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
顧嘉讓坐在浴缸里，一雙眼睛極有穿透力，黑亮如墨，「再不去查監控，即便你把人抓住也不能處罰她了。」
「我知道。」
他冷笑：「這不是還剩下五天就到狂歡節了嗎？等到那天，我再去找她也一樣。」
狂歡節？
那又是什麼？
時梔悄悄問音音。
音音：【現在信息不足，我也不知道。】
好吧。
她在心裡掐指一算——再過五天，也就是她進入遊戲的第七天。
第七天，狂歡節。
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時梔趴在男人兩腿間，兩手撐在浴缸邊沿有泡沫做掩護。
她露出長半張臉呼吸，清淺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胸口處。池子做的很大很深，藏她綽綽有餘，但男人怕她被發現，一直扣著她的腰，把人緊緊按在懷裡。
在他入水的瞬間，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可男人拉開門的瞬間，她緊張屏住呼吸，竊聽兩人的談話後又被吸引注意力，連紅唇擦到男人胸口的肌肉她都沒有反應，更別說初始那種悸動了。
音音：【。】
【老婆這沒用的事業心，為什麼要在這時候點燃？】
【老婆你傻啊，往上坐點，吃了他！這可是顧嘉讓啊！】
【樓上的我要舉報你搞黃！】
【別舔了！你們的積分都花在給女神公費戀愛了！】
【拜託，如果不是你們這群人不努力給寶貝老婆打賞，她至於被反派威脅嗎？啊？】
【這位你是瞎了嗎，她哪裡有被威脅的樣子？這嘴再往邊上挪五公分，就嘬到顧狗的咪了！】
【雖然不享受，但她不反抗……夠渣。老婆渣我！】
音音看了眼，沉默。
確實。
時梔發呆的表情……
很難評。
大腦走神，身體則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個軟綿綿的液體小奶貓，倒在主人懷裡安靜求rua！
如果有新流量進入直播間，肯定以為她是臥底牌，這會投敵了。
男人想到剛才那串腳印，還是覺得不對勁。
「顧隊，門口大小不一的腳印是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你不是從不讓人進你浴室的嗎。」
那腳印的大小像極了……
女人。
如果剛才那個患者真的進了浴室，又在進入後躲藏在浴缸內，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男人為自己的發現沾沾自喜。
但，要怎麼才能叫顧嘉讓配合他把人交出來呢？
男人捏了捏拳頭，「該不是你在這藏人了吧？」
顧嘉讓慢慢往後仰，閉上眼：「嗯。」
「我的確藏了。」
男人怔住。
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
這怎麼跟想像中的不一樣？
顧嘉讓露出一個寵溺的笑，「怎麼？驚訝？」
「我不能有女人？」
顧嘉讓承認在浴室和女人……？
男人傻眼：「女人？」
「嗯。」
顧嘉讓緩緩睜開眼，黑色眸子淡淡掃了他一眼，「你問這麼多，是想看看她長什麼樣？」
男人啞然。
他確實很好奇。
但這個時候說出來，倒像是來捉姦的主人，在挑釁顧嘉讓。
他不敢！
「沒有沒有。」
男人的表情很尷尬，「我只是……」
「給你看看也不是不行。」
「呃？」還有這種好事？
「見過她的人都瞎了。」
男人：「……」哦，他這是被明晃晃地威脅了。
「所以，你還好奇嗎？」
顧嘉讓說話的樣子很斯文也很平靜，沒啥脾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像是在笑。
男人臉色一白：「我……不是……其實也不是。我就是擔心你……」
「擔心我包庇患者？」
顧嘉讓冷笑，「查監控的時候注意點，看到不該看的，這雙眼睛就留不住了。」
