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梔:「那你知道怎麼離開嗎?」
「聽說跟那個都市傳說有關。」
時梔想起之前在檔案室遇到過的女鬼,二樓有被撕碎的都市傳說。
季淮川繼續:「找到那份完整的都市傳說,上面記載了從鏡世界逃離的方法。」
男人臉色蒼白,靠著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門禁卡塞進她手裡,「用這個,可以打開這裡所有的門。」
有了門禁卡,行動肯定能方便不少。
時梔把卡捏在手心,「你在這等我,如果超過一個半小時我還沒回來……」
她深呼吸:「你可以自己嘗試著過去找找看。」
「嗯。」
不到萬不得已,季淮川還是呆在屋子裡安全。
畢竟他肚子上還有個窟窿。時梔擔心他被人追,要求他暫時藏起來,由她獨自前往檔案室。
季淮川目送時梔離開後,抬起胳膊打開其中一個柜子。
原本應該裝有鏡子的衣櫃裡擺了幾件襯衫。
他捂著傷口鑽進衣櫃,慢慢合上柜子,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
季淮川無奈勾了勾嘴角。
千算萬算,沒想到把自己算進來了。
不一會,門口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他背對衣櫃在書桌邊搗鼓著什麼。
他才是這個房間真正的主人。
季淮川透過櫃縫,睜大眼想看清男人的臉,對方像有所感知一樣,扭頭朝他望過去。
……
時梔從臥室出來。
九樓靜悄悄的。
仿佛沒有人來過一樣。
三十個暴走的狂徒都不敢踏入的禁區,季淮川有那麼恐怖?
音音:【嘴巴會親人還不恐怖,那什麼恐怖?真把你來來回回操個三百回合你才知道害怕嗎?】
時梔:【那應該不叫恐怖吧,那應該叫刺激?】
音音:【。】不愧是你。
一人一系統拌嘴,時梔也沒耽擱,悄悄潛入季淮川的辦公室偷了一件白大褂和口罩,然後像個正經醫生一樣,戴著口罩進入電梯裡下樓。
音音:【遮嚴實點,他們五感很靈。】
時梔身上有不屬於鏡世界的人氣。
即使外貌再喬裝打扮,也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但她穿了季淮川辦公室的白大褂就不同了。
時梔:【知道知道,我里里外外都穿好了。】
掩蓋氣味,只需融合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的氣味就可以。
一路上,都沒有病患或護士認出時梔這個「入侵者」。
她很順利地下到一樓,準備前往檔案室,但電梯門剛打開,她就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咧著嘴對她笑:「嘿嘿!」
時梔:「……」被認出來了?
她看到男人從身後拿出一把電鋸,狠狠一拉,狂笑著舉過頭頂,然後狠狠朝時梔頭上劈下!
「去死吧!」
時梔耳邊全是電鋸拉響的轟鳴聲,她睜大眼想要尖叫,但在極端恐懼的那一刻嗓子發不出一絲聲音,她軟著腿跌坐在地上,下意識抬起胳膊防禦——
滋滋滋……
這聲音?
時梔微微睜開眼。
哐!
電鋸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男人在時梔面前劇烈抽搐幾秒後口吐白沫倒下。
他的臉還朝著電梯內。
慘白的光打在他的臉上。
時梔認出來了。
這是之前在顧嘉讓辦公室帶頭回來抓他的那個男人!
但他怎麼穿著病號服?
時梔有點懵逼。
「拖下去!他又發病了!快聯繫院長給他單獨治療!這次他差點又殺人了!」
四五個高大的醫護人員衝上來拖走暈倒的男人,有個護士留意到藏在電梯角落的時梔,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
女護士稍微停頓片刻,上下打量她:「你這聲音很陌生,新來的?」
「嗯,昨天來的。」
時梔爬起身整了整衣服,淡定地走出電梯,她佯裝關心:「這個病人是又發病了嗎?」
女護士聞不到她身上的人氣,和平時工作一樣,對著她抱怨道:「對啊!這病人平時表現的很正常,但最喜歡虐殺。」
「之前跟他一間房的病人都慘遭他毒手。」
「現在好不容易關起來,又學會偷鑰匙逃跑了。」
女護士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我們醫院的醫護因為他都死好幾個了。」
時梔眨眨眼。
原來是這樣。
「不過,」女護士話鋒一轉,笑了一聲。
「院長讓我們可以隨意對待這些患者……」
「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這些神經病都該死!」
時梔聽著女護士憎惡的唾棄,不知道該說什麼,選擇緘默,靜靜聽她說。
女護士說了半天,發現時梔一句話都不說,頓時警覺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
女護士眯了眯眼,「你該不會想去舉報吧?」
「舉報什麼?」
時梔眨巴著眼看女護士,她是真的又懵又遲鈍,這幅「蠢樣」狠狠取悅了她。
於是她也沒設防,繼續說:「這些人啊,都是罪有應得!」
「別看他們有病,很多人都是惡魔!」
「這些人就仗著自己有病,在那胡作非為!」
「下地獄都是便宜他們了!」
「你說是不是?」
女護士在尋求時梔的認同。
但她只想著如何快速離開這裡前往檔案室,於是趁著這個機會,提了一句:「我想起來還有個病人找我,我去看看。」
女護士狐疑地盯著她,「你剛來第一天沒有查房,哪會有什麼病人找你。」
「你在撒謊。」
時梔:……被識破了?
時梔額頭都快要冒汗了,她眨了眨眼,迅速編了一個她以前的房間號:「那個病人情況很特殊,院長安排我特殊照顧。」
「我上班第一天,也得提前做好功課,免得院長抽查我一問三不知。」
時梔就怕對面吐出一句那裡沒住人。
幸好對方沒有。
女護士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熱情地給她指路:「你從這邊穿過去,坐電梯上去。」
「他的確和別人不太一樣。」
「聽說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不知道生了什麼病。」
女護士搖搖頭,「我總覺得他沒病,是被人陷害才進我們院裡的。」
時梔:「……」還有這種事?
女護士臨走前又提了一句:「你對季先生溫柔點,他人挺好的。」
季先生?
時梔感覺毛骨悚然。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季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