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當年的事

  席騫點頭照做。拿起病床旁床頭櫃的熱水壺跟黎煙頷首示意一下就離開了病房,把空間留給她們。

  門被帶上。黎煙緩步走到陳舒床邊,淡漠的臉依舊分辨不出什麼情緒,只淡淡的看她:「還有什麼事?」

  「裴家。」

  陳舒小聲道出兩字,見黎煙眼色變化,立馬又道。

  「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還是想把這件事跟你解釋一下。」

  黎煙環著臂,低眸看她一眼,而後一言不發的扯過椅子在床邊坐下,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她說。

  陳舒:「裴佳佳是我的女兒。」

  聞言,黎煙指尖點著的動作一頓。

  「但她不知道。」陳舒繼續道:「我生完佳佳的時候在夜場碰到了席慎。那時候的他絕不像現在這麼風流無情。跟他只相處的那一夜我就深深愛上了他。他也很愛我,但我那個未婚先孕的女兒在他心裡一直是根刺。直到後來為他生下了席騫才好些。」

  回憶起過去,陳舒的鼻尖忍不住泛酸,說話的聲也被鼻音染重,黎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從旁邊的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遞去。

  粉透的唇輕動了動:「他如果真的愛你。那就沒有芥蒂一說。」

  像傅司琛那樣。

  在別人眼裡再天大的事,再污點的事,到了他眼裡,只要前面加上了黎煙兩個字,那些事情到了他眼裡仿佛像是天然添上一層濾鏡似的。可以把那些包裹在其中的不堪通通過濾掉。

  她值得。

  所以傅司琛就更值得。

  口口563743675

  陳舒擦著淚,唇角扯起的笑容苦澀。

  「或許吧。」

  嘴裡乾涸的乏味,繼續道。

  「後來他的原配過世,我想嫁給他,但他父親不同意我這種在夜場工作過,又沒家世沒背景的女人嫁進席家。我沒辦法,我就只能想出那下下策。就是讓我的女兒頂替裴清漪女兒的身份,告訴他們我手裡握著裴家的命脈,才如願的嫁進了席家。」

  說完,愧疚的目光重投在黎煙身上。

  「但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你還活著,也不是真的想要讓我的女兒頂替你的身份回裴家去認祖歸宗。我只是想先嫁進席家,至於後來發生的這些,我真的從來都沒想到過。我以為這件事會被席汾忘記,就不再提了。卻沒想到他還記得牢牢的。席薴一出事他就讓我跟裴家交換條件,把女兒送回去。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裴清漪的女兒,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真的!」

  陳舒越說越著急,透明的氧氣罩被白霧蒙住,到最後用力過度的不斷咳嗽。

  看著她這樣,黎煙心裡悶悶的,也說不清翻湧著什麼樣的情緒,也覺得挺沒意思,最後只道一句:「事已如此,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陳舒:「我知道沒用,但我想告訴你其實裴家人是真的很想念你母親,也很想念你,如果他們知道黎陽的存在,肯定會更開心。如果你想回去了,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我想跟裴家先坦白,佳佳是無辜的。我不想裴家把怨氣都撒到她身上。」

  黎煙睨她一眼。悲切的眼神布滿乞求。

  塔讀小說<,完全開源~免費的網@文小說*網-站

  這才是她的意圖。

  從頭到尾也只顧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但有些事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黎煙疊起腿,沒什麼情緒的說:「你不用擔心我這裡。你只要關注好裴家就行。他們不會發現這件事就不會敗露。我說了,我對裴家沒興趣。」

  陳舒喉頭乾澀的發癢,看著她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欲言又止,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黎煙就先問她。

  「你知道我媽當初為什麼離開裴家嗎?」

  她只關心這一點。

  母親那樣溫和的性子,再搭配著陳舒剛剛說的那些。

  如果裴家人真的很疼愛她,對她很好,她又怎麼會偏激的選擇離開這友愛的家族獨自選擇離開。還每每問起她關於外公外婆的消息,她都說自己是孤兒,沒有家人。

  這不像是母親平常的作風。

  陳舒擰眉沉思會兒,說:「我也是聽說的,你母親應該是因為你父親的事離家出走的。當年你的父母一見鍾情,但裴家的人都覺得你父親太過普通了,所以就沒答應,不管你母親怎麼苦苦的懇求都不答應。所以你母親才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至於後面為什麼一直沒回到裴家我就不清楚了。」

  父親太過普通?

  父親怎麼會普通。

  他可是當年國內頂尖的特戰隊的隊長。

  會讓裴家人覺得普通,大概是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不好直接讓母親告訴裴家人,便編造了一個普通的身份讓母親介紹吧。

  豪門世家,又是看女婿。

  對上這種身份普通的,裴家人估計說話也會難聽些,母親那性子雖柔和,但到底也是千金出身,有她的傲氣在。所以才會在父親蒙冤被槍決之後受不了跳樓自盡。

  當年可能也是因為聽不慣裴家人對父親的貶低,所以才離開的吧。

  了解到這些信息,黎煙便起身,不打算久留。

  「你好好休息。席慎的案子有進展了我會讓人來通知你一聲。你就在這住到完全康復為止,席騫的學習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等以後有別的打算了需要幫忙就聯繫我。能幫的我會幫。」

  身份證-伍陸彡74彡陸7伍

  這話說出去,就算是給了承諾了。

  就算曾經跟她有任何其他的糾葛,在她捐出自己的腎給黎陽的時候就全部抵消了。

  對陳舒來說,那顆腎可能不足以抵消她在黎煙身上犯下的錯。但黎煙自己覺得足夠了。

  她十年的努力在這時候得到了最好的回報就已經足夠了。

  這救回來的是在她心裡這世界上唯一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至親,沒有什麼事能大過這件事。

  所以其他的事怎麼樣她都不在乎了。

  只要黎陽能好好活著就行。

  陳舒看著她走遠,愧疚再次瀰漫心頭,鼻頭酸的生疼,看著她一點點走遠,眼角的淚再次落下。

  虛弱的仿佛都快消失在這空氣中的聲音,十分誠懇真摯的道出一聲。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