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煙抱著聞爾給的資料回班,剛好撞上出去的趙欣然,急色匆匆的。
她避開,多看了眼,收回視線,回到座位上。
何雪梅關心的問道:「怎麼樣?聞老師應該沒說你什麼吧?」
黎煙搖搖頭:「沒。」
把資料往桌上放,說:「就是給了我這些資料讓我回來複習。」
何雪梅看了眼,又往李雅婷那邊看一眼,說:「剛剛李雅婷也是從老師那邊拿了這沓資料回來。我就說了嘛。聞老師很好的。」
忍不住誇獎的樣子儼然像個小迷妹。
「我能看看嗎?」何雪梅指著資料問。
黎煙欣然點頭,脫下外套往椅背上放,轉身的瞬間,眸子的餘光朝左邊看去,了見那邊空了許久的位置。
塗曼曼注意到她有些出神的視線,也朝那邊看,說:「陳娜好幾天沒來了。估計是怕你報警,擔不起責任,跑了。」
「可能吧。」黎煙收回視線,何雪梅翻著資料,激動的拉著她的手。
「黎煙,聞老師真的對你們好好哦,這些都是得親自摘抄整理的學習資料,全都是重點,沒一句廢話,比外面買的資料書真的好很多。」
黎煙一頓,剛剛沒細看,腦袋湊過些跟何雪梅一起看著,果然跟她說的一樣。
雖然是複印的白紙黑字,但裡面很多內容原件都是手抄的。
每一門每一科的重點都被規整的整整齊齊,一目了然,沒有拐彎抹角的咬文嚼字,每一句總結的都是簡單易懂。不難看出這個花費了她多少心思。
黎煙正仔細看著,肩頭突然被塗曼曼拍了拍,她小聲的問:「你覺不覺得席騫最近好像有點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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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煙往後看,席騫正用袖口蹭著鼻頭,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注意到她的視線,又立馬垂下手裝作若無其事。
「有點。」黎煙收回視線。
塗曼曼噘嘴,一臉篤定的:「對吧,我就說他很怪。好像很多天都沒回家了一樣,身上的衣服也沒換。而且他那麼喜歡的畫畫的人,怎麼會在畫稿的同一面畫兩幅畫呢。在他們的眼裡,難道不應該是每一幅畫都是獨立的作品嗎?」
黎煙低著頭,若有所思。
「席騫,走,去食堂啊。」二組走來幾個男生抱著籃球叫著他。
席騫頭也沒抬:「不去。」
「又不去?」男生嗤笑聲:「是不是有哪個姑娘天天在食堂蹲你啊,所以你才天天不去躲著人家啊。」
席騫不接話,手捏著碳筆往畫好的素描圖上打著陰影線條。
「說說嘛,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男生推搡著席騫的肩打趣道。
旁邊跟著的其他男生也跟著起鬨,玩笑的動作一下沒注意力道,不小心用力撞上席騫的胳膊,黑色的碳筆在手裡一下折斷。
意外發生。
席騫看著手裡只剩下兩截指頭長短的碳筆陷入沉默。
先上手的男生一下尷尬的收回手,撓著頭:「不好意思啊。」
話剛說完,突然被席騫挾住領口,反扣在桌上,暴吼的聲音在耳畔衝起。
「我他媽就這一根碳筆了!」
男生反抗著,莫名其妙道:「你他媽家裡這麼有錢,筆沒了再買不就行了!」
「就是,之前追人家黎煙的時候多大方,還請我們喝奶茶,現在就弄斷他一根筆還跟我們計較上。有異性沒人性!」
旁邊的男生上手幫忙拉著。
席騫看著高高瘦瘦的,沒什麼力氣,輕輕鬆鬆一拉,就把他從男生身上拉開,沒注意力道的一鬆手,他就被摔到了牆角,狼狽的被摔了個結實。
「操-你-媽啊!」席騫怒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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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出現過失控樣子把明淨純和塗曼曼都看傻了眼。
從轉學過來,席騫就一直是那種很好說話很能開得起玩笑的男生,沒幾個人跟他是相處不來的,第一次看到他失控,難免有些驚訝。
黎煙撞開那幾個還處在懵逼的男生,走近牆角把人從地上拽起,放在椅子上,而後冷眼掃向那幾個有些心虛不安的男生。
「弄壞人家的東西,他發個脾氣不應該嗎?」黎煙冷聲質問道。
驟然降下溫比外面還要寒冷的氣場壓的人透不過氣。
「有錢也不代表你可以隨便弄壞別人的東西。」黎煙斜眉剜去頭低的更下的幾人:「懂?」
幾個男生連連點頭:「懂、懂。」
「懂還不道歉?」
男生一愣,看到地上那節早在剛剛的混亂中被踩碎的碳筆,不情不願的擠出幾個字:「對不起。」
得到黎煙緩和些的眼神允許後,幾人才灰溜溜的離開。
席騫坐在座位上,還是不痛快,看著桌上那根半截的碳筆,內心只有哀苦的十三個字,悲傷不管順流還是逆流都成河。
黎煙掃他一眼,頓了會,說:「中午跟我走。」
席騫倏地的抬頭,懵逼的:「啊?」
—
中午放學後。
黎煙攜著席騫在校門口等了會,傅司琛的邁巴赫才遲遲到來。
副駕駛門自動彈開,傅司琛看到黎煙,臉上冰封褪去,化成一片溫柔,說:「不好意思,來晚了。」
黎煙腦袋低著,半張小臉沒在羊毛圍巾里,左右蹭了蹭:「沒事。」
然後直接上了車。
席騫一臉懵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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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黎煙是帶著他跟傅司琛一起吃飯。
要命了。
要早知道是跟這位活閻羅一起吃飯,打死他都不來的。
席騫後頸一陣發涼,默默挪著腳步,往邊上溜。
「席騫。上車。」
黎煙幽靈般的聲音響起。
「席騫?」傅司琛臉色一下冷下,朝外看去。
果然看到苦皺著一張臉站在外的席騫。
「他來幹嘛?」傅司琛從置物格里拿出一枚電暖寶給黎煙暖手,邊問道。
黎煙接過,手上的溫度上升些,渾身的懶氣都散了些。
「上次忘了告訴你。他跟席苧鬧掰了,玩離家出走呢。這幾天估計飯都沒吃在外流浪。」
末了,又補了句:「他流浪這事跟我還有一部分關係,所以總得管管吧。」
傅司琛點點頭,而後從皮夾子抽出張紅色大鈔遞出窗外。
「車上坐不下,自己打車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