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四天災

  北方，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裡。☜💥　➅９ѕⒽ𝐮𝓧.𝒸ｏＭ　🍓🐧

  兩個挑水的漢子把水桶放在一邊，不著急打水，只是趴在井邊往下看。

  好似這口井，比村長家的無線電視都精彩。

  「不救他？」

  「救不得，殺他之人是盜世之才，縱使天災占九九之數，那人也能盜出一線生機。」

  「我等趁著那些守橋鬼死了幾個，溜了出來，是受他之恩。」另一人強調道。

  「我等捨身為鬼，入了此方鬼蜮，便不講人間恩義。」

  說話的人，揮手散去了井水中的畫面。

  轉身去拿水桶，綁在了繩子上，扔下井去。

  「奪名神通不可亂用，更可況他奪的還是鬼名，理智剩不下多少了。」

  「沒有價值的人，不需要救。」

  ……

  打電話叫了十號安排人去處理現場，楚君回往朱邵思所在的地方走去。

  十分鐘，籠罩全城的日食幻境，把十三級的楚君回和十七級的朱邵思都給壓榨的夠嗆。

  前者為了保留一部分戰力解決武師，還稍微收了一下手。

  後者卻是直接被榨乾昏了過去。

  找到朱邵思後，楚君回直接把沒用完的內力給她輸了回去。

  這時，逍遙遊的特效「和風」有了用武之處。

  ——給別人輸送內力的時候，不容易受到別人的排斥。

  不需要朱邵思主動接納，內力自動往她丹田裡竄。

  沒過一會，她就醒了。

  「殺了？」

  「殺了。」

  「謝謝。」

  她覺得謝謝這兩個字很輕，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情況複雜到她還沒完全搞明白，對面那個男人就把一切都解決了。

  他厲害到……好像無所不能。

  「這就是執魔者？」

  「執魔者沒那麼菜。」

  「我是說你。」

  「我……我離登山境還遠。」

  剛入見山境說是。

  楚老闆當年開玩笑，說要繼承某位逗帝的精神，同階無敵，越階能打。

  一語成讖了。

  懂不懂退婚buff啊！

  看的出來朱邵思還是在為自己的莽撞自責，楚老闆決定稍稍開導一下她。

  「我記得你的天賦里，多出了『氣運』這個屬性，可以讓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是。」

  「伱就沒想過，你可是點了幸運點的女人，為什麼會剛好在武師面前暴露了身手？」

  「……」

  「會不會……如果武師沒有碰到你，他會給你，給你生活的這個世界，帶來更大的危機？」

  朱邵思搖了搖頭。

  「我寧願……」

  「那晚，武師要殺的人是我。」

  殺人的是武師，負罪感卻要她來背。

  如果武師沒有發動神通『道貌奪名』，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那些玩家的親人。

  朱邵思在放下那一袋子錢的時候。

  收到了『姐姐』的十二句謝謝。

  和一個大大的擁抱。

  就是這一個擁抱，把她全身的骨頭都碾碎了。

  她第一次對自己感到噁心。

  一輛房車停在了楚君回和朱邵思的旁邊。

  車窗搖邀下來，是一個戴著眼鏡，淚堂見紋的斯文男子。

  「兩位，方便談一談嗎？」

  「可以。」

  楚君回看了眼十號身邊的司機。

  「讓他整點薯條去。」

  ……

  豪華房車內，楚君回猛猛開吃。

  一邊的朱邵思就有點拘謹了，用頭髮埋住了自己的臉，誰也不看。

  「正事兒，正事兒。」十號咳了兩聲，提示某人用自己的嘴做些別的事。

  比如……說話。

  吃了三成飽，楚君回有點意猶未盡。

  這他喵房車上的糕點，比外面蛋糕店賣的都好吃。

  有錢人的奢侈生活，想不到，想不到。

  怪不得這小子送輛車呢……你好棄舊換新是吧？

  「正事啊。」

  怕被監聽，或者隔牆有耳什麼的，楚君回默不作聲的將十號和朱邵思拉入了一個和這輛房車一模一樣的幻境。

  「你對武俠群英傳足夠了解嗎？」他問十號。

  十號雖然是個武俠遊戲的雲玩家，但他卻比百分之九十的真正玩家，都了解這個遊戲。

  他的工作，他手下人的工作。

  就是研究有關這款遊戲的一切。

  「少有不知。」

  「那你覺得，如果我們的世界被做成一款遊戲，會發生什麼？」

  「……末日。」

  「為什麼？」

  「進入遊戲之前，每個人都要選擇一個出身，即一個初始人物。我們的初始人物，有自己的過往，後續的劇情也和這個人的過往有一定關係。」

  「這樣的關係緊密嗎？」

  「不，我們可以做出很多違背常理的選擇，乃至於違背我們初始人物性格的選擇，從他被我們操控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他了，真正決定這個人物命運的——是玩家。」

  十號繼續說。

  「這個初始人物的父母，師父，朋友，枕邊人，全部都不會懷疑這個人做出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哪怕他突然性格大變，靈魂像是換了一個人，也沒有一個人會懷疑他不是他了。」

  「你試著想想，你所認識的人，突然某一天就被一個陌生的靈魂替代了，他的命運不再由他自己做主。」

  「他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師父，就為了一本秘籍。」

  「他會偷偷的往門派的禁地跑，為了尋找所謂的機緣，釀成席捲整個門派的大禍也在所不惜。」

  「他會燒了自己生活了半輩子的村子，就為了將村裡的所有人化為自己升級的經驗。」

  「無視律法，無視道德，更糟糕的是，他們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飛速成長，能限制他們東西越來越少。」

  「這樣的人多了，對於一個文明來說就是末日。」

  武俠群英傳，有兩面。

  對於玩家來說，這是動動小手，就能輕易獲得一切的機緣。

  正因為輕易，所以他們看輕了很多東西的重量。

  他們像神一樣漠視，卻又沒有神一樣的悲憫。

  像魔鬼一樣殘忍，卻比魔鬼少了一份對惡的自知。

  那方世界的人間，必然會因為這群玩家……生靈塗炭。

  十號，他身處的環境，註定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看清這一切。

  這就是大局觀。

  「換位思考，十號。如果武俠世界已然危如累卵，你是他們世界處理第四天災的相關部門，你會怎麼做？」

  「簡單，殺了玩家。」

  「哦……」楚君回具現出夢中武師的那本日誌，交給了十號。

  「他們也是那麼想的。」

  「救世兩條路。」

  「登山境，在武俠世界獵殺玩家。」

  玩家最難纏的地方是「永軀」。

  而登山境，恰好可以斬斷不死。

  「登山境之下，來我們的世界……釜底抽薪。」——這條是楚君回猜的。

  兩個世界都打擂了，半天沒見到他們把最強的人派上來，他只能做此猜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