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書生從背後抱緊她。
「頭回進京趕考,我被山匪搶了銀兩還被打得半死丟到河裡,是你救了我,對嗎?」
「你認錯人了。」
她垂下頭,「我不是你要找的……」
「不!我不可能認錯!」
書生打斷,一根筋地描述兩人初遇的畫面:「你當時也是像現在這樣,在我醒了以後放下裝滿銀兩和乾糧的包袱,就不見了。」
「所以呢?」
她重新面向書生,「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臉上明明看不清五官,可就連隔得老遠的宋奕和季淮川都能感受到女人的怒火。
書生張了張嘴,卻只能無助地喊出「卿卿」兩個字,雙手無助地垂落在身側,頭顱也跟著垂了下來。
「我……」
女人:「你看到了。」
方才為了把那魔物從書生的體內打跑,她釋放了十成妖力。
打鬥過程中露出獸化的狀態,還來不及藏好尾巴,就被甦醒的書生看見了。
剛被魔物附體過的書生嚇破了膽,抓起地上的碎石劃傷了女人的胳膊。
「這裡。」
她抬起胳膊,「看到了嗎?」
那裡原本有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書生懷著歉意望過去,隨後一怔。
胳膊上哪裡還有傷口?
女人受傷的位置除了衣服有劃開的痕跡之外,那裡的肌膚潔白如玉,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是妖。」她的聲音悶悶的,「人和妖是註定不能在一起的。」
「是妖又如何!」
書生把她轉過來面向自己。
「我只知道,你救了我的命。」
「我心悅你。」
「我要娶你為妻。」
書生的承諾迴蕩在整個洞穴里,帶著少年人固有的執著,擲地有聲,充滿激情。
換做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可能會感動,但少年的熱忱卻打動不了眼前的妖精。
「我不會嫁給你的。」
女人聽到他的話,推開男人走到一邊,「別再說了。」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說完,女人丟下他往洞口走。
她拒絕的態度強硬。
換做一般人也不會再糾纏下去,但書生偏不。
他高喊著——
「卿卿!」
「你一定是收到了我的信才來的,對嗎?」
「那就證明,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書生追上前,牽起女人的手,「你不答應,我就不走。」
女人別過臉不看他,用力抽回手往洞外走。
「那魔頭還會回來,你若是不走,就在這等死吧。」
書生再次快步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卿卿!」
隨著兩人的身影漸漸朝著洞口的方向變小,還停留在洞穴內的二人飛快在洞裡摸索。
「這好像也沒有門。」
宋奕看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門的痕跡,「畫的內容是不是有點多了?」
不然怎麼會找了這麼久都沒有入口?
「上一幅畫裡,把落有簽名的物品交給任務對象就能打開門。」季淮川也放棄在洞內尋找了,「這裡應該不會有門了,我們先出去再說。」
兩幅畫的內容串聯在一起能知道,這是關於書生和狐妖的情愛故事。
但為什麼這麼長都還沒結束?
而且除了吃瓜看戲,就連追逐戰都沒有。
一切都順利地叫人髮指。
兩人懷揣疑惑從洞裡出來,看見顧嘉讓抱著半暈的時梔,心頭皆是一驚。
走過去才發現——她是太累,睡著了。
「她的情況不太對。」
顧嘉讓的聲音有點沙啞,「分組後,你們那一頭經歷了什麼?」
「我們撞破了狐妖修煉的秘密。」
季淮川看了眼糾纏在不遠處的女人和書生,飛快概括了一下在那邊發生的事。
和第一次不一樣,那屋子很邪門。
「她能操縱被修煉死亡的屍體化成厲鬼。」
「我們被厲鬼攻擊,時梔進了她的臥室找詛咒娃娃。」
「燒掉娃娃後,她的精神狀態就變得很差了。」
季淮川停頓了一下,「路上一直犯困。」
顧嘉讓低頭看了眼又陷入昏迷的女孩,皺眉:「她的體溫很高,半夜可能會發燒。」
「我們必須儘快出去給她找個醫生看看。」
這熱意不正常。
顧嘉讓刻意隱瞞了兩人在洞外發生的事。
「走吧。回竹屋。」
季淮川的視線掃過顧嘉讓的衣領。
那一處有褶皺,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臉,但季淮川視力極佳,能看出他的唇微腫。
仔細看的話,頭髮還有稍許凌亂,眼角和臉蛋和嘴唇都帶著紅。
兩人剛才在這……
發生了什麼?
宋奕沒看出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
季淮川眯了眯眼。
最終。
他什麼都沒說。
「走吧。」
……
女人送著書生回了竹屋,轉身要重新進入竹林。
書生急切地拉住她軟乎乎的手,被她「瞪」了一眼才尷尬地收了回去。
「抱歉,是我心急了。」
他追問,「不過卿卿,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回家。」
「這個……」書生把玉佩塞到女人手裡,掰著她的指頭合攏,「你收著。」
「過段日子我進京趕考。」
「等我回來,一定風光娶你過門。」
書生緊張又期待地望著她。
怕她會把玉佩還回來,死死壓著她的指尖不敢動。
女人低頭看著玉佩,不知在想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連在屏幕那頭看直播的觀眾都以為書生又會被拒絕的時候,女人收下了玉佩,並留下一句——
「這次若想高中,就去求狐仙大人吧。」
「她會保佑你的。」
書生大喜:「好,好!我一定去!一定去!」
「進去吧。」
她走了。
書生戀戀不捨地望著她的身影,直到那抹紅色消失在夜色里,這才回到屋內,坐在書桌前再次拿出女子的手帕發呆。
只不過這次發呆還帶上了甜蜜的傻笑。
「在這!」
宋奕發現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扇門。
「門在這!」
竹屋的門邊,終於出現了那道熟悉的門。
四人順利離開。
回到三樓的臥室,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樂米蘭一眼注意到昏迷的時梔:「她怎麼了?」
「體力不支暫時昏迷。」
顧嘉讓從門裡出來,立馬從商城裡買了一支補充劑給她灌了進去。
知道是這個原因,樂米蘭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把神像前的卡片拿起來遞給最先出來的季淮川:「有什麼發現?」
季淮川低頭看卡片。
畫面果然根據他們的經歷發生了變化。
由先前的翹首以盼變成了痴痴凝望。
「畫的內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