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時梔老婆要坦白過去了!嗚嗚嗚小可憐

  深夜談話持續了一個小時。

  最後。

  以雙方簽字畫押結束。

  宋謹言心滿意足地離開後,季淮川的臉色並不好。

  雖然【勞務派遣】在每個公會成員身上幾乎都要發生,但季淮川就是很不爽。

  就好像被人偷家了一樣。

  助理不敢多話,抱著闖禍的小白貓就要撤,結果才走了一半就被叫住。

  「去哪?」

  「還貓。」助理老實回答。

  小白貓在這一小時內吃了助理不少貓條,現在正在他懷裡還在打盹。

  很乖。

  也很可愛。

  腦子裡突然閃過做npc時,在後山發現她戴貓耳道具的畫面。

  心臟像是被爪子撓了一下。

  副本里,時梔好像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

  但她為什麼會戴著那種幾乎沒有攻擊功能的道具?

  難道是觀眾任務?

  季淮川來不及細想。

  「把貓給我。」

  助理:「會長?」

  這,什麼情況?

  會長有潔癖,一直很受不了貓的味道。

  「跟樓下咖啡廳說一聲,貓在我這。」

  意思就是去花錢租過來,玩幾天?

  助理又問:「貓砂盆和貓糧需要嗎?」

  「嗯。」

  季淮川想了一下,「你準備三天的量,還要三台空氣淨化器。」

  「是。」

  交代好,男人便從他手裡抱過貓離開。

  助理:「……」

  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抱貓的姿勢真的有點像抱孩子。

  ……

  季淮川回房間的時候,時梔還沒有睡。

  兩人對視。

  看到男人手裡的小奶貓,本來還想裝睡的小姑娘忽然又不困了。

  「你怎麼把這貓帶回來了!」

  小白貓看到時梔立刻喵喵叫起來。

  它還算親人,放到她懷裡立馬就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時梔抱著,一下又一下地摸,簡直愛不釋手。

  「我看你很喜歡,找個小傢伙陪你。」

  這是專門找來給她玩的?

  時梔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視線滑過他的唇,喉結,臉蛋微微發燙,然後非常不自然地扯開目光。

  清醒點!不能再看了……

  「不困嗎?」

  時梔飛快搖頭。

  「宋謹言來幹嘛。」

  剛才雙胞胎私下聯繫過她,大概意思是要和她一起下副本。

  宋奕口口聲聲讓她別太在意宋謹言。

  說他現在丟臉丟大發了,肯定不會給她穿小鞋。

  時梔這才從宋奕口中知道他打了個d-的成績。

  宋眠又透露,雖然宋謹言不會給她穿小鞋,但因為她的獨特性,最近應該會特別注意她。

  【宋眠】:我剛才去他辦公室,聽說他帶著副會長去找你了,應該是對你很感興趣。

  感興趣?

  時梔猜測他這個時間點會出現在這,大概率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季淮川也沒打算隱瞞。

  畢竟這件事和時梔的性命掛鉤,她必須知道。

  「還記得之前殺了你弟弟的人嗎?」

  時梔心臟漏了一拍。

  「你們有線索了?」

  「嗯。」

  季淮川:「對方之前雇了殺手對付他,現在雇了殺手對付你。」

  「你們知道是誰了?」

  目標明確是衝著二人來的,對方的身份不難猜。

  時梔一下就想到了那個女人。

  「是地下城的【紅心】公會副會長,紅桃夫人。」

  紅桃。

  果然是她。

  時梔臉色一白。

  沒想到她果然在這。

  季淮川:「是你之前那個世界的仇家。」

  看表情那是八九不離十了。

  時梔僵硬地點了點頭。

  「你們的仇恨……」

  季淮川停頓,又想了一個詞,才說:

  「很深?」

  一般人來到這個世界只會想著怎麼離開。

  像這種到了異世界都還沒放下仇恨的,除了血海深仇,否則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這時候樹敵。

  「嗯。」

  時梔停頓片刻,「簡單說,我是殺了她兒子的兇手。」

  「你殺過人?」

  不論是在瘋人院還是聯賽,兩個副本里他都沒有看到她身上露出來的殺氣。

  即便是逼急了,她也是情急之下開槍自保,從來沒有主動去害他人的想法。

  這種活不過副本第一天的人,居然也被她苟了兩個副本,除了運氣好,幾乎找不到其他可能。

  時梔:「沒有。」

  「既然你是被冤枉的,為什麼沒堅持辯護。」

  時梔抱著貓咪錯愕抬頭,「你怎麼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也許我就是在自我防衛的過程誤殺了他呢。」