男人後背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剛才真的聽顧嘉讓的話去查監控，很可能他的眼睛就……
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我、我知道了！顧隊，求你放過我——」
「哦。」
「或許，你希望我把你持刀追殺患者的視頻發給季院長，讓他處置？」
「不不不！」
「那就學聰明點。」
他的音量倏地往下一沉，「做人不能這麼貪心，既要又要還要。」
「多忍忍，只剩五天了。」
想到還有五天，男人的情緒稍微穩定了點。
「是是是……」
他結結巴巴，起身拉門，「我現在就走！」
「嗯。」顧嘉讓輕輕應了一聲，「我也是為了你好。」
「去吧。」
「在外面找找。」
男人眼睛忽然一亮：「是！」
這是不干涉他繼續背地裡找人的意思！
浴室門再次合上，男人低下頭和露在水面上的那雙眼睛對視：「摸夠了？」
時梔：「……」
她往後坐起：「我才沒有摸你！」
辯解蒼白又無力，短短的尾音帶著女孩特有的嬌橫，顧嘉讓聽著心口發軟。
「哦。」
「阿嚏。」
時梔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浴缸里的水早就涼了，她反覆泡了兩回，都快感冒了。
「衣服濕了。」
她吸了吸鼻子：「能借我套衣服嗎？」
「我還要回宿舍。」
「等著。」
顧嘉讓從水裡站起身。
時梔眼前閃過一條白色毛巾還有他兩條大長腿，漂亮的眼睛飛快眨了幾下，彆扭地側過臉，耳朵尖尖的粉瞬間出賣了她強裝淡定的一面。
顧嘉讓折返回來，手裡捏著條粉色浴巾和乾淨的病號服。
男人個子高，伸手放在邊上的架子上。
「出來前先洗個熱水澡，別感冒。」
「哦。」
浴室門重新關上。
時梔站起身走到淋浴區，開始放熱水，一邊在腦子裡跟音音聊天。
時梔：【他好奇怪啊，為什麼要幫我？】
音音：【也許他下賤，饞你身子！】
御姐音有點氣不過，停頓片刻，又說了一句。
音音：【……你洗澡動作小點，別超出這塊瓷磚。】
時梔：【為什麼？】
音音：【別問為什麼，快點洗！】
時梔噗嗤一笑：【怎麼連你也怪怪？其實這樣看，顧嘉讓人還挺好的，幫我躲過一劫。】
音音：【……把水開熱一點，別感冒。】
時梔：【知道啦。】
白色蒸汽升騰，浴室白茫茫一片，宛如仙境。
水霧填滿角落，一個隱蔽的紅色光點正閃爍著記錄這間浴室里小美人的每一分每一秒。
門外。
男人坐在辦公桌前，他不知何時又穿上了那套黑色制服，扣子扣到頂，一本正經看著電腦屏幕。
屏幕內。
白茫茫一片。
洗澡的美人時不時露出半張漂亮的臉——正是在浴室內洗澡的時梔。
他的表情看不出失落或是其他情緒，淡定關掉畫面，又打開季院長辦公室的監控，見本該在那出現的男人不在辦公室，蹙眉。
嗡嗡嗡。
桌面上的手機發出震動，備註顯示【季淮川】。
「餵？」顧嘉讓淡定接起。
季淮川：「我聽說有病患跑到警衛宿舍了。」
「哦。」
季淮川的聲音很冷，「人呢？」
「我不知道。」他回答。
「你怎麼會不知道！」
季淮川的語速有些快，「我調監控發現有人刪了！」
「只有你才有這個權限！」
季淮川咬牙：「你撒謊不打草稿嗎？顧、隊、長！」
這聲顧隊長，幾乎是擠著牙縫出來的。
這時，浴室內的水聲停止。
顧嘉讓挑眉，看向浴室：「哦，因為一點私事，動了監控。」
「警衛宿舍的事，季院長什麼時候也要管了？」
「這一點也不像你。」
季淮川沉默。
顧嘉讓濃眉上揚，表情說不出的玩味。
「還是說。」
「我們季院長專門在找一個人？」
吱呀。
浴室門打開。
時梔換好衣服走過來，豎起兩根指頭前後擺了擺，告訴顧嘉讓自己先走了。
可惜人剛走到窗口，就被一股蠻力拽住。
時梔回頭。
顧嘉讓耐著性子問對面：「你在找的人，是不是時梔？」
時梔：「？」
「她在我這。」
時梔眼睛倏地一下瞪得圓滾滾：「！！！」
呸，叛徒！
虧我還誇你好人！
撤回！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