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坦白從寬(上)

  黎煙走到樓道口,撥出拾子的電話,手捋在發間,背靠欄杆,思緒神遊間飄過幾分無奈。

  「餵?幹嘛……」拾子接起,有些不太自信的語調冒出幾分心虛。

  「微博。」她言簡意賅提醒道。

  那邊淅淅索索一陣,接電話的人瞬間就換了,邊寧大聲控訴著:「你還知道微博!為什麼出事了不告訴我們一聲!還拿不拿我們當你娘家人!你眼裡還有沒有幽門的存在!」

  義正言辭的沒理也要占三分。

  黎煙轉過身,手肘撐在欄杆下俯視教學樓下面。

  「我昨晚就把事情解決清楚了好嗎。不告訴你們是因為這件事壓根就沒掀起什麼風浪。也不想讓你們被牽扯進來。」

  拾子搶過手機:「是姐妹就不說這些的好嗎。對了,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麼把微博上的話題都處理沒了?你這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哈。」

  「不是我。是傅司琛。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黎煙說道。

  「嘖。」拾子不滿意上:「他這不行啊。不能因為占有欲太強就不讓你出現在網絡上啊。這以後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了,還不得成為那鳥籠里的小金絲雀。」

  頓了頓又道:「不過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困住你那就兩說了。」

  「你想多了。估計是你發博的影響力太大,有網友順藤摸瓜的人肉我了他才直接清理了網上那些內容的。」黎煙替傅司琛解釋道。

  拾子反倒笑起:「這麼快就護上了?生怕我們誤會他不給過關?」

  黎煙臉一熱:「沒有。」

  又補一句:「就事論事好嗎。」

  拾子不吃她這套,追問著:「你跟他發展到哪一步了?什麼時候拉出來給我們看看?雖然我跟他接觸過,但還沒看過他對你是什麼樣呢。你這領男人了,總得給我們這些個娘家人參考一下吧。」

  邊寧也湊在邊上搭腔:「就是就是。上次我就隔的遠遠的瞄了眼。都沒細看到呢。」

  黎煙倒是沒想過這事。

  之前是傅司琛不知道她跟拾子的關係,所以沒想過,今天拾子直接在網上那麼一公布,他肯定也知道了。

  黎煙扣著指甲縫,應一句:「我看看吧。」

  沒拒絕就是變相的答應了。

  拾子和邊寧得逞似的對視一眼,回:「行,等你好消息。」

  然後麻溜的就把電話掛了。

  黎煙拿下電話,給傅司琛回了道消息,就收起手機準備回班,一轉身,撞上匆匆往樓梯上跑的人。

  「哎呦!」人忙拉住欄杆才不知道滾下樓梯摔成狗吃屎。

  黎煙順手扶起他:「沒事吧?」

  而後看清這男生的臉,意外浮在眼中:「席騫?」

  席騫大喘著氣,看到黎煙,沾著灰的臉軟綿綿的垮下,弱弱的:「嗨……」

  —

  席騫從廁所里洗完臉出來,看到還在外等著他的黎煙,心裡不免有些虛,胃裡空了一天一夜,憋著一大堆的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黎煙背靠著牆,曲著條腿優哉游哉的刷著手機,抬眸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機站直,下巴朝樓下抬抬。

  「去食堂?」她問,說:「有事跟你說。」

  席騫心頭一慌,瞳孔都忍不住顫了下。

  黎煙這麼快就知道了嗎。

  席騫心涼了一大截,被逼到絕望的邊緣,懸崖之下是無盡的恐懼,冷汗濕了一背:「啊,好……」

  席騫抱著必死的心一路跟在黎煙身後,黎煙站在奶茶店的窗口,點了杯咸檸七,轉頭看向席騫,單邊眉梢一挑,席騫愣了愣,對店員說:「我一杯珍珠奶茶就好。」

  黎煙拿出手機要付款,席騫搶著遞出現金:「我來!我來。」

  黎煙瞥他一眼,沒跟他爭,說:「你確實該請我。」

  本來已經平復了一半的穩定情緒在這句話之後又塌了個徹底,席騫手一僵,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她現在肯定以為自己是席苧的幫手吧。

  席騫欲哭無淚的接回找的零錢,心驚膽戰的站在黎煙的身邊,等待著死亡的宣判。

  等了幾分鐘,店員打包好兩人的奶茶從里遞出,席騫立馬接過,黎煙朝一處角落的位置指:「坐那吧。」

  席騫沉沉的點頭,根本不敢有意見的跟上。

  坐下後,黎煙開始掏著口袋,席騫面如死灰,她是在翻證據吧……

  算了,與其這麼活活的坐在這等著審判,還不如早點自己乖乖的交代了,或許還能爭取到坦白從寬的減刑。

  本書首發:——

  「黎煙,我不是故意要……」

  「你的。」

  席騫開口的瞬間,黎煙從口袋裡掏出一封被卷折的有些褶皺的信封放在他面前。

  席騫一愣,看著信封:「這是什麼?」

  現在裝證據都要用信封了嗎?這是在保護他的隱私再給他留一點面子嗎?

  黎煙說:「幫你投稿美術青年獎的回信,還有參加決賽的邀請函。」

  回信……決賽邀請函……

  席騫怔愣幾秒,看著手裡的信封,目光由呆滯逐漸升起,翻湧著激動的光芒。

  「我、我、我過初賽了?」他不敢相信,舌頭都開始打結。

  「不然?郵件里主辦方說十五個工作日內就要參加決賽的作品寄過去,你還有十三天。自己抓緊點時間吧。」

  黎煙抽出吸管,插進咸檸七里喝著。

  不到半口,就乏味的放下。

  還沒有那晚傅司琛買來的奶茶好喝。

  「我、我現在就可以寄,我畫稿都在包里呢!」席騫拍拍自己身後背著的大包。

  裝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軍訓訓練打包行李呢。

  注意到他包上沾著的黃土和灰塵,黎煙才意識到他的異常,直接問:「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席騫剛沸騰的血液又瞬間凝結,被過初賽的興奮蒙的忘記了自己剛剛認罪脫口而出的半句話。

  「我……」

  席騫話卡在嘴邊,看著黎煙冷淡的神色,藏在桌下的手指瘋狂攪動著,緊張的要命。

  要知道是初賽通過的事,他剛剛打死都不說話了。

  真的是要死了。

  「說話。」黎煙冷聲催促道。

  席騫被嚇的一縮。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早點說早點解脫。

  與其以後被發現了可能還要被誤會是一夥,還不如現在說清楚,爭取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