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話，蘇娟冷情的轉身離開。
裴清明這下是徹底慌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但開口的話繞出嘴邊又變得難聽。
「蘇娟，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鬧了！你看看你現在，還有沒有一點講理的樣子！」
蘇娟直接甩開他的手。
「我跟你鬧？要是我真的要跟鬧就你這樣的性子我早十年前都跟你離婚了！」
外面的爭吵就算是被隔著的牆壁和門擋了些也還是存下些微弱的聲音傳入病房裡。
聽到那對話，菲爾摸了摸鼻子，莫名感覺自己有點姦夫那味道。
明明是在正常的工作，結果人家為了自己鬧離婚。
有點莫名，但又有點刺激。
不過這傳聞中的裴大夫人確實火力挺猛的。三兩句就治住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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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華斂了斂眼眸，剛捕捉到菲爾看戲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情緒，啞聲道：「不好意思菲爾醫生，犬子愚笨，讓你見笑了。」
菲爾是外國人，普通話說的溜但不代表他能參透那些其中藏著的意思。
聽不懂裴華的暗中提醒，還覺得贊同。
這裴清明確實挺笨的。
黎煙好心好意不計前嫌的讓他來幫忙，結果他還是陰謀論人家。
這得虧是碰上黎煙這種格局大的人，但凡換了哪個稍微計較些的，老爺子就得被扔在這，聽著那些半吊子醫生的半吊子方法，壓縮自己的壽命年華了。
「沒事，我不介意。」
菲爾拿著筆對著儀器上出現的結果奮筆疾書的記錄下。
裴老爺子：「……」
外面的爭吵聲沒停，菲爾卻已經做完了所有的記錄，給老爺子掖好被子，告知一聲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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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麻煩你幫我把我兒子叫進來，順便讓我大兒媳等一等，我有話想跟她說。」
菲爾不喜歡在檢查的時候身邊有其他人干擾，所以病房裡只留下老爺子一人，除了菲爾，裴華沒別的人可以叫來幫忙。
菲爾點點頭：「好。」
出去的時候碰上裴清明還在嘴硬，菲爾用手裡還沒收起的原子筆戳了戳他：「你爸在裡面叫你呢。」
悠哉悠閒的語氣就像是柴油一樣往裴清明這無處發泄的火堆里猛灌了一記。
裴清明瞬間更火大，把在蘇娟身上受到的氣全往菲爾身上撒著，本來也是看不順眼他的。
「我爸叫我用你說啊！」
無厘頭的吼他一句。
菲爾無語翻過白眼：「神經病。」
然後手插著兜，不情願管他的邁著妖嬈的步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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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神經病！」裴清明想追上去罵。
剛剛才被蘇娟說了精神心理有問題，本就一肚子委屈火氣了，結果還被火上澆油了一波。
沒來得及追上，病房門「咚」的一聲響，一顆鮮紅的蘋果被砸爛滾在地上，黃色汁水滴滴落落在潔白的瓷磚地上，隨即爆發老爺子沙啞的吼聲：「給我滾進來！」
又語氣放緩的補一句：「娟娟等一會。」
這真是老爺子下了命令，裴清明不敢違抗，只能低頭壓著脾氣進門。
剛進去，一顆草莓就對著他的腦門迎面砸來。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德行！」
又是暴烈一聲低吼，伴著幾聲虛弱的咳嗽。
「都敢跟娟娟提離婚了，你真當你是個什麼厲害角色啊！」
裴清明氣不過，手指著門外：「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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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你說是什麼！是我小兒子和我大兒媳好心給我找個有用的醫生治我的病，延我的壽！你不許嗎？！你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爸被病痛折磨到死嗎！」
裴華直接吼了回去。
太陽穴的上的青筋都暴起，眼睛瞪的滲人，冒著血絲。
裴清明：「那壓根就不是什么正經醫生！他怎麼治的好您！他就是傅司琛用來對付我們家的！」
裴華氣的抓起床頭柜上的草莓又是朝他砸去。
這次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裴清明的嘴上。
柔嫩的齒碰上堅硬的牙，血腥味溢出，占據了整個口腔。整個唇周都跟著被染紅。
裴清明忍不住捂嘴痛呼一聲。
裴華吼道：「你到底是做了多少虧心事你怕他怕成這樣！人家一片好心全被你誤解！」
裴清明不滿他的態度：「爸！」
「黎煙和佳佳的事清朗已經告訴我了。」裴華打斷他，手指著：「你立馬採集佳佳的樣本再做一次親子鑑定，多找幾家機構一起，這次只能你和清朗去。」
昨晚搶救完之後，裴華沒過多久就清醒了，主動要求裴清朗把那些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完。
有了第一回的衝擊，後面再聽的時候心態已經能放平很多了，雖然還是訝異，但人到底撐住沒再昏了過去。
聽完之後，裴華也沒輕易就下了定論，而是讓裴清朗先回去，他得好好想想。
畢竟對黎煙那孩子，裴華的記憶只停留在上次答應了席家放出那些亦不知道真假的新聞上。
一晚上的輾轉反側得出的就是現在這更需要理智加持的決定。
裴清明眉頭一擰：「爸，你是信了清朗說的那些胡話了嗎？」
裴華：「我要是直接就信了也不會叫你再去做一回親子鑑定。」
「更何況，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那個男孩，還有那塊玉佩，我不相信我會認錯。清朗已經找到那孩子，確定那孩子就是黎煙的弟弟。那佳佳呢？你回去問她到底有沒有弟弟了嗎？」
被問到這，裴清明瞬間沒話再說。
裴佳佳堅持認定自己就是獨生女，甚至還說當時那個情況裴清漪壓根沒辦法生下老二。
自然也不存在所謂的什么弟弟。
看他沉默，裴華心裡已經有數。
「反正你就按我說的做。這種事情多確認幾遍也沒什麼不好的。」
裴清明急著說：「那要是佳佳知道了怎麼辦？佳佳知道了會傷心難過的。」
裴華說：「只是一個鑑定而已，如果這麼容易就被影響了情緒，就因為這種小事難過，那也真算不上是我們裴家的人了。」
從祖先起，裴家代代冷靜理智，就沒出過衝動的基因。
到裴清明這，算是跑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