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坦白輸給了沉默

  「不過還是你眼光好!」

  韓非又道:

  「這端木蓉跟我妹妹比起來就差遠了。」

  當哥哥的眼中,自家妹妹當然是最好的。

  而且事實本就如此嘛。

  看天幕上赤練的人氣就知道了。

  衛莊聞言,有點兒狼狽的扭過頭去。

  這話讓他怎麼接。

  溜了溜了!

  韓非珉了口酒,嘿嘿笑起來,「害羞了還……」

  誰有他利害!

  一言出,鬼谷派的縱橫家也要敗退。

  這可是天幕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流沙主人啊。

  誒?

  等一等。

  衛莊是流沙主人?他是誰?

  【「我已運功,護住心脈,一段時間內暫可自保。」蓋聶對外面幾人道。】

  【少羽和月兒聽了以後就放心了。】

  「墨家除了端木蓉,就這倆小孩也擔心蓋聶了。不對,少羽還不是墨家的。」

  「這個墨家已經沒救了啊。」

  「看到死那麼多人,一點兒也同情不起來。」

  「當時如果讓蓋聶去中央水池看看,或許墨家不會被攻破,也不會死人……」

  【「此間密室的鑰匙由小高親自保管,沒有辦法把你解救出來。」端木蓉很失落。】

  「這個小高是真的陰險啊。」

  「這種情況下,不就是讓蓋聶死嗎!」

  「蓋聶這屋有水喝有飯吃嗎?」

  「高漸離會這麼好心安排?!」

  「那豈不是要活活困死大叔嗎?」

  「太壞了!」

  「(`皿)」

  「我怎麼沒想到?」他險些把小驚鯢扔了。

  這是武俠,又不是修仙!

  蓋聶被困在密室中這麼長時間,好像滴水未進。

  「鬼谷派的心法能御毒,還能頂飢不成?」

  「還是說內力都有這功效。」

  江小白不太明白。

  「找機會,我也試一試。」

  ……

  【「我明白!」

  蓋聶不咸不淡的道:「快去迴廊接應天明。」】

  【「我讓天明從窗外山壁,爬向迴廊方向。」】

  「蓋聶真的沒辦法自己出來嗎?」

  「他的淵虹就算打不開大門,破開窗戶不難吧?」

  「出去幹啥?繼續被高漸離針對嗎?」

  「以內力護住心脈,他現在不能出手。」

  各國有見識的人還是不少的。

  蓋聶這種情況,是沒辦法全力出手的。

  遇到毒氣,護住心脈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對戰力有影響。

  即便鬼谷吐納法與尋常功法不同,但也最多只是保留的戰力稍多一些。

  鴆羽千夜的毒氣一直在城中瀰漫,這個時機出去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只不過是對天明殘忍了一些。

  只能說,蓋聶對天明實在太有信心了。

  【「機關城外的峭壁那麼抖,天明能爬過去嗎?」

  少羽一臉的擔憂。】

  【「他必須爬過去!」端木蓉說道。】

  【鏡頭實時切換到城外的天明。一根藤蔓掛在樹枝上在空中搖擺,天明緊緊拽著,在空中搖擺,快要自掛東南枝了。】

  「……」麗姬。

  就這樣對我寶貝兒子是吧?

  她怎麼覺著墨家也好,蓋聶也罷,一個靠譜的都沒有。這是往死里教育孩子嗎?

  荊軻就一直很淡定了。

  他覺著這也沒啥。還能真摔死不成?

  別的不說。

  那個月神下了咒印就是讓天明摔死的?

  荊軻在有些時候還真是機智的一批。能從一團亂麻中,找到其中重點。

  要不咋是頂尖的劍客呢!

  快劍斬亂麻呀。

  「嗨嗨嗨,叔和嬸兒教育觀一樣吶。」

  「天明:你倆就聊唄~我就先走了_| ̄|○」

  【「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真讓人擔憂。」

  少羽還是不放心。】

  【「天明,加油……」月兒又開始祈禱了。】

  「月兒這是給天明提前上香嗎?」

  「那這可是頭香啊,還熱乎著呢。」

  「少羽的話,天生神力爬山應該不成問題。」

  「不不不!少羽勁兒這麼大,山上有哪塊兒石頭能經受住他掰扯的?」

  「啊這……」

  【此時的天明還在峭壁上野外求生呢。一隻手抓著藤蔓撐到了現在。】

  「哎喲,這臂力可以啊,一隻手拉住這麼久。」

  「我的話,早就手心出汗掉下去了。」

  【「你的生命是很多人用巨大的代價換來的。天明!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蓋聶道。】

  嬴政聽了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

  他覺得這件事情與他脫不了干係。

  但他也覺著很委屈。

  他麼的,你們來刺殺寡人還有理啦?

  嬴政幾乎可以斷定天明是什麼離開咸陽宮的了。大抵就是那次對他的刺殺……

  都來殺他了,他還不能反擊?

  但為什麼天幕上弄得他跟壞人似的!

  諸子百家都要反他!

