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暗的心臟一熱,朝著她走了過去。
還沒到座位上,就被人一把拉過去坐下。
「我幫你把臉擦一下,這也太髒了。」
沈暗想說不用麻煩,反正進了遊戲會好,但微涼的濕巾已經貼上了他的臉。
他怔怔看著認真幫他擦臉的人,心臟的血液流的很快,胸腔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渾身開始發燙。
「受傷了嗎?」
「……」
「沈暗?」
「……」
「沈暗。」時梔用力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魔怔了?」
沈暗痛地倒吸一口冷氣。
沒想到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手勁居然這麼大!
肉差點被擰掉一塊。
「我沒事。」
沈暗看了一圈周圍人的表情,「我去後面坐。」
他要起身,被時梔用力拉回去:「就坐這。」
沈暗盯著時梔的臉。
「你不怕?」
「怕什麼?」
時梔反問。
「我是奸細。」
沈暗的話一出,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出聲了。
「看來某些人挺有自知之明的。」
「這種人還去什麼團戰啊,直接退賽最好,免得被他背刺,死不瞑目。」
「就是。」
討伐聲此起彼伏,像是一滴水在熱油里炸開了鍋。
「你們有證據嗎?」
時梔的聲音鏗鏘有力,「在沒證據前,所有懷疑猜忌都是子虛烏有。」
「你們要是拿不出證據就在這瘋狂造謠,影響我的人比賽的情緒,等遊戲結束,我就向主系統起訴你們!」她故意說,「我警告你們,我有錄音!還有視頻!」
幾個叫得最大聲的閉了嘴:「……」
沈暗沒想到,時梔居然會替他出頭,維護他。
他眼眶有點熱,但現在他更想把這個不顧一切替他出頭的女人抱進懷裡,狠狠地疼。
見那幾個人不蹦躂了,時梔坐下來,拍了拍沈暗的肩:「昨晚,辛苦了。你先眯一會,到了我叫你。」
沈暗「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因為個頭高,這個姿勢根本不好睡。
一雙小手撫上他的側臉,帶著她特有的香氣,將他推到自己肩上:「睡吧。」
沈暗靠在時梔肩上,睫毛抖了一下,沒睜眼。
樂米蘭在後面罵了一句「不要臉,那明明是我的位置」,被喬治捂住嘴。
「他壓根都沒受傷,而且他——唔!」
邢菲坐在邊上,側頭看了眼沈暗,眼底閃過幽暗的光。看時梔一臉擔心,她抱著手臂最後什麼也沒說。
坐在前排的柯裕東突然抬頭望向後視鏡。
男人目光直直看著閉上眼的沈暗,那裡面探究和好奇的意味太過直白,被邢菲意外捕捉到,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變回原來的面癱臉。
邢菲皺眉。
柯裕東是怎麼回事?
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
半小時後。
時梔和所有人一起,站在大堂面面相覷。
她環視一周,看所有人都穿著統一的服務員黑白制服,和預告裡看到的一樣。
「時梔!這裡。」樂米蘭大老遠看見她,也顧不上旁人奇怪的目光,喊著她的名字朝她狂奔過來。
「我們都是一樣的身份?」時梔看了眼她身上和自己的同款制服,有些差異。
「看樣子是的。」
時梔瞭然。
她又問:「你有聽到什麼背景介紹嗎?」
之前每次進入副本都會有前情提要。
但很奇怪,這一次系統什麼提示都沒有。
「團戰沒有提示。」
樂米蘭知道時梔缺乏經驗,於是多解釋了一句:「規則會有人來告訴我們。但畢竟不是規則副本,有時候很明顯的陷阱也可能是機遇。」
「不過別擔心,團戰副本要做什麼,主持人會直接來跟我們說。」
樂米蘭可愛地眨了眨眼。
「畢竟是競賽,總要嚴格規定獲勝標準才行。」
原來是這樣。
時梔心裡有了數。
兩人觀察了一下四周,熟悉的人陸陸續續找到彼此。
不出十秒,沈暗也出現了。
這次她是穿著黑白制服的妖嬈大美人,黑髮高貴艷麗,但長相美艷極具攻擊性。
跟在上個副本里看到的安安小白花,完全是兩種風格。
見對方直直看著自己,時梔試探地叫了一句:「沈暗?」
沈暗朝她淺淺彎了一下嘴角,眼底波光流轉,眉目含情。
這是看到的人都要驚呼一聲「妲己」再世的程度。
樂米蘭都看呆了。
「你是沈暗?你怎麼回事?」樂米蘭皺眉,很嫌棄,「裝成女人要混進女生宿舍啊!死變態。」
沈暗:「……」
真想把這個聒噪的女人嘴巴縫起來。
邢菲從人群里精準找到幾人,她長得很好看,氣質又又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哪怕穿著服務員的制服,回頭率也極高。
時梔盯著她看得有些久,意識到的時候臉頰都有些發燙,趕緊伸手捂住臉。
「時梔,我看到了。」
樂米蘭毫不留情戳穿她:「你剛才是不是覺得邢菲特別好看。」
「你都看呆了。」
時梔臉紅。
喂喂喂,你不要什麼都說出來啊!
同樣都是衣服,為什麼人和人之間能穿出那麼大的不同?
就好像讀書的時候大家都穿著一樣的校服,但就是有人能把丑的要死的校服穿出鶴立雞群的感覺。
樂米蘭:「有沒有人說過,你穿的其實也好看。」
「真的嗎?」時梔開心。
「嗯。」
樂米蘭邪惡地笑了,目光在她胸口掃來掃去:「特別有情趣。讓人忍不住想對你做點什麼。」
時梔:「!!!」
邢菲:「好了。別逗她了。」
樂米蘭聳聳肩:「知道知道。」
喬治看了一圈。
「我看這裡好像只有我們隊的人。有看到地下城那群傢伙嗎?」
眾人左顧右盼。
邢菲忽然看向某個方向,一臉戒備。
「怎麼了?有什麼異常嗎?」
時梔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邱耿爍,那個作惡多端的男人。
也是他,在這個世界,試圖向她復仇。
時梔血液凝固,感覺空氣變得稀薄,呼吸有些困難。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心往上躥。
難受。
又噁心。
極大的壓力壓在頭頂,好像懸著一把隨時會掉下來的刀。
她的胃不受控地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沈暗看到她臉色變得蒼白,呼吸也不受控制縮短,就猜到她又開始有點應激了,默默上前一步擋住她的視線。
「主持人要來了。」沈暗說。
果然,在大廳的門口似乎有一些異動。
時梔的注意力被轉移,胸口稍微舒服了一點,此後她儘量避免和邱耿爍有交集,躲在沈暗身後求清靜。
那麼噁心的人,被他看一眼都好像是被性騷擾了一樣。
邱耿爍也在這時候望向時梔。
不過他看的時候遲了一點,目光掃過去不到一秒就被沈暗攔截,這讓他很不爽。
那個賤人。
等他先去把背叛自己的老女人殺了,他就要拉這個賤女人陪葬。
他的視線突然轉向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男人。
「喂,聽說你是預言家?」邱耿爍主動搭訕柯裕東,「你是不是能看見我會死在這個副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