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伏擊袁妙釧
皇宮。
御花園中的一座涼亭裡面,一張軟榻上,形銷骨立的老皇帝袁惟烈今天罕見地穿著龍袍,頭戴冠冕。
他的軟榻擺在涼亭內有陽光的地方。
上午溫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但他身上還是蓋著厚厚的毯子。
他的氣色明顯比上次召見七公主袁妙玉時,又差了一些。
灰白色的臉上,已經不見血色,那發灰的皮膚,讓人聯想到「死氣」。
雍容華貴的皇后潘映雲,此時也坐在他旁邊,陪著他一起曬太陽。
是的!
他們就是在曬太陽,順便等待七公主的婚禮時辰到來。
一名名大內侍衛,散布在四面八方。
包括大內供奉中的三人,這三人里,就包括唯一的女子秦靖玉。
就在這時,涼亭外一名女官拿出手機,似乎接到一則電話,接通電話,她聽了幾秒,臉色就是一變,壓低聲音急切地詢問了幾句,便立即掛斷電話,握著手機,就快步小跑進涼亭,躬身低頭匯報:「陛下,剛剛收到緊急消息,九皇子遇刺了,心口中劍,危在旦夕,情況十分危急!」
「什麼?殊兒遇刺了?誰幹的?誰幹的?」
皇后悚然一驚,臉色大變。
因為九皇子和太子一樣,都是她親生的兒子,僅有的兩個親生兒子。
袁妙殊遇刺,她自然淡定不了。
相比之下,皇帝袁惟烈就要平靜多了。
畢竟他兒子有很多,女兒也有很多,什麼東西多了,就不會很在意。
何況,他這一生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了,見過的死人,也不知凡幾。
被他賜死的人,至少能繞皇城一周。
更何況,他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哪還有多在意一個兒子的死活?
「回稟娘娘!兇手身穿黑衣,還蒙著臉,出手迅速,離去的也迅速,沒有被抓住,所以還不確定兇手是誰,但據剛剛匯報的情況,從九殿下身上的傷勢來判斷,兇手使的應該是羽衣劍法。」
女官連忙回答。
皇后眉頭皺起,神色瞬間陰沉下來,下意識看向皇帝,咬牙道:「羽衣劍法?錢家的羽衣劍……這京城、這普天之下,誰的羽衣劍法早已最高?」
女官沉默數秒,老老實實地回答:「當屬英王府中的羽衣劍神——錢燁。」
「好一個羽衣劍神!」
皇后冷笑一聲,猛然一揮右手袍袖,喝道:「雷神何在?」
雷神,正是七大供奉中排名第二的供奉任赫賓,此時就在涼亭之外侍立,聽見皇后召喚,一身紫袍的任赫賓神色一正,連忙大步走進涼亭,單膝跪在皇后面前,抱拳道:「臣在!」
皇后殺氣騰騰地起身走到任赫賓面前,摘下腰間一塊鳳形玉佩,遞到任赫賓面前,喝道:「雷神聽令!著你持本宮鳳玉即刻前往,抓捕羽衣劍錢燁歸案!凡遇抵抗、阻撓,無論是誰,一律就地處決!」
這?
雷神任赫賓皺了皺眉,下意識看向軟榻上的皇帝。
一時間不敢接皇后的口諭。
只因那錢燁是三皇子手下的第一高手,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如果去抓捕錢燁,只要三皇子在場,必會阻攔。
所以,如果他真接皇后這個口諭去執行,到時候三皇子如果阻攔,他任赫賓要不要就地處決三皇子?
那可是三皇子!
這幾年,一直跟太子爭寵,差點奪了太子之位的當紅皇子。
在沒有皇帝旨意之前,誰敢輕易處決三皇子?
