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趕來的顧嘉讓在門口看見這一幕,眼珠子都紅了!
「時梔!」
軍靴疾步朝她走來,時梔轉頭看見顧嘉讓,嚇了一跳,順著他的視線發現她正坐在季淮川身上,想起來結果因為一個姿勢維持太久,小腿發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嗯——」季淮川發出一聲悶哼,臉上的紅更加明顯,額頭的青筋都崩了起來。
顧嘉讓看到這一幕,立刻把時梔從他身上拽起,看兩人雖然有點狼狽,但沒有其他交流,臉色也還是很差。
時梔兩手掐著顧嘉讓的手臂,喉嚨里發出嗚咽,「給他打針,顧嘉讓……」
她臉上全是淚,頭髮還濕了,身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粉。
眼底的擔心太真實了。
真實到顧嘉讓已經在心裡瘋狂吃醋了。
「知道了。」
顧嘉讓問:「能站著嗎?」
時梔點頭。
顧嘉讓彎腰給季淮川打了一針,他的眼皮緩緩閉上,胸口的起伏也不再劇烈,肌肉也開始放鬆,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
顧嘉讓把人拖到床上,又安排了兩個研究員過來送藥劑。
等藥劑送過來,注射後,季淮川通紅的臉瞬間慘白一片。
「他沒事吧?」
「有事。」
顧嘉讓看著床上昏迷的人,由衷佩服他的意志力。
在那種情況下都能忍得住,季淮川玩真的?
「這個提取劑是用來做壯陽藥的,研發的鎮定劑我不確定有沒有用。」
他看了眼她腫起的嘴,緩緩道:
「你呆在這,我怕你把持不住。」
時梔:「……」
這人到底誤會了什麼!
時梔一陣心梗。
她摸了摸鼻子,看到他丟在餓垃圾桶里的針管,「誒?你怎麼會打針。」
「你不是警衛嗎?」
按理說,警衛不應該會注射的。
「會打針的一定非要是醫生才行?」顧嘉讓反問。
那倒不一定。
但直覺告訴時梔,這人肯定隱瞞了什麼。
但這跟她找兇手的任務無關。
所以時梔隨口說了一句:「白色挺適合你。」
顧嘉讓一頓,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抓到眼前。
「喜歡醫生?」
顧嘉讓看了眼昏迷的季淮川,問:「有制服情結?黑色不好看嗎?」
「黑色也挺好的……不過我覺得,你性格挺適合當醫生的。」
說話做事圓滑,手下也很喜歡他,說話的語氣溫柔,讓人心安。
不做醫生可惜了。
時梔想了想,噗嗤一笑:
「有時候我都覺得,你不會是那個失蹤的前院長吧?」
顧嘉讓靜靜望她片刻,傾身靠近——
「如果我說,我是呢?」
時梔:「?」
「你別開玩笑。」
時梔輕輕咳了一聲。
顧嘉讓要是這座醫院的前院長,那他不就是這個副本里的始作俑者!
心最黑的那個!
他把好好一間醫院變成病人們的監獄,然後逼得季淮川這些受難的患者不得不反抗。
聽說前院長為了不被這些精神病患者報復,在季淮川控制醫院的時候就逃了。
怎麼可能還會在這裡!
音音:【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只是換了馬甲?】
時梔:!!!
如果是這樣,她現在豈不是就是第一個知道……救命!
會被滅口的吧?
直播間。
在時梔看不見的彈幕上,所有觀眾集體炸毛!
【這都被你發現了?】
【前院長身份被挖掘出來的話,是不是會有很高的評級?因為我記得一般玩家都是等警衛隊隊長最後一天自爆的!】
【雖然但是……真的沒有放水嗎?我覺得顧隊應該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了吧!哈哈,找兇手估計是不可能了!】
【這樣看主播還是得涼啊!】
音音很著急。
音音提示:【傻愣著幹嘛!用技能驗他啊!】
哦對。
她有技能的!
但為什麼要驗?
時梔回過神趕緊點了一下【純愛之眼】卡牌。
【滴。】
【是否使用卡牌純愛之眼?】
時梔點了【是】。
卡牌在空中快速旋轉。
停下後,卡牌上的黃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句話是真話哦~】
時梔:「……」
完了。
一般變態偽裝的身份被人戳穿,都會放飛自我,或者是直接殺人滅口。
時梔還在想要怎麼把這事帶過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結果顧嘉讓直接就承認了!
他,承認了!
「接手醫院後,沒人見過我的臉。」
「你還是第一個戳穿我身份的。」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不過沒關係,」顧嘉讓摸了摸她的臉,「你很快就是我的人了。」
時梔被他摸了一下,頭皮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不是故意……」
「嗯。」
顧嘉讓顯然對掉馬這件事不上心。
他更關心另一件事。
「你見過江承遇還答應他求婚了?」
時梔:「……」
你又是怎麼知道?
