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梵音】會議室內。
「那個……其實……我可以解釋……」時梔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著屏幕上的復盤,有一種社死到大腦僵硬轉不動的感覺。
她現在只想魂穿以前的自己,然後給自己一個暴擊!
「公主抱?」
季淮川目光有些燙,時梔感覺自己在這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
她捏著衣角小心打量他的表情。
他臉色看不出情緒,讓人一下子分不清他把這點拉出來到底是為了嘲諷她,還是質問她。
嘲諷她去抱一個追殺她的殺手?
或者。
質問她為什麼要抱這個殺手?
時梔突然緊張。
「沈暗救了我的命。」
時梔老老實實回憶了當時的情況,從心回答:
「而且如果不是他啟動了弒神的陣法,這個副本也不會被關閉。」
「我那個時候只想送救命恩人離開,沒想那麼多。」
她現在就差豎起三根指頭對天發誓了!
不過她說的確實沒錯。
由於族長的元神損傷極大,且又重新被封印進了其他玉佩,還被卡了bug的魔物帶走,所以當玩家們退出遊戲後,這個副本也變成了【永久關閉】。
「但這個副本我的成績很差嗎?」她問的很小聲。
「你還沒看成績?」
「……嗯。」
醒來以後,時梔光顧著補覺,根本沒有去關注她的評分,一直到復盤才看見,但卡在成績出來前又被季淮川關了。
就因為那個該死的公主抱!
「不用擔心。」
季淮川推了一下眼鏡:「這個副本你表現得很好。」
他頓了一下,「新人拿到npc體驗卡的不多。這是你經歷的第三個副本,就能順利打出S級,地下城的傢伙已經注意到你了。」
地下城?
時梔驀地想起那個僱傭殺手來殺她的女人,臉色猛地一沉,背脊發涼。
「那些傢伙一直很討厭上面的人。只要有可能出成績的新人都會被盯上。」
「之前是紅桃夫人派出殺手想對你下手,但現在……」
他的語氣變得很嚴肅。
「地下城的那些人肯定是容不下你的。」
兩者關係一直水火不容。
【神隱】為了挑撥兩者關係,甚至還會定期建立專門的副本供兩者對抗,強行拉人進入副本,並給獲勝方史詩級高級道具和巨額積分作為獎勵,鼓勵兩者往死里斗。
長期下來,兩者的矛盾便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些年,新人要出頭越來越難,只要稍微有表現不錯的新人冒頭,就會被聯合絞殺。」
季淮川直接把兩方多年不可調和的矛盾都告訴了時梔。
「就算她不針對你,也會有人找上門。」
時梔:害怕.jpg。
「如此一來,我們不如主動出擊。」
「目前能確定的是,你肯定不會被副本針對,但你還是要提高警惕,提防地下城的人再對你出手。」
季淮川又仔細幫她梳理了一下有疑問的地方,其中有一點是時梔比較在意的。
「如果下次npc任務碰上比較厲害的玩家,我很快被解決掉的話,會怎樣?」
她真的很怕萬一碰到季淮川這種玩家,不是熟人又不放水的情況,不是得完蛋。
「可能會付出很慘痛的代價。」季淮川如實回答。
「比如?」
「下次進去的時候抽到地獄級難度的副本,然後拿最難的身份牌,攻略史無前例最難搞的boss。」
「……」
還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啊。
時梔:「有什麼辦法避免嗎?」
「有。」
季淮川說,「交罰金。」
「要多少?」
「打出的成績越低,交的罰金越多。」季淮川解釋,「根據副本難度,基準也會不一樣。」
「但大概是同級玩家獎金的十倍。」
時梔:「……」
這個吃人的社會沒有金錢還真的是寸步難行啊。
季淮川看她瞬間變得面如死灰的小臉,安慰道:「不過別擔心,就算難,系統也會控制合理的傷亡人數,不會讓你團滅。」
時梔無奈地把下巴擱桌子上,嘆了口氣:「既然這麼兇險,你為什麼還要玩npc模式。」
「效益高。」
季淮川低頭看她。
「排名進入前一百的玩家,需要定期上交維護費,再加上公會運營,這些都需要積分支持。」
時梔:「……」
開口閉口都是錢錢錢。
【神隱】系統真是個萬惡的資本主義。
這樣一想,所有玩家都只是【神隱】里辛辛苦苦的打工人,沒有誰可以在裡面稱王稱霸。
「那你真的很辛苦。」
季淮川笑了,揉揉她的頭,墨色的眸底如星辰閃耀:「現在不辛苦。」
「因為有想養的人。」
時梔睨他一眼,把臉埋進手臂,咬唇沒答。
「沈暗聯繫你了?」
「嗯。」
從副本離開後,沈暗就跟瘋了一樣攆著她跑,說什麼要跟她結婚。
如果不是季淮川嚴防死守,沈暗已經把人關起來強制愛了。
從副本離開後,季淮川就把人綁了帶走,現在時間過去三天,她才想起來問沈暗的下落。
也不知道好端端來殺她的人,怎麼突然轉性了,不過……
她問:「你真決定要幫他把身份換到地上了嗎?」
「一個身份而已。」
季淮川不以為意。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這樣一個人就像是桀驁不馴的野馬,怎麼甘願被韁繩套住。
「滿足他的需求。」
季淮川從不吝嗇給予一個有能力的人往上爬的機會:「他接下殺你的懸賞令也只是因為沒得選。」
「現在我給他一個重頭來過的機會,他不會拒絕的。」
時梔沒聽懂。
這時。
季淮川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起,對著那頭說了一句:
「讓他進來。」
掛斷電話,時梔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等等。」
手腕被他拉住。
「嗯?」
時梔愣住片刻:「你不是有客人?」
季淮川冷聲道:「嚴格來說。」
「也不算客人……」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忽然打開。
一雙黑色軍靴踏入會議室。
「沈暗?」
時梔傻眼。
「他,他怎麼會……」
「你還沒跟她說?」
沈暗的視線落在季淮川抓著時梔的手上,輕蔑又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算什麼?公會的潛規則?」
季淮川沒鬆手,反而直勾勾地看著他:「我是她的追求者。」
時梔:?
「追求者?」
沈暗走上前拉住時梔的另一隻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你這叫職場性騷擾。」
時梔好不容易回過神,盯著沈暗的臉,後知後覺問道:「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因為你啊。」
沈暗垂眸,目光大大方方落在她的唇上。
「你在副本里答應過我,要和我結婚的啊。」
時梔:「……?」
她答應過?
「胡說八道。」季淮川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復盤裡根本沒有。」
沈暗詫異地看了季淮川一眼。
「你怎麼知道她在心裡沒答應?」
季淮川:「……」
他不跟季淮川廢話,低頭看向時梔:「老婆,今晚一起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