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

  所有人都看向男孩指著的面具男。

  面具男頓住，站在原地沒有動。

  目光透過面具黏在時梔身上，黏膩，陰暗。

  嘖。

  被發現了。

  不過沒關係。

  只要她稍微露出驚慌的反應，他就趁機用衣服下的迷藥把這些人都……

  他垂下眼準備行動。

  指尖在空氣中彈動了兩下，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就聽到她喊了一聲：

  「別以為這樣，你就能從這逃出去。」

  「你可是我花真金白銀從台子上買下來的小玩意兒，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你。」

  這台詞。

  怎麼聽怎麼反派。

  顧嘉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倒是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快。

  居然一下子就配合著把自己代入進去了。

  有點意思。

  顧嘉讓坐在沙發觀察他們，尤其是那個面具男。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面具男有好幾次流露出對他的敵意。

  以及……

  對時梔似有若無的關心。

  這太反常了。

  不像一個服務者該有的態度。

  顧嘉讓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又重新落在籠子上。

  面具男看了眼時梔，又看了眼男孩，緩緩開口：「後台還有準備下周的拍賣品。」

  「您不滿意的話，我們也可以——」

  「不！女士，請您相信我！我沒有說謊！別把我送回去——」

  男孩慌了。

  他其實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向這對夫妻求救，特別是這個女人。

  進門的瞬間，他透過面具能隱約感受到她目光的善意和不忍，這才決定賭一把。

  但沒想到。

  她居然不領情？！

  眼看就要被退貨，下場或許會比現在更慘，男孩再也無法淡定，立馬扯著嗓子喊道：

  「我真的沒有！」

  「夠了！」

  時梔臉色一變，像是不堪其擾，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大步走過去把人粗暴地從籠子裡拽了出來。

  手故意在鐵籠的某個位置拍了一下。

  她大聲質問面具男：「他說你要殺我？」

  「說說看，他打算怎麼殺我？」

  男孩這才緊張地拿出掌心的銀針，交給時梔：「用這個把你迷暈，然後他……」

  「他要殺我為什麼要你來把我迷暈？」

  時梔打斷他的話，「直接給你把槍藏在紅布下面，我不就死了。」

  「何必多此一舉。」

  男孩神色一僵。

  他沒思考過面具男的動機。

  只以為他綁架女人是想要他的命。

  沒想過他可能最終的目的並不是想殺她。

  而是——

  其他。

  「看看。」時梔冷笑，「下次編也記得編個像樣的。」

  「我是喜歡有脾氣的，但不喜歡腦子不好的。」

  「沒勁。」

  時梔哼了一聲，轉身扭著腰又走向顧嘉讓。

  面具男看著她妖嬈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迷茫。

  原本想去摸迷藥噴霧的手頓了一下。

  她居然沒信？

  面具男重新鬆開藥瓶。

  「好不容易你答應跟我玩這個遊戲，現在都被攪黃了，」她撅嘴撒嬌，「真掃興。」

  「我想回家了。」

  顧嘉讓立馬站起身安撫女人的情緒：「別啊。」

  他扭頭跟面具男說：「聽到沒？我夫人不喜歡這種大呼小叫的寵物。」

  「你們信誓旦旦說會讓我滿意，要我投資，結果連乖乖聽話都做不到……」

  顧嘉讓冷笑一聲，一手把鬧彆扭的女人拉到懷裡來。

  「這合作我看是沒必要了。」

  時梔象徵性地推了他一下，就乖乖讓他抱著了。

  「請你們轉告會長，我現在就要帶著我夫人離開。」

  保鏢幾人自然是知道這位的重要性，表情微微有點繃不住，紛紛用餘光投向面具男。

  面具男上前一步，「等等。」

  「先生請留步。」

  「請容我去給會長通個信，然後再送你們離開也不遲。」

  「我看不必了。」

  顧嘉讓的下頜線繃的很緊。

  雖然面具擋住了上半張臉，但還是能讓人感受到周遭散發的不悅感。

  他看向房間角落的某處，目光幽深，像是能看見躲在監控背後的校長一樣，

  「你們會長要真有誠意，早該行動了。」

  監控背後被點名的男人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一晚上都在暗處觀察這個男人，卻早早被人發現了。

  一時有點尷尬，立馬帶著人去了顧嘉讓的包廂。

  進門時，顯然面具男已經和這對夫妻糾纏了好幾個回合。

  能看出整個氛圍都不太好。

  校長帶著黑色面具，進門的時候先環視了一圈：

  「抱歉抱歉，是我招待不周。」

  「顧總要是不滿意這小玩意兒，我再給您換個就是。」

  見顧嘉讓拉著臉不說話，會長又說：

  「或者……您夫人就喜歡這皮囊？」

  「我那有一堆能讓人乖乖聽話的寶貝，您只管開口就是，何必動氣。」

  會長給跟班使了個眼色。

  身後板著臉的男人立馬走上前。

  粗暴地抓著男孩的頭髮給他打了一針。

  「不——」

  男孩掙扎的四肢瞬間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軟趴趴地掛在軀幹上。

  一雙漂亮如琉璃瓦般的眼珠子，驚恐地瞪著他們。

  注射完，他被人像垃圾一樣扔到地毯上。

  紅色布匹掉落到一邊，一絲不掛的身軀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內。

  很快。

  藥物在他的身體裡起作用。

  他開始在地毯上磨蹭，呻吟，身體又麻又癢，還伴隨著針扎的疼，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難受得想死。

  「救……啊！」

  時梔眼睜睜看著這一暴行，卻無能為力。

  只能看著男孩忍受藥物的折磨，在地上搖尾乞憐，疼到不停用手緩解，卻沒有多餘的力氣站起來。

  他用四肢艱難地在柔軟的地毯上拱動，像蟲一樣，然後頂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哭著對時梔乞求：

  「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您……」

  「求您要了我吧！」

  他身上的液體越來越多，整個人濕答答的，雪白的皮膚瞬間變得粉嫩，有一種說不出的病態美。

  男孩匍匐到時梔腳邊，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高跟鞋，還像狗一樣，伸出舌頭要去舔她的小腿肚。

  忍住！

  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絕不能就這樣……

  破功！

  時梔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了。

  在男孩舌頭舔上她小腿肚的瞬間，她的手腕被人拉了一下。

  瞬間撞進某人的懷裡。

  時梔和顧嘉讓隔空對視，清晰地看到他僵在半空中的手。

  熟悉味道包裹著她的瞬間，她一下就判斷出抱著她的人是誰。

  季淮川？！

  他怎麼在這！

  他一個學生，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