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說了會話就精神不濟的昏昏欲睡了。
蘇娟朝病房門外看了眼，幾人就一起默契的出了病房，站在外。
蘇娟主動提出：「我留在醫院照顧爸，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公司還得有人看著，黎煙那邊也得有人看著。她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先把老爺子照顧好。
裴清朗沒客氣的推諉，披上手裡的外套就要走：「行，那我先走了。大嫂你有需要幫忙的就說。」
「好。」蘇娟點點頭。
裴清明卻沒捨得，正要開口，蘇娟就拍拍他的肩先說道：「你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年底公司的事多，你別耽誤了。我把吳姐從家裡叫來跟我一起照顧爸了，你就放心吧。」
對於蘇娟做事，裴清明自然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知道，但你也要注意好你的身體。」
裴清明抬手，心疼的罩住蘇娟那隻搭在他肩上的手輕輕摩挲著。
當年生裴紓的時候蘇娟難產，還碰上了羊水栓塞，是全身換了遍血才把人從鬼門關里拉回來的。
也是自那之後，她這身體就留下了病根，大不如從前，底子裡極虛，很多事都有心無力的。
看她幾乎都是素麵朝天不加以任何多餘的修飾的，以為是她不在乎這些，卻只有裴清明知道，她是不能在乎這些。生產之後她的皮膚就變得非常敏感，就算是天然的化妝品或者護膚品都可能會導致她嚴重過敏。所以她從來都不用。
就只能在穿衣服和戴首飾上用心些。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兩人一直沒再要孩子，就只生育了一個裴紓。每次有二胎的想法，就會加倍的對裴文麗和裴文敬這對侄女侄子好。
對裴佳佳好，也不單單只是因為對當年裴清漪的愧疚那麼簡單，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蘇娟環抱住裴清明的腰，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輕柔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回去也要注意休息。」
前些天故意給裴清明甩臉色給他心裡施壓，蘇娟就趁著老爺子沒回來鬧了這麼一出離家出走，住在買的其他公寓裡幾天。
那幾天裴紓作為小情報官每天都有回裴家，監督著裴清明的狀況每天都要給蘇娟發小報告，順帶還會為親爹求上兩句情。
知道他那些文字里有演的成分在，但蘇娟還是忍不住心軟。
裴清明回抱住蘇娟，凝重多天的臉色終於有了些緩和，唇角笑意淺淺彎著。
「好。」
蘇娟又叮囑道：「回去別跟清朗吵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裴清明吃味一句：「到底是我是你老公還是他是你老公。」
蘇娟氣笑了直接往他身上招呼輕輕一捶：「你胡說什麼呢。」
裴清明按住她的手，重新把人抱緊在懷裡：「我這個做大哥的會讓著些弟弟的。你就放心吧。」
蘇娟：「嗯。爸的事，你回去記得跟孩子們說一下。別說的太嚴重，孩子們一緊張，爸也會跟著緊張的。」
裴清明：「好。知道。一切都聽老婆的。」
蘇娟輕柔一笑，鬆開抱在他腰間的手：「快回去吧。趕上跟孩子們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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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坐電梯直達樓下停車場，裴清明拿出車鑰匙正要解鎖車門，走近到車邊才發現站在副駕駛那邊等著的裴清朗。
在樓上爭吵的那股氣還沒消滅，裴清朗不自覺地別過頭，手痞痞的插著褲袋，說：「我車丟半路了。坐你車回去。」
本來著急忙慌的從樓下跑下來是想去實驗室那邊找黎煙問清楚她弟弟的事的。但是到了停車場才記起來自己的車還丟在剛剛那半路上。
這點時間也夠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他是得趕快去找黎煙把事情問清楚，但是不應該是以現在這副形象，起碼身上沾了酒氣的衣服得回家先換了。
想出去打車的時候正好看到裴清明停在這裡的車，他就想著順便直接蹭他的車坐回去算了。也懶得再出去攔車了。
裴清明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按下車鑰匙解鎖。
兩人無聲的坐上車，一路上也沒有任何溝通交流的就這麼保持著沉默的一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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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了，家裡幾個孩子難得能在晚餐桌上坐齊一桌。
裴清明接著襯衫袖扣邊坐下，視線圍著桌邊幾個孩子，還有在刷手機的馮靜一眼，沒急著拿起筷子，而是先說道。
「爺爺生病了。」
裴文麗臉色一下緊張：「爺爺怎麼了？生什麼病了？要不要緊啊？在哪個醫院？我們過去看看爺爺吧。」
裴文敬年紀最小的在旁也學著姐姐的話附和道。
稚嫩的小臉上也滿是擔心的神色。
裴紓年紀最大，懂事些，直接問裴清明：「媽是不是留在醫院照顧爺爺了？」
下午給蘇娟發的消息沒回，裴紓就猜到蘇娟估計是碰上什麼事在忙了。
裴清明點頭，視線在沒什麼反應的裴佳佳身上定格幾秒，有些失望的移開，
「你媽現在在醫院和吳阿姨一起照顧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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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裴紓回答著，繼續道。
「醫生初步診斷爺爺是腦瘤復發。今天爺爺就是寺廟裡突發癲癇送去了醫院搶救才診斷出的。現在情況是還穩定，不算太糟糕。但之前怎麼樣還不確定。」
「腦瘤？！」裴文麗眉頭一皺，眼眶瞬間紅了，豆大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爺爺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嗎？去年體檢也好好的，之前腦瘤治好之後醫生也說沒事了，怎麼會復發呢？大伯，醫生會不會診斷錯了？」
看到姐姐哭了，裴文敬伸長了肉乎乎的小手去夠著抽紙抽出遞給裴文麗。自己小小年紀的也被腦瘤這兩個字嚇的眼淚直掉。
飯桌上的氛圍一下變得沉重。
裴清明情緒也有些支撐不住的低落。本想裝作堅強的控制住情緒，但看到裴文麗哭的那樣的傷心，裴清明也有些忍不住了。
「這次給爺爺檢查的醫生就是之前負責給爺爺治病的醫生，所以說誤診的機率很低，幾乎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