皇后見任赫賓沒有即刻領旨,神色慍怒,斥道:「任赫賓!!你敢抗旨不遵?」
這時,皇帝終於開口了,聲音虛弱,「皇后!別為難雷神。雷神,你去捉拿錢燁,將他押入天牢,容後審理!」
雷神連忙領旨,大步小跑著離開涼亭,唯恐又被皇后叫住,再給他加一道懿旨。
皇后皺眉,張口想說什麼,皇帝微抬右手,止住她。
虛弱地說:「秦靖玉!讓秦靖玉過來領旨!」
剛剛匯報九皇子遇刺的女官,連忙起身,對亭外的秦靖玉高呼:「秦供奉,上前領旨!」
秦靖玉連忙快步跑進涼亭。
單膝跪在皇帝、皇后近前。
「秦靖玉接旨!」
皇帝渾濁的老眼看著她,聲音依然虛弱:「九皇子遇刺,靖玉!你先去太廟,先定住他的神魂,保他今日神魂不散,然後即刻去看看他的傷勢,如果能救,務必救他性命!」
秦靖玉低頭領旨,「臣遵旨。」
隨即起身,大步離去。
秦靖玉走了,皇后卻驚異地看著皇帝,忍不住問:「陛下,太廟那裡能定住殊兒的神魂?那為何只保他今日神魂不散?為什麼不能保他一生神魂不散呀?」
皇帝淡淡地看她一眼,虛弱地說:「非不願,而是最多只能保他一日神魂不散,至於原因,你無需知曉!」
皇后張了張嘴,不敢再多說。
剛剛聽說太廟那邊能保兒子今天神魂不散,她心裡已經安定不少,已經不像先前那麼震怒。
……
雷神任赫賓乘著一輛黑色轎車,離開皇宮,直奔英王府方向,他知道今日英王會來皇宮參加七公主的婚禮,但英王來皇宮的話,只會沿著距離最近的大道。
所以,他只要沿著這個方向一路過去,一定會遇上英王的座駕。
他相信今天那羽衣劍錢燁,一定會跟在英王身邊護駕。
讓他驚喜的是——自己的座駕剛剛從皇宮出來,就遇見英王袁妙鐸的車隊。
任赫賓連忙讓司機把自己的座駕橫欄在英王車隊前面。
他自己則第一時間下車,大步來到袁妙鐸的車前。
車上,很快下來一名侍衛頭領,皺眉來到任赫賓近前,抱拳詢問:「任供奉,何事阻攔我家王爺車隊?」
任赫賓冷著臉喝問:「羽衣劍錢燁何在?讓他出來見我!」
侍衛頭領感受到任赫賓的不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因為他印象里,七大供奉雖然地位尊崇,以前卻沒有掃過三皇子的面子。
但此刻的雷神任赫賓卻顯然沒給三皇子面子。
「秦供奉要找錢大人?抱歉!錢大人今日身體不適,沒有隨行,任供奉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請讓開!不要攔我們王爺去路。」
任赫賓雙眼一眯,緊緊盯著侍衛頭領的表情,沉聲喝問:「當真?錢燁當真不在?」
侍衛頭領笑了笑,「秦供奉要搜王爺車隊嗎?」
他以為任赫賓會說「不敢」,卻不料任赫賓竟然順著他的話說:「正有此意!」
說著,任赫賓就冷著臉上前,拉開袁妙鐸的車門,往裡面打量。
車裡的英王袁妙鐸面沉如水,冷冷地盯著任赫賓。
任赫賓的行為,被袁妙鐸視為對自己尊嚴的挑釁。
「錢燁犯了何事?」
袁妙鐸冷冷地問。
任赫賓看了眼袁妙鐸,不卑不亢地抱拳回答:「啟稟殿下,九皇子遇刺,兇手用的是羽衣劍法!陛下著我捉拿錢燁歸案,得罪了!」
這話一出,袁妙鐸等人臉色都是大變。
既驚訝九皇子會遇刺,更驚訝的是任赫賓竟然說兇手用的是羽衣劍法。
而這天闕城,誰不知道羽衣劍法修為最高的,就是袁妙鐸手下的錢燁?
這要是洗刷不清錢燁的嫌疑,袁妙鐸絕對會被牽連。
……
雷神任赫賓在攔住三皇子車隊的時候。
天闕城北區,四皇子袁妙釧的車隊不疾不徐地往前行駛。
袁妙釧的座駕內,穿著侍女服的少婦,感覺到大腿外側的手機振動,蹙了蹙眉,揭開裙擺,拿出用鬆緊帶綁在大腿外側的手機。
接通通話,將手機貼到耳邊。
聽了幾句,她臉色就變了。
她匆匆掛斷通話,對仍然看著車窗外街景的袁妙釧說:「殿下,九皇子的車隊剛剛在去皇宮的路上遇襲,九皇子中劍倒地,凶多吉少!」
袁妙釧一驚,從走神的狀態瞬間回神,驚訝地看向少婦。
「小姨,這消息準確嗎?誰幹的?」
少婦點頭又搖頭,「應該準確,至於是誰幹的,暫時還不清楚。」
頓了頓,她連忙低聲提議:「殿下,看來今天有人要借七公主大婚的機會,興風作浪,而我之前心神不寧,可能也有人要對您不利,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立即回異能學院吧?」
袁妙釧眉頭緊皺,目光陰晴不定。
就在這時。
街邊的一家客棧二樓的一扇窗戶後面,方星瞳和藍瑛仍然並肩站在這裡,在她們視線中,四皇子袁妙釧的車隊正在一點點接近這裡,眼看再有幾十米,就要來到她們所在的客棧前方。
見狀,她倆嘴角都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忽然,她們看見袁妙釧的車隊竟然開始掉頭。
這個時候車隊掉頭?
藍瑛臉色表情,連忙提醒:「星瞳小姐!快出手!目標恐怕已經警覺,別讓他們逃了!」
「逃?哼!」
方星瞳冷笑一聲,雙眼在一片霧蒙蒙之後,徒然變換成銀白色的雙瞳。
隨著她的雙瞳變成銀白色,袁妙釧的座駕上方,便顯現出幾個人的氣運。
每個人的氣運都五顏六色。
唯獨其中一人的氣運煙雲格外龐大,宛如一株百年大樹的樹冠,其中白色、青色和黃色煙雲面積都占據不小面積,唯獨代表厄運的黑色氣運極少。
一眼,方星瞳就斷定這就是袁妙釧的氣運。
但袁妙釧的氣運鼎盛到如此程度,還是令她心驚不已。
如此鼎盛的氣運,是她平生僅見,她甚至都沒把握能全部削去這麼多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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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