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勇冠三軍

  第363章 勇冠三軍

  「絮蠶山在哪?」

  楚君回問了下身旁的廉草,後者搖搖頭,表示沒聽過。

  沒導航的世界,只知道個名字沒啥用……這菩薩能不能救到隨緣吧。

  佛門在他身上這麼多算計,總不能自己人的安危反而算不清吧?

  曲向麼很快回來了,他的臉上掛著一股子絕望。

  「怎樣?」楚君回問。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我找到東馳將軍了,回到後方之前我是他手下的兵,由他做主,我們的隊伍有編制了。」

  「壞消息是,我們的編制是僧兵。」

  廉草不解的問:「這哪是壞消息?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在以前當僧兵是好事情,但現在……」曲向麼搖了搖頭,「十死無生。」

  「不信你們往遠方看,這群逃兵里可有哪些像是僧人?」

  楚君回目力極佳,他回頭看去,自己後方那群茫茫多的人裡面還真沒一個像是僧兵。

  曲向麼嘆了一聲:「唉——真敗了。」

  「中軍大帳突然被人突破,為了保護將帥的安危,商國的高手緊急回援。」

  「這些人一走,頂在最前方的便只剩佛門的法師們了,他們瞬間受到了儒道兩家高手的圍攻。」

  決定國戰勝負的有兩處戰場,一是三教高手們爭鋒的地方,二是大軍對壘的地方。

  誰要是能從三教爭鋒之地勝出,便可以率先支援己方大軍,隨意殺傷敵方軍中關鍵力量。

  反之,誰家的軍戰勝了,也可以拉起大軍率先去圍剿對方的高手。

  兩處戰場關聯之深,猶如浪潮中繩系之雙舟。

  一穩具穩,一覆具覆。

  商國因為帥營受襲,慌亂之中抽調高手回防,不止沒能救下左庶長百里太淵,還讓佛門的高手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三十萬大軍失去主帥指揮,一潰而散,如此軍戰之敗已成定局。

  但商國之軍可逃,商國之僧不可逃,他們一逃,相當於是放棄了替他們在打國戰的佛門高手們。

  僧兵是商國向佛教輸送新鮮血液的重要渠道,如果從這種渠道走出來的人,都沒有為佛捐軀的覺悟,那佛教還有何必要再去為商國拼力?

  「明知要僧兵去支援菩薩羅漢們的戰場是送死,但送死也要送出態度來,這就是東馳將軍與我說的事。」

  曲向麼說話根本沒避著人,曲家軍的很多人都聽到了這番話。

  有機靈的人問道:「可我們不是僧兵啊?」

  「對啊!我們的東西全是沿途化緣化來的,不是軍中配發給的。」其他人也一一附和道。

  這群人都能想到的事,曲向麼怎麼可能沒想到?

  他當著東馳將軍的面就把自己這支隊伍是怎麼拼湊起來的講了一遍,東馳將軍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三軍當面,都看到了你的隊伍皆為玄頂,手執齊眉棍,甲下有僧衣隱現……這時你是不是僧兵已經不重要了。」

  「沖一次,讓佛門看到大商能戰可戰的決心,這是最關鍵的事。」

  「曲向麼,放心去吧,汝家中的老母,幼弟,本將軍替伱養著。」

  這是承諾,也是威脅……

  大商對違抗軍令之人的懲罰極重,連坐最高可至三代。

  於是,曲向麼被迫又立下了一張軍令狀……這次,他得成功支援到三教聖戰的地方,並且救出佛門倖存下來的高手。

  「怎麼可能完成……」

  

  曲家軍一片愁雲慘澹。

  大夥既不想送死,也不想因為違抗軍令導致家人被連坐。

  見這邊半天沒動靜,東馳將軍也是派人來催。

  「吁~」

  兩個騎兵居高臨下的問:「誰是這邊的頭?」

  曲向麼擱那自閉呢,楚君回估摸著這傢伙可能在構思遺書的格式,所以他頂了上去。

  「我是,兩位有何貴幹?」

  其中一個騎兵拋下一個鐵令,冷漠道:「速速起兵,莫誤了時辰。」

  鐵令上寫著「東馳」兩個字,這是見字如面的意思。

  楚君回根本不知道東馳將軍是個多大的官,所以也談不上敬畏,他直接起大腳把鐵令踢飛了。

  那人拔出腰間寶劍,架在了楚君回脖子上,威脅道:「起兵!」。

  楚某不吃這一套,下巴一歪便把寶劍磕斷,同時離體勁直接把那人打下馬去。

  他翻身上馬,目視遠方,看也不看地上那人。

  「打了敗仗就該縮起尾巴,而不是用別人的命來證明決心,回去告訴東馳將軍,等我回來後,他的位子我要了。」

  確定遠方還有的動靜後,楚君回向身後發問。

  「諸位,如果我說我能救出菩薩,你們願意拼這一遭嗎?」

  拼成了,功入佛門。

  拼輸了,一條爛命。

  拼嗎?

  「拼!」廉草第一個回應道。

  他不想和那二十萬的廢物一樣灰溜溜的逃走,他要讓這群入侵別人家園的人知道商國人的怒火。

  「總不能瞎了這身寶甲。」鄭烈笑呵呵的說。

  他是最不怕連坐的人,同時也是最不怕死的人,想怎麼選就怎麼選。

  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有取捨,但當越來越多的人都願意跟著行者走這一遭,留給其他人思考的時間就不多了。

  總之,都去。

  「此一程天賜寶馬。」隨著楚君回一言發出,曲家軍還未配馬的人就全部得到了一匹寶馬。

  「這就叫——馬到功成。」

  楚君回縱馬而出,向著二十萬人逃來的方向馳去。

  眾人皆隨。

  後人云:「武藝稀鬆,卻有一腔孤勇者,可隨行者去。」

  ……

  商國的潰軍都像是失了魂的散倒在地上,一邊丟盔卸甲,一邊脫靴做枕。

  忽有勁風扇過,待他們抬起頭,只見到一百八十位身穿蠶蛹甲,背著齊眉棍的僧兵東出而去。

  踏~踏~踏~

  每一匹馬踩在地上的聲音,都像是在質問……你們為什麼要逃?

  「不逃能贏嗎?」

  潰軍們記住了這隊僧兵,但他們不覺得這些人能活著回來。

  「讓路啊讓路!慫蛋都給我讓路!」

  領著這隊僧兵的是一個狷狂之徒。

  穿三軍而去,不讓不避,遇人橫在面前,就躍馬跨過,遇到戰車擋路,就一棍子掃開。

  他非要走直線,非要在潰軍面前「耀武揚威」一番。

  一人差點被他撞倒的人不忿道:「此去送死,干甚囂張?」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前面那人還是聽到了。

  「哈哈哈!三軍盡潰,我領百十騎反身而去,殺向爾等逃來之處。」

  「我部豈不是……勇冠三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