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恆河沙數
楚君回在儺祓羅漢這裡了解到了白玉京那一戰的真相。
「佛祖和儒聖被道祖拉去了輪迴路，也就是民間傳說中的陰曹，失去了聖人坐鎮，白玉京的時間將不再是無法干涉，垂天真人應該是靠這一點翻的盤。」
「你失蹤之後，我們就撤了，因為那時候除了道教的人，沒人知道聖人之戰的真相，我們怕道祖有餘力在白玉京處理我們，沒敢死戰到底。」
「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是錯的，道祖直到七天之後才回到白玉京，其他兩位聖人也是這時候回歸的祖庭。」
「關於他們在輪迴路經歷的一切，三聖閉口不談，也沒人能知道他們那一戰的結果。」
「但道教無疑在白玉京之戰後成為了三教中最弱的一個，齊國的大閣士剿滅了他們在凡間的基本盤，道祖又親自把白玉京的那些凡人殺了，短時間內，道教緩不過來。」
「他們差不多也知道自己要敗了，所以表面上處處搗亂，給我們和儒教四處添麻煩，但實際上卻已經在準備戰敗之後的退路了。」
「退路？」楚君回表示不解。
無論三教爭流是誰贏了，其他勢力的人都會被清算，天下之大，又能往何處退？
「其實有一條退路，三教基本都有準備，如果我們戰敗，師尊應該也會安排我們走這條退路。」儺祓羅漢側目看向旁邊那個蓮台。
「恆河羅漢，是曾經的羅漢之首，我們的退路是他蹚出來的。」
「他當年也是巔山境，你可知他的武祖始廟是什麼？」
楚君回搖了搖頭。
「恆河沙數。」儺祓羅漢道。
「佛曰：『恆河沙數三千大世界』，三千世界實則為十億個小世界，而三千大千世界實為千百億個世界，泛稱無限世界。」
「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周圍有無數個像恆沙一樣的世界——佛能說出這話，自然是親眼見到了，有理有據，才能往經書中去寫。」
「他說的是真的，後人基於他的話悟出的道才不是鏡花水月。」
「恆河沙數，是『恆河』上一世的道，能讓他暢遊三千大千世界。」
儺祓羅漢揮動一片佛光，凝而成鏡，鏡中顯現出硯山散人的樣子。
「三教都和外界之人接觸過，也知道我們這裡被他們稱為仙界。」
「在如恆沙般眾多的世界中，沽源大陸是最特殊的那個，他們世界的力量源泉叫做靈氣，而他們靠著靈氣的力量修煉，最後竟然能擁有幾萬年的壽命。」
「哪怕在佛祖看來，這都是極不可思議的。」
「他們那邊的人飛升過來之後大多數都沒什麼成就，但他們描繪的那個世界實在讓人好奇。」
「於是……三教都派出了最精銳的弟子前往沽源大陸。」
「不精銳的也無法穿梭世界就是了，儒教和道教那邊派去的是誰我不知道，我們派出的是『恆河』。」
儺祓羅漢揭開了一件陳年往事，這件事只有三教的少數高層知道。
因為「恆河」等人的遠遊還有另一個不能放在明面上的理由——為三教尋找退路。
即「如果敗了，我們是否能全部退往沽源大陸」？
「恆河」這批先行者在聖人的計算中，一定能到達沽源大陸，但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他們需要探索那個世界是否適合我們生存，包括但不僅限於了解那個世界的至強戰力，搞清楚我們的實力能不能在哪裡稱王稱霸。」
儺祓羅漢垂目道了聲阿彌陀佛。
「最後的結果讓人惋惜。恆河師兄到底經歷了什麼沒人知道，他的靈魂被發現的時候，是在輪迴路。」
「連這個最擅長突破世界壁障的羅漢都落得這個慘狀，沽源大陸顯然比我們想像的更麻煩。」
「從那之後，大家基本也不再關注沽源大陸，那條退路說不定九死一生，還不如拼死在這個世界爭得最後的勝利。」
「我們贏了，所以我是這般想法。我們永遠無法知道道教和儒教的最後一批人在道統隨時會被滅掉的情況下，會不會做出假死脫身，退往沽源大陸的決定。」
「比起萬事皆休，這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如果退往其他恆沙世界，一輩子都回不到這裡，跑了就等於死了。」
「但如果他們去的是沽源大陸，則很可能可以通過飛升的途徑回到這裡。」
楚君回質疑道：「可逃去沽源大陸一切都是未知，並且內力和靈力不兼容，他們不一定能混出頭。」
儺祓羅漢聽到這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魔尊知道的也不少。」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那些人手裡握著聖人底蘊，就算此行真是九死一生，這群倉皇逃竄的老鼠也未必不能抓住那一線生機。」
「比起去賭他們不會復仇，我更希望恆河師兄能再走一遭沽源大陸，剷除那些人最後的希望。」
儺祓羅漢說完這句話，他的身旁突然閃起無量佛光。
智深，消失在了楚君回的眼裡，在那裡留下了一個空空如也的佛蓮。
在離開的最後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君回感覺他睜開眼看了自己一眼。
那個小和尚像是了卻了什麼心愿一樣，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楚君回伸手去抓，只抓了個空，什麼都沒能挽回。
「他是自願這樣做的。」
儺祓羅漢走過來拍了拍執吾的肩膀。
「我替他喚醒了宿慧，他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放心吧，他對沽源大陸並不是一無所知，肯定能比那群逃去的老鼠更能適應那個世界。」
「自願？！」楚君回突然一個肘擊打翻了儺祓羅漢。
他騎在儺祓羅漢的肚子上，左一拳右一拳，瘋狂輸出著自己的怒意。
「他自願！他自願！」
「伱怎麼不自願？啊！」
不得不說，儺祓羅漢的臉皮比以前厚了許多，哪怕被魔尊鐵拳糊臉，也是一點傷不受。
他一臉平靜的解釋道：「我與恆河的宿命不同，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佛曰：『以何因緣，得知宿命，憤怨不得』，魔尊還應看的通透一些。」
「通透？我通透你奶奶個腿兒！」楚君回看拳頭沒用，瞬間喚出紫電，對著儺祓羅漢的脖頸就是一招驚雷一斬。
驚雷乍響，威勢很足，卻……沒有後續。
儺祓羅漢用兩個指頭擋住了那柄紫刃，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讓人不適的笑容。
「執吾，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你已經迷失了，你在這個世界做的一切都會在你離開這條時間線以後回到原本的進程，就算你殺光了極樂世界的人，也無所謂，天道會修復你造成的錯誤。」
「你就是一個遊蕩在時間裂縫裡的幽魂，無法在人間留下任何真正意義上的痕跡，你在無法逆轉的踏向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