  季淮川靜靜看著她。

  「對方喝酒了?」

  時梔驚了。

  「你怎麼知道?」

  季淮川看著時梔的表情覺得她可愛。

  真的是什麼都寫在臉上。

  「猜的。」

  「那你猜的還挺准。」

  時梔嘆氣,「我沒權沒勢的窮學生,她只用隨便找一個理由就能把我判了。」

  「有時候法律只是有錢人制定遊戲規則的工具而已。」

  「這樣看,【神隱】公平多了。」

  不管你有多少積分,都得參加遊戲。

  沒有特權。

  季淮川看出她情緒有點低落。

  每個人都有秘密。

  這段回憶對她來說很糟糕,會難過也會傷心。

  之前她在電影院已經哭的很慘了。

  季淮川不想看到她哭。

  於是主動終止這個話題。

  「嗯。很晚了,休息吧。」

  時梔:?

  就這?

  你都不好奇嗎?

  他像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伸手解開手腕處的袖口:「我去洗個澡。」

  「晚安。」

  季淮川主動起身去拿睡衣,沒想到剛打開衣櫃,身後就傳來她軟乎乎的聲音。

  很輕,也很甜。

  「為什麼不問我當年發生了什麼?」

  「你不好奇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也有罪?

  時梔沒問。

  「你想說,自然會說。」

  季淮川摘下腕錶,「我可以等。」

  「等你準備好告訴我。」

  「反正我一直都在。」

  時梔抿了抿唇。

  這人還真的……很會。

  明明是個高冷的人,可那張嘴就像是天生會講情話的情種。

  逆天。

  「我先去洗澡,你想好要怎麼說。」

  季淮川不想給她壓力,找了個藉口進了浴室。

  如果時梔真的不想說,這無形之中就是給了她一個台階。

  她只需要在他洗漱的空隙睡著就好。

  但如果她真的願意說,他也會聽。

  季淮川進了浴室後,時梔就心不在焉,一直摸手裡的小白貓。

  貓咪舒服得不行,在她懷裡大聲打呼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

  她決定好了。

  她要說出來。

  全部都。

  不管季淮川信不信,她都要說。

  等浴室的門一打開,時梔立馬在床上坐直,一臉「我全都交代」的坦蕩。

  「準備好要從哪裡開始了?」

  時梔捏拳,猛點頭。

  像是要去就義一樣。

  季淮川微微一笑,「等我一下。」

  他用吹風機吹乾濕發,關了燈,然後走到沙發躺下,「好了。」

  關了燈,時梔整個人放鬆了很多。

  對季淮川的坦白也變得更像一場平凡的夜聊。

  「我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

  「我有一個很疼愛我的院長媽媽,還有很多跟我一樣身世不明的弟弟妹妹。」

  時梔想起院長媽媽,喉嚨里像是卡了一塊尖銳的小石子,刺痛地想落淚。

  雖然生她的不是院長媽媽。

  但院長媽媽無疑是給了她第二條生命的女人。

  那時候她年紀小不懂事,剛上小學拿了個第一,就纏著院長媽媽帶她去馬爾地夫玩。

  但在溫飽都難的孤兒院,怎麼可能有閒錢供院長媽媽帶她出國玩,更何況還是馬爾地夫。

  院長媽媽沒錢,可為了不讓小時梔難過,院長媽媽趁著放假,偷偷帶她去了南邊的沼澤公園。

  她編造了這就是馬爾地夫的謊言。

  後來再長大點,時梔漸漸知道,那不是馬爾地夫,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園。

  但那又怎樣。

  她永遠記得——

  那天的冰淇淋很甜,風很溫柔,陽光很溫暖。

  那是院長媽媽對她的愛。

  後來再長大點,她看到院長媽媽為了一點讚助,求著那些有錢人捐錢,可他們也只是為了面子隨便打發一點,再找媒體過來拍好久。

  為了那點錢,院長媽媽嘴皮子都磨破了,腳還起了水泡,甚至不得不去兼職做清潔工賺點錢補貼。

  時梔為了減輕孤兒院的負擔,一上了大學就積極領獎學金,努力打工,只要有合適的兼職就會去做。

  「畢業那年,我像大多數人一樣找了個公司實習上班。」

  「但老闆看我專業成績好,也知道我困難,就問我願不願意接兼職。」

  「這份工作是給一個高考生輔導。」

  「去了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輔導。」

  她進了別墅才知道,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狩獵。

  她根本無處可逃。

  時梔被高大強壯的男孩抓著頭髮在地上拖行了幾十米,還受了一頓毆打。

  「他k上頭了威脅我就範,還用強。」

  她的語氣很平靜。

  這個過程,她在被審訊的時候說了幾十遍。

  每一次都是在揭開她的傷口,陷入痛苦的回憶,遭受更多次的精神強暴。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從她的闡述中找到漏洞,逼她撤訴。

