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

  她現在是病患。

  頭暈。

  時梔硬著頭皮把這謊話繼續說下去：

  「……嗯，對，我頭暈。」

  「那就去床上坐著吃。」

  床上吃？

  這……不好吧。

  而且這張床也不是她的啊！

  她不敢。

  看她站在原地沒動，季淮川抬頭勾了一下唇，「站著是要我抱你過去？」

  時梔：！！！

  那是萬萬不可以！

  「我還沒暈到那種程度！」

  時梔爬上床坐好，怕他等下指不定還要餵她吃飯，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那個……飯，我自己能吃。」

  「真的？但你現在看上去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好。」

  季淮川找來一張小桌子放在床上，很「賢惠」地把所有菜擺上桌，就像是在照顧一個不能自理的笨蛋一樣細心。

  做好以後，又問了一句：「我可以幫你叫個醫生來看看。」

  「不麻煩。」

  時梔飛快拿起筷子，眼珠子一轉又找了個藉口。

  「我應該就是餓了，有點貧血。吃了飯就好了。」

  她低頭。

  飯菜裝在飯盒裡，量不多，但種類多。

  時梔下意識愣了兩秒，突然不知道先吃哪個好。

  這時，一雙大手從後面摸上她的頭髮，捧起髮絲，指間穿過她的黑髮，動作輕柔。

  時梔渾身僵硬。

  頭皮麻麻的，痒痒的，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在一起。

  這不像是在扎頭髮。

  像是在上刑。

  穿過她黑髮的也不是手指，是刀片。

  時梔想回頭，「我自己——」

  「別動。」

  頭皮突然拉緊，時梔立馬挺直後背。

  過了一會，她發現——

  季淮川真的在幫她扎頭髮。

  時梔驚呆了。

  回想起上一次，這麼親密的行為還是發生在院長媽媽身上。

  沒想到他一個男的，居然……

  扎的很好。

  長發紮成一個低馬尾束在腦後，不松不緊，剛剛好。

  時梔猛地一下感覺自己cpu過載。

  一時間不知道該誇他手藝好？

  還是……gay達響幾聲？

  「好了，快吃吧。」

  季淮川就坐在她床邊，看著她一口一口吃飯。

  時梔一頓飯吃得心慌慌。

  什麼預製菜不預製菜，她吃到嘴裡都一個味。

  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時梔也一樣。

  結果就是……

  因為忙著把嘴巴塞滿，她吃撐了。

  音音：【呵。】

  季淮川幫她收拾好餐具，便直接去了書房，沒打擾她休息。

  時梔躺不住，乾脆起身在房間裡靠牆站，想著消食，再順便看看網上的評價。

  不查不要緊，一查都懵了。

  上個副本被關閉後，因為有很多人看了直播，這才了解到這個副本形成的真實背景是有原型的。

  時梔：【……你們這系統還就地取材啊？】

  音音解釋：【副本都是ai自動生成，我也不知道。】

  時梔豎起大拇指：【背後搞這玩意兒的，可能也想利用文娛治一治社會的病吧。】

  在這個高科技社會，還存在這樣一群人——出生就被拋棄，在陰暗的角落裡苟且。

  有人說，這個孤兒院裡大部分被領養出去的孩子，迎接他們的不是榮華富貴，也不是燦爛的人生，而是另一種人間地獄。

  時梔又看了幾個熱門的帖子。

  【嗚嗚嗚我真的現在才知道這個社會還有這麼群敗類在傷害她們！】

  【這個副本居然是真實存在的？樓主不要聽風就是雨，又在這裡散播謠言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家孤兒院裡出來的孩子，不過我的養父母很好，我健康長大了。但和我一起被領養的小姐妹，我們已經斷聯十幾年了。剛走的那一兩年還能收到她的消息，後來就收不到了。她走的時候都12歲了，不可能就這樣突然消失。】

  【你是說這家孤兒院啊？這家我知道，院長和那些高層做了交易，前兩年爆出有個工地埋了一群孩子的屍骨，據說和那個孤兒院有關。後來熱度下去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利用參加孩子做x招待的孤兒院！那個曝光的記者差點死了不是嗎？現在都躲在國外不敢回來了。】

  【對對對，聽說調查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在家自殺了，說是什麼案子太黑暗查出了心理陰影，精神出了問題有天晚上在家開了煤氣，自殺了！】

  【哇！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弄死的！這個負責人很正直很開朗，本來都打算退休養老辦的最後一個案子，結果人說沒就沒了。】

  【陰謀論。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你想像中那麼黑暗好不好！】

  【所以現在又重新把這件事拉出來說的意義是啥，又要開始炮轟不作為了嗎？】

  網友們吵得不可開交。

  時梔注意到，他們說的那家被爆醜聞並且已經倒閉了的孤兒院，和自己小時候待的那一家特別像。

  這會是巧合嗎？

  還是……

  時梔心跳加速。

  時梔：【音音，你能不能多弄到幾張圖片？】

  音音：【沒問題，小case。】

  音音辦事效率還算可以，短短几秒就在網上搜集到數十張關於孤兒院的照片。

  這中間還有那個犯法的院長。

  時梔：【這個人……你放大我看看。】

  音音照辦。

  時梔看了一會。

  她很確定。

  這人她不認識。

  很可能，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罷了。

  音音又在絮絮叨叨她關閉副本對社會的影響。

  音音：【多虧了你，現在這家孤兒院的案子又被重新翻出來被網友們鞭撻。】

  時梔：【……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音音：【你在官媒上有了熱度，對你的人氣來說是很有幫助的。】

  好吧。

  勉強算是一個優點吧。

  音音：【等等！好像有個東西我漏掉了，你等一下。】

  音音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繃。

  搞得時梔也很緊張。

  時梔：【怎麼了怎麼了？你快說，別吊我胃口！】

  音音：【你的排名上升了！】

  排名？

  音音給時梔調出人氣榜的排名，它比時梔還要激動：【你已經上升到47了！】

  怎麼上升了這麼多？

  時梔：【你看看是不是系統bug？】

  這樣看，目標好像也不是很難達成。

  再熬幾期，指不定就能拿下人氣王。

  這樣她就有機會回家了。

  音音：【好像是因為這次的副本積累了社會對兒童、殘疾人這部分群體的關注，從而影響了排名。】

  這個影響很大，導致不看遊戲直播的人也給予了她關注。

  排名可能一部分是因為熱度流量，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系統權重疊加觸發的獎勵機制。

  音音：【有人找你。】

  時梔：【誰啊。】

  音音：【雙胞胎。】

  哦，宋奕和宋眠啊。

  時梔忽然想起上個副本老是臭著臉的男人。

  時梔：【宋謹言和他們什麼關係來著？】

  音音：【小叔。】

  時梔：【……】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最後離開副本前。

  姜野死了，校長也死了。

  宋謹言說不定沒能完成npc主線任務。

  時梔：【宋謹言的結算成績能查到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