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你眼光好!」
韓非又道:
「這端木蓉跟我妹妹比起來就差遠了。」
當哥哥的眼中,自家妹妹當然是最好的。
而且事實本就如此嘛。
看天幕上赤練的人氣就知道了。
衛莊聞言,有點兒狼狽的扭過頭去。
這話讓他怎麼接。
溜了溜了!
韓非珉了口酒,嘿嘿笑起來,「害羞了還……」
誰有他利害!
一言出,鬼谷派的縱橫家也要敗退。
這可是天幕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流沙主人啊。
誒?
等一等。
衛莊是流沙主人?他是誰?
【「我已運功,護住心脈,一段時間內暫可自保。」蓋聶對外面幾人道。】
【少羽和月兒聽了以後就放心了。】
「墨家除了端木蓉,就這倆小孩也擔心蓋聶了。不對,少羽還不是墨家的。」
「這個墨家已經沒救了啊。」
「看到死那麼多人,一點兒也同情不起來。」
「當時如果讓蓋聶去中央水池看看,或許墨家不會被攻破,也不會死人……」
【「此間密室的鑰匙由小高親自保管,沒有辦法把你解救出來。」端木蓉很失落。】
「這個小高是真的陰險啊。」
「這種情況下,不就是讓蓋聶死嗎!」
「蓋聶這屋有水喝有飯吃嗎?」
「高漸離會這麼好心安排?!」
「那豈不是要活活困死大叔嗎?」
「太壞了!」
「(`皿)」
「我怎麼沒想到?」他險些把小驚鯢扔了。
這是武俠,又不是修仙!
蓋聶被困在密室中這麼長時間,好像滴水未進。
「鬼谷派的心法能御毒,還能頂飢不成?」
「還是說內力都有這功效。」
江小白不太明白。
「找機會,我也試一試。」
……
【「我明白!」
蓋聶不咸不淡的道:「快去迴廊接應天明。」】
【「我讓天明從窗外山壁,爬向迴廊方向。」】
「蓋聶真的沒辦法自己出來嗎?」
「他的淵虹就算打不開大門,破開窗戶不難吧?」
「出去幹啥?繼續被高漸離針對嗎?」
「以內力護住心脈,他現在不能出手。」
各國有見識的人還是不少的。
蓋聶這種情況,是沒辦法全力出手的。
遇到毒氣,護住心脈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對戰力有影響。
即便鬼谷吐納法與尋常功法不同,但也最多只是保留的戰力稍多一些。
鴆羽千夜的毒氣一直在城中瀰漫,這個時機出去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只不過是對天明殘忍了一些。
只能說,蓋聶對天明實在太有信心了。
【「機關城外的峭壁那麼抖,天明能爬過去嗎?」
少羽一臉的擔憂。】
【「他必須爬過去!」端木蓉說道。】
【鏡頭實時切換到城外的天明。一根藤蔓掛在樹枝上在空中搖擺,天明緊緊拽著,在空中搖擺,快要自掛東南枝了。】
「……」麗姬。
就這樣對我寶貝兒子是吧?
她怎麼覺著墨家也好,蓋聶也罷,一個靠譜的都沒有。這是往死里教育孩子嗎?
荊軻就一直很淡定了。
他覺著這也沒啥。還能真摔死不成?
別的不說。
那個月神下了咒印就是讓天明摔死的?
荊軻在有些時候還真是機智的一批。能從一團亂麻中,找到其中重點。
要不咋是頂尖的劍客呢!
快劍斬亂麻呀。
「嗨嗨嗨,叔和嬸兒教育觀一樣吶。」
「天明:你倆就聊唄~我就先走了_| ̄|○」
【「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真讓人擔憂。」
少羽還是不放心。】
【「天明,加油……」月兒又開始祈禱了。】
「月兒這是給天明提前上香嗎?」
「那這可是頭香啊,還熱乎著呢。」
「少羽的話,天生神力爬山應該不成問題。」
「不不不!少羽勁兒這麼大,山上有哪塊兒石頭能經受住他掰扯的?」
「啊這……」
【此時的天明還在峭壁上野外求生呢。一隻手抓著藤蔓撐到了現在。】
「哎喲,這臂力可以啊,一隻手拉住這麼久。」
「我的話,早就手心出汗掉下去了。」
【「你的生命是很多人用巨大的代價換來的。天明!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蓋聶道。】
嬴政聽了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
他覺得這件事情與他脫不了干係。
但他也覺著很委屈。
他麼的,你們來刺殺寡人還有理啦?