  「我不肯,他就想……侮辱我。」

  男孩甩了她幾巴掌,然後邊壓著她邊脫衣服,說什麼「爽完就放她走」。

  「區區一個實習生,別不識好歹!」

  「長得好看不就是出來賣的嗎?大不了加錢!」

  「裝什麼純!」

  男孩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什麼話都開始往外蹦。

  她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老闆和這個男生的父親有合作。

  知道他有這方面的愛好,看她單純條件又不好,借花獻佛呢。

  像她這樣遭遇的女孩不止一個。

  事後她們嫌太丟人,都沒報警。

  想報警的,最後也被她們用錢擺平。

  時梔運氣好。

  遇上男孩神智不清,又喝了酒,掙扎過程中推開了他,順勢拿走他的門禁卡逃了出去。

  男孩從地上爬起來,追出去的過程中跌下樓,摔死了。

  「事發時,我已經逃出了別墅,監控也拍到了。」

  「但他們還是找了人作偽證,並銷毀對我有利的證據,判我有罪。」

  然後就是入獄服刑。

  在監獄還差點死了。

  時梔說到這,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突然,床邊有塊位置陷下去。

  季淮川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時梔:「你幹嘛!」

  「你哭了。」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和顫音。

  黑夜中,一點呼吸的異樣都能被放大。

  季淮川忍了一會,才坐過來,抬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

  「想不想反擊。」

  「什麼。」

  「在這裡,我們可以反擊。」

  季淮川的聲音很冷,但語氣很溫柔:「如果你不敢,我幫你。」

  時梔雖然遇到危險時慫得不行,但並不意味著她這一輩子都懦弱。

  有時候不反抗只是因為不能。

  而不是不會。

  「不。」

  「我要親自反擊。」

  其實在法庭上她一直拒不認罪,但還是被找了由頭關了進去。

  期間她也沒有放棄,一直在聯繫律師上訴。

  但因為女人的施壓,沒有律師敢接。

  時梔在絕望中熬過一天又一天,在漫長的牢獄生活里自然會滋生出陰暗的想法。

  起初剛來這個世界還不太熟悉。

  連生存都艱難,何談復仇。

  可如果不是孤兒院那位玩伴的意外死亡,她還不至於發現對方也來到了【神隱】。

  本以為這些恩怨要等她出去以後才能結算,沒想到命運跟她開了個玩笑,非要把仇家也送進來。

  「你知道有什麼辦法找到她嗎?」

  時梔問。

  既然知道是紅桃,她也可以雇個人殺她。

  哪怕殺不掉,也能嚇嚇她。

  讓她知道,她時梔才不是麵團做的,誰都能捏,還能捏那麼多下!

  欺人太甚。

  季淮川搖頭,「你殺不掉她。」

  時梔:?

  「準確地說,是你一個人殺不掉她。」

  說完,季淮川故意停頓,不說了。

  時梔急了。

  這人怎麼說話老說一半!

  「你還沒說完呢!你知道辦法是不是?」

  「這秘密沒多少人知道,你確定要聽?」

  他的聲音突然變小,讓不明真相的人還真以為有多重要。

  不明真相的人就包括時梔。

  「要!」

  她主動貼進季淮川。

  在黑夜裡很難估量兩人的距離,她靠近了一點,大腿主動貼上他的,還把身體靠過去了一些,黑夜裡男人的視線很好。

  只需她再揚起臉,他低頭就能親到那張柔軟香甜的唇。

  不過今天已經親過了,再親,只會讓她更加警惕。

  狩獵者為了之後更大的福利,打算暫時放獵物一馬。

  黑暗裡,男人的手臂悄無聲息放在她身後。

  這姿勢幾乎是將她摟在懷裡。

  但時梔根本沒注意。

  季淮川滿意了。

  就現在這樣毫無防備窩在他懷裡,也挺好。

  「她之所以會成【紅心】的副會長,是因為她的天賦。」

  「她是【死神預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