時梔下意識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她身上裝監控了,不然怎麼什麼都知道!
知道真相的音音:【。】
快別猜了,再猜你命真沒了。
「你想同時嫁給我們兄弟倆?」
顧嘉讓捏著她下巴的手緩緩移到大動脈,「我要聽真話。」
男人的手指在用力。
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就能掐死她!
必須好好回答。
時梔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身體因緊張而顫抖。
「我和他的婚約還沒有解除。」
「你別生氣。」
時梔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身體不受控制,眼淚簌簌往下掉,「……對不起。」
嗓子啞啞的,怪可憐的。
算了。
脖子上的手鬆開,顧嘉讓把她摟到懷裡,嘆了一口氣。
「江承遇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婚約的事我來處理。」
「以後別理他。」
江承遇從小看他不順眼,什麼都要和他爭。
二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年輕時候江老爺子在外做生意認識了顧嘉讓的母親,兩人有過短暫甜蜜的戀愛,結果這男人一聲不吭離開,她卻有了顧嘉讓。
她生下了這個孩子,給了他足夠的愛,卻在他八歲那年,被人罵小三,努力工作撫養顧嘉讓卻被江承遇的母親陷害入獄。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堅持上訴,積極表現,卻在獄中被一個神經病失手捅死。
江承遇母親是開心的,只是她沒想到,她因嫉妒犯下的命案會把一個惡魔帶到人間。
顧嘉讓用同樣的方法陷害江承遇的母親,讓她死的比母親痛苦一萬倍。
後來又接手這座瘋人院,用極端的手段折磨這裡的病人。
不正常的人,都該死。
他是這座瘋人院裡真正的惡魔。
他把精神病人當畜生小白鼠,做人體實驗。
冤魂很多,都市傳說也多。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面鏡子。
那是他在海邊撿的。
被一起撿回來的,還有一本禁書。
上面記錄了召喚邪神的法事。
他做了,也召喚了,
但內心還是無比空虛。
他像是掌管這裡的邪神。
無所不知,無惡不作。
活得空虛又孤獨,冷漠又殘暴。
「我知道。」
「你來這裡,不是為了我。」
顧嘉讓的話,像一顆石頭,在平靜的湖面上炸開。
時梔瞳孔一震,渾身血液衝上頭皮。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時梔還想裝傻矇混過關,男人直接一句話打破這個可能。
「殺林爽的人,腰上有蝴蝶紋身。」
「我知道是誰殺了林爽。」
時梔:!!!
看她眼睛瞪得像兔子,他笑了:「這裡是我的地盤,在這犯罪,我不可能不知道。」
時梔哽了一下:「那你知道我……」
「是。」
他打斷她的話,「我也知道你和江承遇做過的交易。」
也知道?交易?
時梔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時有些呆呆傻傻的。
顧嘉讓看她眼神迷茫,輕笑一聲。
「你找他借種,忘了嗎?」
時梔:「……」
時梔真的很不想承認,那種街邊小GG寫的【富婆重金求子】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炸裂。
太炸裂了!
時梔臉頰緋紅。
「你真的很不聰明。」
他眼中滿是不屑,還有時梔看不見的嫉妒:「他一個半成品,你找他?就算生下來,也是個殘次品。」
時梔:「……」
別罵了。
快別罵了。
她有罪。
越聽越想腳趾摳地!
「我、我鬼迷心竅,沒有下次了。」
時梔光速滑跪。
如今真相就是她張嘴就能問出來,她眉宇緊鎖:
「顧嘉讓,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眼前有捷徑不走?
她又不傻!
時梔果斷低頭認錯,輕聲去哄顧嘉讓。
只要能哄出線索,她還能再苟一波,偷偷努力一把!
顧嘉讓微微一笑。
「我們後天結婚……」
時梔心底升起不詳的預感。
這人該不會是……
「那就後天告訴你吧。」
時梔:「……」
後天?
她應該很硬了吧。
屍體硬了:)
「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嗎?」
「可以。」
時梔:!
這麼好說話嗎?
「謝謝!」
小姑娘的音調往上揚,尾音帶了鉤子,像是在他胸口抓了一把。
這麼容易滿足怎麼可以。
「還沒給,謝什麼?」
時梔疑惑。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壓低聲音,親了親她粉嫩的耳朵尖,「我要什麼,你知道。」
他的視線往下,時梔發現自己的領口露出一片風光。
她一把按住,整張臉到脖子都紅透了,忍不住罵了一句:
「流氓。」
顧嘉讓沒否認。
如果能就此奪回她的視線,當流氓又怎樣。
「流氓調戲小姑娘天經地義。」
顧嘉讓笑了,「更何況小姑娘有求於我。」
他後腿一步,拉開兩人距離。
「準備好了告訴我。」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