嬴政幾乎可以斷定天明是什麼離開咸陽宮的了。大抵就是那次對他的刺殺……
都來殺他了,他還不能反擊?
但為什麼天幕上弄得他跟壞人似的!
諸子百家都要反他!
嬴政是真的不理解。
【「啊——」端木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蓉姑娘?你怎麼了?」少羽趕緊問。】
【「不好!天明的處境極度危險!」】
「終於想起來了嗎?」班老頭無語。
對機關城的所有機關,沒有誰比班老頭更了解了。就是巨子恐怕也不行。
所以當看到蓋聶讓天明往外爬他就知道了。
「祖師爺建造機關城的時候怎麼會想不到。它的任何防禦都是完美的。」
「只不過……遇到了流沙。」
班老頭很鬱悶。
鴆羽千夜這種毒真的太克制墨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懸崖峭壁上,響起天明魔性的笑聲。
「想把我天明甩下去,沒那麼容易!」】
「看到迴廊了,天明居然真的爬過去了。」
「所以,到底有什麼危險啊?」
「其實我覺著天明待在這兒也挺好的。」天明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峭壁上凸起的一個平台,直徑有一兩米左右。
這裡空氣清新,不受毒氣的影響。
而且就算秦兵也很難發現這個地方。
畢竟也才八百兵團,機關城又這麼大,分散搜尋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但是劇情不容易。
天明已經在觀察地形,準備跳躍了。
【「蓉姐姐,你指的是在絕壁與迴廊之間,為了防止敵人利用這裡的空間潛入,特意設置了非常隱蔽的機關陷阱。」
月兒道:
「如果有人從這裡爬下,就會觸發機關。」】
「還在說話呢!就一點兒也不急是吧。」
「機關城的機關是真的防禦嚴密呀。」
「然並卵,到頭來對付的卻是自己人。敵人是一個也沒有落到陷阱里啊。」
「對頭!墨家的機關對付自己人格外管用。大叔和天明都是受害者呀。」
墨家:「……」就挺丟人的。
「嘎嘎嘎——」
公輸仇笑得很難聽,「墨家真是丟人啊。」
因為幾百年前祖師爺輸了那一場。
所以公輸家面對墨家始終矮了一頭。
如今看到墨家吃癟,他簡直不要太開心。
「如果是現在發生的,就更好了!」
公輸仇冷笑。
此次協助秦國打下楚國之後,他一定要奏請大王,發兵攻打墨家機關城。
至於理由……天幕的這些還不夠嗎?
【「什麼?!」
密室內,蓋聶終於也淡定不下來了。】
但是荊軻還是很淡定。
高漸離看不過去了,「你完全不擔心?」
荊軻翻了一個白眼。
「我還能跳進去幫他咋地?」
「話是這麼說沒錯……」高漸離無語。
但你起碼錶情上難過一些啊。
他咋感覺著還有一些幸災樂禍呢?
『是親兒子不?』
『沒養在身邊,有個錘子的感情!』
荊軻也沒辦法。
他現在也還年輕著呢。
二十幾歲,突然蹦出來一個十二歲的兒子。
不管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接受不了哇。
況且又不是現在發生的,又如何感同身受?
頂多會在一些特定場景觸景生情一下。
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如此啊。
男人都是理性的。
荊軻也不例外。
「墨家的機關專坑自己人是吧?」
班老頭感受到紫女揶揄的目光。
老臉有些掛不住啊。
他們墨家在天幕上丟人丟大發了呀。
不過也是奇葩。
就墨家與流沙在天幕上的惡劣關係,現在他們兩家居然還能和諧相處?
「都是有大格局的人啊!」老頭感慨一句。
隨即臉就垮了下來。
面對天幕上的墨家,他只想說一句:
累了!毀滅吧!
【「一定要阻止天明觸發機關!」少羽跑掉了。】
「奇怪嘞,居然都覺著天明可以爬過去。」
「天明可不是一個普通小孩兒。」
不管荊軻還是蓋聶,在現實中都有不小名聲。
特別是經過天幕加持,更是名聲大噪。
「能追隨劍聖的小孩兒會普通嗎?」
韓非說了一句。
咻——
一道目光冰冷的刺過來。
衛莊是走遠了,但並沒有離開。
韓非:「……」真就不能誇你師哥是吧?
