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後距離上課還有一點時間，黎煙和席騫回班，迎面路過兩個女生，打量的眼神毫不躲藏。
「這個就是七班的黎煙吧。」
「對對對。之前跟陳娜撕-逼，跟趙欣然吵架的那個就是她。」
「看著挺好看，應該做不出那麼陰險的事吧。」
兩個女生雖然從邊上路過走去有些距離，但聽覺靈敏的黎煙還是捕捉到了她們討論的說話聲。
一開始沒在意，但一天的時間下來，除了七班的同學以外，只要從黎煙身邊路過的陌生人都會看著她這指指點點。
黎煙向來不是個能忍的人。
但看了校園的網絡廁所——貼吧，一無所獲。
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自習課，黎煙直接問一中八卦情報處處長塗曼曼。
「學校里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總感覺去東歐的這一個禮拜里，整個學校的氛圍都變了。
塗曼曼被問的一頓，笑容僵硬的：「沒有啊。」
黎煙眉一挑，沒說一個字，壓迫力卻十足。
塗曼曼扛不住，招了：「好啦好啦，我說，我說。」
然後下巴朝三組後面陳娜的空位抬了抬，小聲說：「陳娜她……死了。」
黎煙看去，顯然有些意外。
明淨純跟在一旁解釋說：「我們一直以為她是怕你報警要負法律責任所以一直逃學曠課沒來學校，但其實是她在半個月前就遇害了。」
他們這解釋並沒解釋清楚黎煙要問的。
她蹙眉，知道他們話里還有沒說明的話。
「怎麼回事？」
塗曼曼繼續道：「你記得你請假前我給你發的那個社會新聞嗎？就是森林公園發現女屍那個。」
黎煙點頭：「記得。」
塗曼曼：「三天前陳娜的屍體也在那被發現。就在上一具的屍體旁。歹徒非常囂張的把她的屍體埋在警戒線旁。三天前警察發現，法醫鑑定後說陳娜已經死了半個月了。」
這話還是沒回答到黎煙問的重點上。
「然後？」
「然後你知道巧合的是什麼嗎？上一具在那邊發現的屍體，十三中的那個女生，是趙欣然的表妹。而且她還跟陳娜和趙欣然平時都有來往，還挺密切的。趙欣然和陳娜沒鬧掰之前她們三個還經常一起去酒吧。」
塗曼曼聲低沉沉的說完，還朝邊上看了一圈，又繼續說道。
「陳娜和趙欣然之前不都跟你有過節嗎？現在就有人懷疑這件事跟你有關。」
又立馬豎起手指做著發誓狀說：「不過我是百分百相信你的啊。我們班所有同學都相信你。」
明淨純在旁也附和一聲：「對。」
繼續道：「現在學校里其他同學有點敏感也是因為這件事才發生沒多久，你別在意就行。人家警察都沒說什麼。你怕什麼，對吧。反正我們都是相信你的。」
黎煙頷首，轉過身，手撐著臉慵懶靠在桌上，想起去東歐前一天在徐一寧家門口碰到季秋萍的畫面。
難怪那時候她手臂上用別針別著塊黑布條，原來是親戚的女兒過世了。
不過陳娜就這麼死了……
這也太突然了。
正思考發呆著，聞爾突然雙手空空來到班上，就站在門口，叫道：「黎煙，來我辦公室一趟。」
黎煙抬頭，勉強回過神站起，步伐又懶又慢朝外走，等人影徹底消失在門口，班上一下爆發出激烈的討論聲。
「聞老師突然吧黎煙叫走，該不會是把她叫去問命案的事吧。」
「我估計十有八九是了。」
「雖然我相信以黎煙的人品和性格做不出那種事，但這事發生的也太巧合了吧。一個禮拜連續發現兩具死屍，兩個人都跟黎煙有關係，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塗曼曼聽到這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有些著急，剛想叫停，前座的身影站起。
何雪梅抱著書用力擲向桌面，「砰」的一聲巨響，班上瞬間鴉雀無聲。
「吵什麼。不知道是自習課嗎。聞老師叫走黎煙可能是因為她請假的事。有些問題或者手續叫她過去看看不是很正常嗎。」
這是何雪梅做班長以來，第一次行使屬於自己的職權，而不只是給老師幫忙統計資料收集作業表格的小助手。
也是進入到這個班上以來第一次這麼大聲說話。
班上一下沒人敢再有聲音。
何雪梅藏住發抖的左手，長舒出一口氣坐下，後面遞來紙條，打開，是塗曼曼寫的。
【班長超酷的！】
後面還跟了個點讚的小表情。
何雪梅輕輕一笑，把紙條重新折好，塞進了筆袋裡。
黎煙跟著聞爾進了辦公室，剛坐下，聞爾遞來一沓試卷，是去東歐前的那次第三次月考。
這一沓全是黎煙的試卷，不同學科的。
最面上的一張是聞爾負責的數學學科，滿分120分的卷子，她考了120分。
聞爾指著紅色的120，聲音淡漠：「解釋一下？」
黎煙抿唇，解釋什麼？解釋她是怎麼從5分一下跨越到120分的？覺得這個結果有點不可思議，過程可能有些不乾不淨的不能讓人知道？
聞爾翻開面上這張卷子，下面語文的赫然一個零蛋，再翻，英語1分，往下翻去全是慘澹的個位數。
「我給你的複習資料好像不止數學這一科的吧，你怎麼就只有數學進步了？」
聞爾敲敲桌子，抬眸時的眼神就像要好好算帳似的。
黎煙難得的愣住。完全沒想到聞爾會是在問這個。
「你偏科偏的有點嚴重啊。」聞爾折起試卷，手交疊著，「麻煩你下次給我面子的時候也給其他任課老師一點面子。你這樣我在辦公室里很容易被孤立。」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
黎煙被傳染的也是。
她接過卷子，點頭，挺痛快的：「行。」
聞爾下巴朝門外抬，拿起邊上的水杯：「回去吧。」
黎煙腳步一僵，把她叫過來只為了說這事？
聞爾喝了口水，眨眼看她：「還不走？」
又想起，乾脆趁她這會沒走，說：「對了，學校里最近有點風言風語你不用在意。這件事我已經跟校長說過，會處罰那些亂嚼舌根的同學。覺得有點委屈就先忍忍，到時候處罰現場通知你來看，給你消氣。」
這話說的跟開玩笑似的。
但黎煙知道，聞爾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會這麼做。
她還補一句：「實在忍不了就自己解決。反正你也擅長。」
聞爾眉眼彎著。
黎煙也笑著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