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梔。」
宋奕攤牌了。
「我們倆在追她,小叔有什麼經驗傳授給我們嗎?」
宋眠在後面瘋狂給宋奕使眼色,奈何他是半點沒看進去。
「有。」
他還真回答了?
宋眠詫異。
「從今往後。」宋謹言眼底一片冰冷,「離她遠點。」
宋奕:?
靠。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的敵意!
宋謹言離開辦公室後,他問宋眠:「小叔這是什麼意思?」
「笨。」
宋眠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都被當成情敵了還問我什麼意思。」
「不會吧?」
宋奕明顯不信,「我們仨品味這麼相似的嗎?連小叔也對時梔念念不忘。」
宋眠笑了一下,搖搖頭。
「你怎麼不想想,是因為她真的太有魅力太吸引人了?」
「喜歡她的,可不止我們三個。」
……
時梔玩了一天,原以為自己會很好入睡,但等到晚上躺在床上,心底還是有恐慌。
今天被人按在地上的瞬間,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個社會底層需要拼命努力才能活下去的時梔。
音音:【時梔,你還好嗎?】
時梔:【……不太好。】
音音:【我有收藏幾首不錯的音樂,要聽嗎?】
時梔:【好。】
時梔閉上眼,聽著舒緩的純音樂,勉強墜入混沌的夢境。
夢境的畫面太過混亂,有那個欺負侮辱她的男人,也有那個陰狠的夫人,還有在監獄裡想要弄瞎她一隻眼的死刑犯……
那個死刑犯在襲擊她被控制住後,惡狠狠盯著她,癲狂不已:「時梔!你這輩子都逃不過那個女人的手掌心!」
「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時梔躺在枕頭上,冷汗順著額頭落下,越流越多,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我不,不要——」
「時梔,時梔?你醒醒。」
沈暗看時梔的狀態不對,捏著她的肩膀把人搖醒:「醒醒!」
時梔猛地一下睜開眼。
看到眼前的沈暗,瞬間從那個恐怖的氛圍里抽離出來,「你,怎麼在這?」
沈暗:「你門沒關緊,早上我來的時候就開著。」
「……哦。」
時梔艱難地從床上坐起,「有什麼事嗎,我,我先去洗漱。」
她掀開被子要下床,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等等。」
「嗯?」
「為什麼哭。」
時梔眼眶通紅,有一滴淚順著臉頰落下。
「沒什麼。」
在對方驚訝的視線里,她迅速抹掉這滴淚,「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想走,可對方不放手。
「時梔。」
「我是你的搭檔。」
沈暗認真地看著她:「你可以相信我。」
「你是不是夢到以前的事了。」
時梔遇襲的事他聽說了。
但他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擔心她睡了,他便沒來打擾,一直忍到早上才來。
看她房間門沒關緊,心臟都空了一瞬,立馬衝進來,就目睹某人困在噩夢中像個孩子蜷縮著抱緊自己,嚶嚶地哭。
哭得沈暗心都要碎了。
這種感覺和之前在副本的洞穴里詭異地呼應了。
他鬼使神差地坐在她床邊,把人叫醒。
有那麼一剎那,沈暗特別想知道她在哭什麼。
他迫切想了解眼前這個人。
所以他遵循本心,把她抓住了。
「我……夢到了過去。」
時梔艱難地把自己入獄的事,還有被紅桃夫人買兇戳瞎眼睛的事,都告訴了沈暗。
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努力壓抑仍舊抽泣不止,她一邊抹眼淚一邊跟他道歉:「我,控制不住,對不起……」
在監獄裡她有想過要報復害她入獄的那對母子。
但她從小被規訓死者為大,不是不想跟這個垃圾富二代計較,而是強行跟自己說,算了。
並不是忘記了。
她從來沒忘記,那日的屈辱。
沈暗特別想伸手抱住這個快要碎掉的女孩。
可手剛伸了一半,又頓住。
買兇殺人。
他有什麼資格抱她?
他曾經也是紅桃夫人買來殺她的兇手之一。
沈暗的心臟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樣疼。
他接了無數個任務,從來沒有哪一個任務能讓他比現在還後悔。
時梔沒察覺沈暗的情緒變化。
她陷在自己的悲傷里無法自拔。
「沈暗,我以為……我已經好了。對不起。」
沈暗把整包紙巾你拿過來,一張張抽給時梔,默默陪她發泄情緒。
等時梔哭夠了,才說:「我給你帶了點早飯,在桌上。」
時梔吸了吸鼻子:「謝謝。」
「去洗漱吧,我去幫你把粥熱一下。」
時梔看著沈暗高大的背影,微微有點害羞。
她剛才居然在一個不太熟悉的男人面前哭鼻子,真是有夠丟人的。
……
等時梔出來,沈暗已經準備好熱粥和小菜等著她了。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沈暗是保鏢還是保姆。
沈暗:「吃吧。」
她坐下,喝了一口粥:「怎麼這麼早過來?」
「快到進入副本的時間了。」
沈暗坐到她邊上,「那個襲擊你的男人也要跟我們進副本。」
時梔整個人像是被硬控了幾秒。
「你說,什麼?」
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連帶握著勺子的指尖都在顫抖。
沈暗垂眸看了眼,慢慢伸手握住她的手,「別怕。」
「這是宋謹言說的,在副本里牽制紅桃夫人的手段之一。」
「因為他是紅桃夫人的兒子。」
時梔瞪大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眠之前給她選擇,但她放棄了救兒子的命。」
「現在她兒子想進遊戲報復她。」
沈暗嘆了口氣:「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去和宋會長再談……」
「不用。」
時梔回過神,沙啞開口:「讓他一起進吧,我不介意。」
這對母子居然被挑撥到狗咬狗?
這有可能嗎。
時梔不相信。
「時梔,我保證。」
沈暗握住她如蔥白般細軟的手指,「我絕對不會讓你在副本里受傷的。」
「嗯。謝謝。」
她漫不經心應道,腦子裡都在想剛才沈暗的話。
這場遊戲,兩人肯定是對立的關係。
紅桃夫人一直標榜愛著兒子,能為他付出所有。甚至換了個次元,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追殺時梔。
她的表情繃得很緊,臉色很差。
「你真的沒事嗎?」
沈暗擔心。
「真的。」
她喝了一口粥,壓住血液里興奮的感覺。
就讓她看看,這個擁有強烈又偏執母愛的紅桃夫人,到底會不會為了她的寶貝草包兒子——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