劍聖?
呵!
學劍的人聽到這個名頭誰不是啊?
特別那人還是衛莊必定不能輸的人!
【「這次敵人使用的毒藥名為鴆羽千夜……」
少羽和月兒先走了,但端木蓉沒有。她靠在大門上,與蓋聶說著話,解釋毒性。】
「打卡聶蓉名場面!」
江小白在天幕上發表自己的留言。
這一幕讓他印象深刻。
只有他知道,這一刻真的是生死離別呀。
【「多蒙指點,我會注意。」蓋聶道。】
「蓋聶你就不能多說兩句?這時候惜字如金。」
「雖然機關城現在很危險,但我想看他倆談戀愛。」
「突然間好好磕呀。」
「這插入的曲子是什麼?太傷感了吧。」
【「你……我們走了。」
端木蓉沉默了一下,她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你……你要小心!」】
【「你不要死,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最終她也只是這樣說了一句,伴隨著一滴蓋聶無論怎麼樣也看不到的眼淚。
「你還未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這是訣別嗎?為什麼感覺那麼悲傷。」
「裊裊幾個字,端木蓉賦予了多少情感。」
「但隔著一扇門,蓋聶什麼也看不到!」
「可惡的小高!」
「都他麼賴小高!讓我蓉姐姐這麼傷心!」
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強烈的怨恨一個人。
高漸離隔著屏幕都感覺到這種怨念了。
「氣氛搞起來了,渲染的很到位呀。」
韓非閉著眼睛,不吃這一段狗糧。
他只是傾聽伴隨而來的這憂傷旋律。
太他麼有代入感了!
讓他一個大男人都要聽哭了。
韓非就是這樣的,他人其實很感性。
聽弄玉彈一首曲子都會流淚。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到達的境界呀。
「一定要讓弄玉彈給我聽。」韓非道。
……
「坦白,總是輸給了沉默。」
雪女嘆了口氣。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簫,吹奏了起來。一滴晶瑩的淚也從她的眼角滑落。
與天幕上的分毫不差。
直接將悲傷的氛圍也帶入到了咸陽。
麗姬聽著聽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想到師兄荊軻了。
這曲調,太容易勾搭起內心的傷心回憶了。
嬴政:「……」
雪女的曲子向來如此,是以情入道的。
讓她直接代入了端木蓉的心境。
感悟到那一刻端木蓉心底壓抑的情感。
那一滴淚,包含了一切。
嗤——
砰!
荊軻一劍把高漸離斬出去老遠,撞到樹上。
「你是真該死呀!」
高漸離還未落地,荊軻的劍再次斬來。
「我他麼……」高漸離只能被動挨打。
他跟荊軻的戰力差距太大了。
全力抵擋也只能被動挨打。
反擊就不可能了!
關鍵他一臉懵,不知道自己為啥挨打。
白鳳也不知道,但不妨礙他開心啊。
只有弄玉能夠理解荊軻此時的心情了。
總有一些傷疤是不能被觸及的。
雖然與高漸離無關,但誰讓你觸碰了呢。
不把蓋聶關起來,不就啥事兒沒有?
蓋聶、端木蓉與荊軻無關。
荊軻不至於為他們出氣。
但端木蓉與蓋聶的別離刺激到荊軻了。
重點是「別離」。
那種明知道她就在那裡,卻無能為力的悲哀。
那種心情,荊軻與端木蓉是一樣的。
而高漸離就跟嬴政一樣。
荊軻將所有的怨氣發泄到「嬴政」身上。
高漸離:「……」算是背鍋了。
現在的自己給未來的自己背鍋。
誰讓高漸離在天幕上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密室內,蓋聶聽著端木蓉的聲音和她離去的腳步,沉默的閉上了雙眼。】
「端木蓉是不是單相思啊?」
「自始至終,蓋聶的情緒都太穩定了。」
「完全看不出他什麼想法。」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感動嗎?」
雪女問蓋聶。
天幕的蓋聶情緒穩定,看不出任何表情。
現實的蓋聶也是如此。
好像那些與他們是完全不相干的。
「……」
沉默。
面對雪女的質問,青蓋也只是沉默。
雪女有些失望。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認識了這麼久,她還是不知道。
像是永遠籠罩著一層迷霧,好像沒有人可以走進他的內心。但雪女又似乎可以看到這個人隱藏的濃烈情感……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