死刑，連點挽救的機會都不給我，你不能這樣的。」
黎煙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這麼看著他，思緒牽扯著良久。
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掛在身上，卻莫名讓裴清朗覺得自己仿佛在被凌遲著一樣。
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所以經常不求回報的去幫助別人。
在這樣的同時她也是個心軟的人，所以用了其他的方式把菲爾醫生弄到老爺子的身邊為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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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心軟有限，卻不願意再多分給別人一些。
例如他，裴清朗。
黎煙無奈的轉開眼眸，陷入沉思中。
思慮許久，最後鬆了口。
「明天最後一餐。」
反正年後從黃桉山回來也不會再住實驗室了。
那個時候她會給黎陽找個學校上課，讓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會重新找個房子住，離裴家很遠的房子。
那個時候裴家的手也伸不過來。
裴清朗聽到她的話，整個人愣住，似乎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不敢相信黎煙居然會鬆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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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他仿佛身處在浮雲，感覺有些不切實際的又問了一遍確認。
黎煙看了眼時間，直接說：「明天十一點開餐。」
比平時要早一個小時。
這也算是應了他那句不敢相信的再次確認。
裴清朗激動的連連點頭：「好！好！好！我明天一大早就來做準備！」
又迫不及待說：「你明天也來吧，一起，你也好久沒吃過我做的飯菜了。你嘗嘗有沒有退步了？」
他一說，那陣魂牽夢縈纏繞在舌尖的味道就涌了上來。
惦記那味道很久了。
從來就沒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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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不了。」黎煙拒絕了，又交代他一聲：「做完菜你就離開。別在這逗留。」
也不知道他現在知不知道黎陽的存在。
如果不知道，那最好永遠都別知道。
如果知道了，她不想裴家的人會跟黎陽有任何的牽扯。
還在這樣想著，裴清朗下一秒就直接切斷了黎煙的疑慮。
他問道：「黎陽的身體還好嗎？我聽說他的身體動了場大手術。」
黎煙：「。」
在這裡估計也沒幾天，沒想到他對實驗室里的情況倒是還了解的挺多。
「他恢復的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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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煙冷淡回答道。
而後又交代一句：「他還不知道這些事。我也不想讓他知道。」
上次只是跟黎陽透了個底，也沒具體跟他說。而且從那之後黎陽也沒再提起過這些事。
估計也是不太在意。
既然這個頭沒有被掀起，那便也沒有說的必要。
雖然猜到了會是這樣，但裴清朗也還是耐不住黯然神傷。
「好。我知道。」
怕她不信，又添上一句：「我會有分寸的。」
黎煙淡淡應一聲，手插進兜，沒再有其他多餘情緒的轉身就要走。
裴清朗不舍的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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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煙。」
她停住腳步。
「外公他很想見見你，還有黎陽。」
外面的寒風颳著，冷淡的情緒似乎是被風帶來，和風融為一體似的。
黎煙提不起情緒的回：「沒必要。」
裴清朗卻依舊勸著：「你媽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病。我知道菲爾肯定告訴你他的情況穩定，治癒率也很高。但是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這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急著繼續補充道：「而且，而且心理健康也是會影響到身體上的健康的，他如果一直處在這種情緒中，對他的病情也是有影響的。」
黎煙沒動作，保持著那個動作，身上的氣場並沒有因為裴清朗的這些話而發生任何的變化。
「那就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了。」
口吻是一成不變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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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真想治好，就會積極配合治療。這跟我沒關係。你別用他來博取我的同情。玩情感綁架，道德綁架這種手段在我面前沒用。」
堅硬的心一點都沒被裴清朗給說動。
過了會，她回頭，臉上的神色有了些變化。多了些滿不在乎的嘲諷。
「而且，席家沒出事沒往你們家塞裴佳佳的時候，你們的日子不依舊是過的好好嗎？壓根也不在意有沒有我有沒有黎陽的。」
在沒有經歷今年這些變動前的裴家，不沾染這個圈子裡的歪風邪氣，不站隊，也不挑事。憑著多年家產的累計在這個圈子立足，不是任何人的威脅，也不會威脅到任何人。
在繁榮昌盛的京城裡，潔身自好的過著輕鬆自在的大隱隱於市的生活。
就算是一家人都對裴清漪掛念，那也只是暫時，並不會常態，也不是穿插在生活里每個角落的。
只是無事可做的時候偶爾會想起來的這麼一個可憐人。
之前沒找到人，沒有消息，也沒做到所謂要死要活的境界。現在有消息了反而這樣。
「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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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裴清朗生分道。連冷漠的霸氣都收起。
「你知道占有欲和自尊心嗎？」
「你們現在的行為就是占有欲和要強的自尊心在作祟。」
裴清朗聽著她的話，心寒了半顆，著急的要解釋，結果黎煙卻完全不給解釋的機會。
「你們無非就是覺得同樣認定是裴家的骨肉，裴佳佳卻上趕著跟你們好跟你們親，而我恨不得避而遠之，這讓你們覺得有些被瞧不起有些丟人，所以你們才迫切的要我認了你們，跟你們回去。」
黎煙直白的挑破人類情緒里被壓的最深的那層醜陋不堪的樣子。
裴清朗：「不是……」
「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回去繼續過好你們原先的日子。你們的生活秩序被打破了，但我沒有。所以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弟弟的生活。」
黎煙把話放下，就真的徹底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
不管裴清朗在後面叫她多少聲，說了多少解釋的言語都沒能換來她停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