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在安慰她?
意外地。
有點暖心。
「嗯。」
時梔的小拇指從他粗糙的指腹擦過,頭也不回地走向女警官。
……
小鎮的辦公環境並不好。
大家的辦公區域重疊,嘈雜一片。
時梔坐在座位上,耳邊聽到隔壁大爺無數次強調,自己是在路上「撿」了別人家放養的大鵝,不是「偷」的。
時梔:「……」
等警花安頓好隔壁同事,坐到她對面打開電腦,她才看見黑色制服前掛著的名牌。
上面清晰印著兩個字:刑菲。
刑警官?
刑警?
這感覺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人啊。
刑菲打開電腦給時梔做了簡單的筆錄,沒什麼問題就讓她走了。
她捏著手機給顧嘉讓發消息,但他沒回。
趁還有時間,時梔離開前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她正打算去找顧嘉讓,突然看到刑菲腳步匆忙推門進入局長辦公室。
原本吵吵嚷嚷的環境裡,穿著制服的人都一臉麻木地看著她進去。
時梔忽然很清楚地聽到有人嘟囔了一句:
「城裡調來的高材生就是了不起啊。」
「了不起有什麼用?還不是得罪人才來我們這的。」
得罪人?
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八卦……
時梔的八卦之魂在燃燒,豎著耳朵挪不動腳。
「真以為自己讀了個好大學就是名偵探了。」
「還密室殺人,電視劇看多了。」
「就是。」
幾人交換了個「無語」的眼神,面上嘲諷的意味很深,像是一個不重要的插曲,又各自著手忙碌自己的案子。
密室殺人?
時梔眼睛一亮,看向辦公室。
刑菲進去的時候沒關門。
時梔站在門口,看見刑菲黑色制服的背影,隱約還能看見她的側臉,正在和某人說話。
「這是一起密室謀殺!」
「死者電腦被黑,裡面肯定有他被殺的證據,這是破案的關鍵!」
「我申請重新調查。」
男人渾厚的聲音響起:「刑警官,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接受了先進的教育,有自己獨特的方法論。」
「但我們小鎮也有自己的辦案方式。」
「你應該早點習慣適應。」
時梔看到穿著制服的男人把桌上的文件往邊上一放。
「你那一套,還是留到大城市再用吧。」
局長的聲音不急不緩,但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這案子已經結束了,這沒你的事了。」
「電腦的事你們沒技術還說得過去,那照片呢?塔羅牌呢?」
刑菲把放在口袋裡的塑膠袋往桌上一拍。
「他是被審判者絞殺的。」
「這分明就是幸福學院那個連環殺手乾的!」
男人低頭看了眼塑膠袋,聲音都冷了很多。
「刑菲。」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這不是你的案子,不用你管。」
刑菲:「可是!」
「夠了。」
男人低聲呵斥,「我理解你被貶職,想要快速立功,調回總部的心情。」
他嘆了口氣,「這樣,我給你放三天假。」
「你去冷靜冷靜。」
刑菲不肯妥協。
「局長,現場有證據表明,這跟幸福學院上周的案子一樣,都是和那個叫小鹿的失蹤女孩有關——」
「出去!」
「……」
刑菲握了握拳,拿起證據,冷著臉轉身。
目光和站在門口的時梔相撞,淡淡從她臉上掃過,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繞過她走了出去。
邊上。
一陣唏噓。
在時梔看不見的彈幕上,有不少認出刑菲的觀眾都在尖叫。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我最愛的兩個主播同框了!】
【這是什麼夢幻聯動?我要幸福死了!】
【刑菲啊,top10出了名難搞的,這下有好戲看了。】
【刑菲真的是我見過最冷血但也看得最爽的女主播了。】
【說實話,活成只追求效率的人,跟機器有什麼區別?反正我不喜歡這種ai一樣的女人。還是會哭會撒嬌會心軟會雙標的時梔老婆,最最最最可愛!老婆我愛你!】
【樓上的你該不會是自己沒兩把刷子,所以專門喜歡好拿捏的笨女人吧?】
彈幕吵得不可開交。
時梔聯繫上顧嘉讓,得知對方就在門口,便直接離開了局子。
出來時,她眯了眯眼。
太陽都快下山了。
顧嘉讓比她早出來幾分鐘,等在門口。
他邊上還站著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男人外表看著有四十出頭。
頭髮花白,但勝在儒雅,與小鎮氣息格格不入。
時梔在門口站了幾秒,顧嘉讓立馬就發現了她,和邊上的男人說了兩句,朝她走了過來,自然握住她身側的手:
「冷嗎?」
沒了陽光照耀的小鎮氣溫很低,晝夜溫差大,時梔衣衫單薄,風一吹打了個噴嚏。
「有點。」
顧嘉讓也沒帶外套,但很紳士地站在了風吹來的方向,領著她往車的方向走。
一直到把她塞進車裡,關上門,他才繞過車頭鑽進駕駛室。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隨便找了家飯店應付了一頓。
等帶著小吱回到家,天都黑了。
「回來了?」
宋謹言已經換好了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時梔不知道為什麼,和宋謹言對視有些心虛。
「我先去洗——」
她抬腳要往宋謹言的臥室走,顧嘉讓忽然拽住她的手腕。
「去我那洗。」
宋謹言沉著臉看向顧嘉讓那張欠揍的笑臉。
「可是我的牙刷……」
「我那有新的。」顧嘉讓的眼睛向來漂亮,查德一下放大,宛如一片盛滿星辰的夜空壓了下來。
「你和宋老師分手了,再待一起不方便。」
時梔怔怔地忘了躲。
臉上氣血翻湧,等看了幾秒想退開,男人已經牽著她往自己臥室走了。
時梔:?
那我跟你就方便了嗎?
時梔還沒反應過來,眨眼就被拽到顧嘉讓臥室門口。
還沒進去,手腕又被另一股力量拉住。
「你?」時梔錯愕。
不是,你又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啊喂!
宋謹言不知什麼時候從沙發上起來,走過來拽住了她的手。
「前男友就算再不好,那也好過某些居心叵測想上位的。」
時梔的左手右手,各被一個人牽著,他們還都不肯放手。
急著想上廁所的女孩,沉默了兩秒。
弱弱地問——
「要不……」
「你一三五,他二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