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時日曷喪之君,吾殺之無悔
法家之人的叱罵,不是一般人受的起的。6̶̛̎̋̔̇ͅ9̴̮̦͖̥͈̳̭̭̋̏͝ŝ̸̢̜̳̱͈̹͓̀̆̔͋͛͜͠ḩ̷̻̩͍̱̗͔̺̏̓͊̀͂̀ͅṵ̵̙̻͉̦͙̗̥̉̓̓͊̑̂̑x̸͍̘̳͂͊̂̊̀͊̕͘.̷̹̦̆̆c̶͙͈͚̽̄̈̎̒͜ó̶̧̧̝̳̠͇͕̺̲̹̔̈́̃͝͝m̷̗͓̽̂̌̋̃̌
法是什麼,是人為的理。
帶著法和理去壓人,那就和審判差不多。
以前的很多人,都被法家的審判搞的心境破碎。
那麼問題來了,隨巢知道這一點嗎?
顯然是知道的。
所以他沒有過度關注韓亥說了什麼話,他就只是在看那面牆而已。
牆上有一句話,一句只能被他看到的話。
一句被他用意念刻在牆上的話。
——「韓亥十息後……」
「死」字還未刻完,所以他還在等。
墨子言曰:「我有天志,譬若輪人之有規,匠人之有矩。輪、匠執其規、矩,以度天下之方員,我執天志,以期報天之有時。」
使用神通「天志」後,隨巢可以繼承天的意志。
這時,他可以在任意地方刻下一句話,作為自己的「志」,這一過程叫做「述志」。
述志結束之後,隨巢的身上便無法再承載天的意志,只能作為人而存在。
他在之後如果能完成天的「志向」,就會收到一波來自於老天的巨大反饋,那時的他隨手一擊都是天地之力。
見隨巢不理自己,韓亥加大了攻破對方心裡防線的力度。
「巨子,來到下嶺窟之後,應該立刻就被餵下了『絕金散』吧?現在是不是雙腿發軟,心悶氣短,提不上一絲內力啊?」
「你已是階下之囚,全無自救的可能,之所以強撐儀態,無非是覺得還有希望。」
「讓我猜猜……你的希望是墨家的其他人還能來救你。」
「哈哈哈……」韓亥低笑了兩聲,忽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隨巢逼近。
「伱可知這裡為什麼叫做『下嶺窟』?」
「正所謂『莫言下嶺便無難,賺得行人錯喜歡。正入萬山圈子裡,一山放過一山攔』。」
「一山放過一山攔……你覺得墨家的那群人就算突破了下嶺窟的最外圍,又能衝到第幾關?不過越陷越深罷了。」
「越陷越深的是你。」
韓亥此刻距離牢房的鐵欄只有一步的距離。
這一步,被人踩實了。
他抬起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緊貼著自己。
不……不是這個人太高,是我太矮了。
不……不是我矮,是視線太矮了。
咚!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像是西瓜落地一樣。
「為……什……麼……」腦袋落地的韓亥瞪大眼盯著眼前那幾根被掰彎的鐵欄。
他實在無法理解,墨家巨子為什麼還會有這種實力。
這人不應該身陷囹圄了嗎?
隨巢掙斷手腳的鐐銬,向前隨意的撞倒了那具無頭的屍體。
「天地不拘,豈是區區『絕金散』可制,又豈會有身陷囹圄之時?可惜,你一輩子都不會懂了。」
韓亥不是大敵,隨巢任他多話,只是為了找個合適的人完成「天志」而已。
擁有天地偉力支撐的他,才有直面後面那人的資本。
「出現在這裡的巔山……只能是神策將軍了,是嗎?」
隨巢的目光看向東邊。
那裡有一個拐角,拐角後面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盤發繞脖,神態嚴肅,正是把墨家眾人抓入下嶺窟的軍士。
他現在已經換上了將軍的裝束,設卡盤查只是他的臨時任務而已,他真正身份是大商的折威候。
「賊子休……」
轟隆!
折威侯話未說完,胸前已經多了一個掌印,向後連連撞破五面牆壁才停了下來。
五臟俱碎,當場身死。
隨巢放下剛剛抬起的手臂,依舊看向那個拐角。
「你知道的,我要找的不是他。」
「……」拐角後的商王沉默了。
他是真沒想到,折威侯連一道真氣掌印都接不住。
那不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掌印嗎?
連這都接不住,難道登山境之間的戰力差距真有那麼大?
聽完韓亥與隨巢全程對話的商王,此刻只想問墨家巨子一句話。
「朕若真施行馭民五術,你還真敢殺朕不成?」
「朕……」隨巢愣了一瞬,旋即明白過來,「是了,神策將軍不會輕易出宮,他會來,商王一定也來了。」
「商王問話,小民不敢不答。」
「是……」隨巢肯定了那個問題的答案,「時日曷喪之君,吾殺之無悔。」
「不敬君主,當誅!」
黑暗中,一雙劍目睜開。
劍光閃過,隨巢的一隻手已經落到了地上,而他還沒有看清敵人。
「劍目奪人,神策將軍好手段。」
肉芽蠕動,隨巢的手瞬間長了出來。
春發重枝,是天地之力,此刻,也是隨巢之力。
面對一個巔山境,他不敢大意,直接用出了自己的另一個神通——「非攻」。
以隨巢為圓心,百丈為半徑,所有人不得相殺相鬥。
「小道耳。」
所有的神通發動前,都需要鎖定神通發動的對象,「非攻」也不例外。
但這個神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未能鎖定神策將軍,自然也就未能起到效果。
他該出手還是出手,虛空中伸出數十柄青銅劍,從各個方向殺向隨巢。
隨巢眼見「非攻」無法束縛敵方,立刻解除了這個神通,不讓自己的出手受到限制。
他揮掌如雨,擋下了五柄劍,被他觸碰到的青銅劍失去了所有神異,像是凡物一樣跌落在地上。
利用《胡非五勇》中的登高陟危,鵠立四望之術,隨巢的身影快到了無法捕捉,其他未能擋住的青銅劍,也沒有一柄能成功傷到他。
但是,越是一切順利,隨巢心中的不安就越強。
「嗯?」
透過窗外射來的一縷日光,他隱隱在空中看到了許多透明的線。
這些線,似乎是剛剛青銅劍划過的軌跡。
這痕跡代表了什麼呢?
隨巢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他的後腳剛好碰上了一條看不見的線……這條線直接削去了他的半個腳後跟。
更遭的是,因為腳下受傷,他晃了一下。
就是這一晃,他的臉頰已經快要貼上另一條線了。
情急之下,隨巢從腰間掏出一個草人扔在了地上。
這個草人是他用牢房中的草蓆編的,用料很草率,但是機關術的手藝很高。
落地之後,它從許多透明線中間的縫隙穿了過去。
隨巢使用傀儡操術與草人空間換位,險之又險的避過了空中那些透明的線編織成的包圍。
還未等他松上一口氣,一柄青銅劍就懸在了他的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