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這話，傅司琛倏地想起上次說要找個醫生幫她看看身體的時候，她說她找過醫生，沒用。
現在想來，她那時候就已經在有意暗示，她冬天總是體溫低下，打不起精神是因為心理問題了。
「換個地方過冬吧。」他認真的在勸。
知道她今年留在京城過冬是為了他，所以傅司琛更不忍心了。
白天總是沒精神懶洋洋的，也是因為晚上睡不好吧。
黎煙最後往罐頭裡撒了把貓糧，拉著傅司琛的手起身，拍了拍手，拿過她剛剛摘下的手套重新戴上。白雪皚皚里，她清澈的眼眸更顯靈動，像塊水晶似的，神秘又讓人愛不釋手。
開始點點飄下的雪花掛在她的髮絲上，清冷感被柔和到模糊，黑夜裡她看著他，緩緩開口。
「有些事，總得克服的吧。」
傅司琛摘下掛在她鬢邊劉海上的雪花，輕聲應：「嗯。我陪著你。」
眼前一片雪花飄下，正好模糊了眼前傅司琛在路燈下的光影，他身上仿佛被鍍上一層光，像神明一般，讓人眼裡只有他。
黎煙動容，眸色的邊緣都被羽化：「嗯。你陪我。」
。
剩下半袋貓糧，兩人又放回了便利店，傅司琛對著收款碼直接掃了一萬過去。
傅司琛：「這個月的貓糧錢。買最好的。那群貓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女朋友就沒地方消遣了。」
第一次見到傅司琛這麼帥的人出現在這凡間已經很是少見難得，結果這男神還對女朋友賊好！豪擲一萬就是買點貓糧供女朋友消遣！
媽呀，絕經前還能不能碰上這樣的男人！
營業員內心狂嚎一萬聲之後才點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買最好的最有營養最健康的貓糧來！還有罐頭！還有化毛膏和羊奶粉！」
這架勢也恨不得把整個寵物店給搬過來了。
。
慢慢的走回大廈里，傅司琛注意到樓下的垃圾桶邊上坐著一個流浪漢，看上去有點年紀了，手裡捧著打包盒又慌又急的吃著，餓了好幾天一樣。
而那個打包盒，是剛剛黎煙從樓上帶下來剩下一半的夜宵。
傅司琛眼神定格兩秒，反應過來她這麼做的意圖。
難怪用來夾蝦肉吃的筷子不沾進那打包盒裡，也難怪不讓他把剩下的蝦殼蟹殼扔進裡面，帶下來之後還特地的放到邊上些。
曾幾何時，好像也發生過這樣一幕。
傅司琛記起來了，是在黎煙剛搬來這，第一次去李蓉家吃飯沒吃飽的那天，他晚上也是這樣帶了夜宵來投餵她，也是剩下這么半份的小龍蝦她沒扔掉還留下。
傅司琛點點她手心的軟肉，問：「上次也是這樣吧。」
黎煙頓住，眼眨眨，愣了兩秒，綿長的反射弧渡過，才反應過來，點頭：「是吧。」
太久了，她也記的不是那麼清了。
傅司琛把人牽緊，半摟在懷，耳語輕輕的：「我女朋友還挺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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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吃飽了沒事找茬，她吃飽了沒事投餵這個世界。
黎煙沒太大反應，說：「就順手。」
進樓道在等電梯，沒了冷風吹，黎煙的體溫回暖些，想起來，轉頭眼眸上抬著看身後的男人。
「陳娜死了。」
本來她沒多在意的，但記起傅司琛的四叔現在負責森林公園的女屍案，應該會知道點什麼，就有點好奇了。
「嗯。」傅司琛也有耳聞。只是沒當回事，所以也沒跟黎煙說。
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黎煙問：「那四個嫌疑人還沒找到？」
殺了陳娜的人居然敢在一個禮拜內又拖著具屍體往返現場，還在警方的警戒線邊上，挺囂張。
傅司琛答：「還沒，他們在今年九月份的時候就因為放暑假回國了。但回國就之後就消失沒有蹤影。因為是在緩刑期間出過國，家裡人也不敢報警。所以一直沒有音訊。直到上周四叔找到他們家長才知道這件事。」仟千仦哾
「找不到了。」黎煙突然一句。
傅司琛一頓，眸低下，看著她的發頂：「四叔也是這麼認為。」
電梯到十樓，打開，兩人走出。
黎煙看著傅司琛拿鑰匙開門，說：「估計得什麼時候把人找到，什麼時候這案子才能停。」
傅司琛打開門，先讓黎煙進去，兩人牽著同放在他外套里的手沒分開。
「你放心，四叔已經在收集證據，這兩天會開個發布會，澄清你學校里那些流言。」
黎煙踩著車後跟換下鞋，插在他口袋裡的手抽出，剛剛還有些溫熱的瞬間冰冷一片，明明屋子裡的暖氣開的很足。
「我無所謂。我也不是很在意那些。」
傅司琛跟在後：「知道你不在意。但我也不能允許那些流言蜚語髒了你。」
時間晚了，傅司琛就站在門口也沒換鞋，「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黎煙踩著拖鞋的腳一頓，冷意從腳底迅速的上升，遍布全身，體溫再次下降，整個人都寒透了。
她低頭看著剛剛一直被傅司琛牽著放在口袋裡的那隻手，眼底情緒複雜觥籌，沉沉的，在思索著什麼，而後猛的回頭，看到傅司琛在彎下腰擺整齊她剛剛隨意脫下的鞋。
「你能留下嗎？」輕輕飄飄的女聲如幽靈般鑽入人的耳朵，讓人一下沒反應過來。
傅司琛手上動作僵直，頭抬起，有些懵，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
「你說什麼？」向來低啞的聲在這時候顯得呆板。
黎煙也覺得衝動，轉過頭，聲線一如既往的淡：「沒聽到就算了。」
「我……」傅司琛被她這態度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話到嘴邊卡主，醞釀會，說：「我聽到了。但是你……確定嗎？」
而後耳根開始有些被染紅的：「會不會太快了？」
話越說還越嬌羞。
是男方，但也是先開始不好意思的那方。
黎煙錯愕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太快是什麼意思，趁他在徹底想歪之前趕緊把他的思想拉回正道。
「你想歪了。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陪我睡覺。」
傅司琛呼吸聲更沉，喉結滾動兩下，黑眸燃燒的在翻湧滾動著不可置信和難掩的喜色，「你確定是我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