  嬴政是真的不理解。

  【「啊——」端木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蓉姑娘?你怎麼了?」少羽趕緊問。】

  【「不好!天明的處境極度危險!」】

  「終於想起來了嗎?」班老頭無語。

  對機關城的所有機關,沒有誰比班老頭更了解了。就是巨子恐怕也不行。

  所以當看到蓋聶讓天明往外爬他就知道了。

  「祖師爺建造機關城的時候怎麼會想不到。它的任何防禦都是完美的。」

  「只不過……遇到了流沙。」

  班老頭很鬱悶。

  鴆羽千夜這種毒真的太克制墨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懸崖峭壁上,響起天明魔性的笑聲。

  「想把我天明甩下去,沒那麼容易!」】

  「看到迴廊了,天明居然真的爬過去了。」

  「所以,到底有什麼危險啊?」

  「其實我覺著天明待在這兒也挺好的。」天明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峭壁上凸起的一個平台,直徑有一兩米左右。

  這裡空氣清新,不受毒氣的影響。

  而且就算秦兵也很難發現這個地方。

  畢竟也才八百兵團,機關城又這麼大,分散搜尋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但是劇情不容易。

  天明已經在觀察地形,準備跳躍了。

  【「蓉姐姐,你指的是在絕壁與迴廊之間,為了防止敵人利用這裡的空間潛入,特意設置了非常隱蔽的機關陷阱。」

  月兒道:

  「如果有人從這裡爬下,就會觸發機關。」】

  「還在說話呢!就一點兒也不急是吧。」

  「機關城的機關是真的防禦嚴密呀。」

  「然並卵,到頭來對付的卻是自己人。敵人是一個也沒有落到陷阱里啊。」

  「對頭!墨家的機關對付自己人格外管用。大叔和天明都是受害者呀。」

  墨家:「……」就挺丟人的。

  「嘎嘎嘎——」

  公輸仇笑得很難聽,「墨家真是丟人啊。」

  因為幾百年前祖師爺輸了那一場。

  所以公輸家面對墨家始終矮了一頭。

  如今看到墨家吃癟,他簡直不要太開心。

  「如果是現在發生的,就更好了!」

  公輸仇冷笑。

  此次協助秦國打下楚國之後,他一定要奏請大王,發兵攻打墨家機關城。

  至於理由……天幕的這些還不夠嗎?

  【「什麼?!」

  密室內,蓋聶終於也淡定不下來了。】

  但是荊軻還是很淡定。

  高漸離看不過去了,「你完全不擔心?」

  荊軻翻了一個白眼。

  「我還能跳進去幫他咋地?」

  「話是這麼說沒錯……」高漸離無語。

  但你起碼錶情上難過一些啊。

  他咋感覺著還有一些幸災樂禍呢?

  『是親兒子不?』

  『沒養在身邊,有個錘子的感情!』

  荊軻也沒辦法。

  他現在也還年輕著呢。

  二十幾歲,突然蹦出來一個十二歲的兒子。

  不管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接受不了哇。

  況且又不是現在發生的,又如何感同身受?

  頂多會在一些特定場景觸景生情一下。

  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如此啊。

  男人都是理性的。

  荊軻也不例外。

  「墨家的機關專坑自己人是吧?」

  班老頭感受到紫女揶揄的目光。

  老臉有些掛不住啊。

  他們墨家在天幕上丟人丟大發了呀。

  不過也是奇葩。

  就墨家與流沙在天幕上的惡劣關係,現在他們兩家居然還能和諧相處?

  「都是有大格局的人啊!」老頭感慨一句。

  隨即臉就垮了下來。

  面對天幕上的墨家,他只想說一句:

  累了!毀滅吧!

  【「一定要阻止天明觸發機關!」少羽跑掉了。】

  「奇怪嘞,居然都覺著天明可以爬過去。」

  「天明可不是一個普通小孩兒。」

  不管荊軻還是蓋聶,在現實中都有不小名聲。

  特別是經過天幕加持,更是名聲大噪。

  「能追隨劍聖的小孩兒會普通嗎?」

  韓非說了一句。

  咻——

  一道目光冰冷的刺過來。

  衛莊是走遠了,但並沒有離開。

  韓非:「……」真就不能誇你師哥是吧?

  劍聖?

  呵!

  學劍的人聽到這個名頭誰不是啊?

  特別那人還是衛莊必定不能輸的人!

  【「這次敵人使用的毒藥名為鴆羽千夜……」

  少羽和月兒先走了,但端木蓉沒有。她靠在大門上,與蓋聶說著話,解釋毒性。】

  「打卡聶蓉名場面!」

  江小白在天幕上發表自己的留言。

  這一幕讓他印象深刻。

  只有他知道,這一刻真的是生死離別呀。

  【「多蒙指點,我會注意。」蓋聶道。】

  「蓋聶你就不能多說兩句?這時候惜字如金。」

  「雖然機關城現在很危險,但我想看他倆談戀愛。」

  「突然間好好磕呀。」

  「這插入的曲子是什麼?太傷感了吧。」

  【「你……我們走了。」

  端木蓉沉默了一下,她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你……你要小心!」】

  【「你不要死,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最終她也只是這樣說了一句,伴隨著一滴蓋聶無論怎麼樣也看不到的眼淚。

  「你還未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這是訣別嗎?為什麼感覺那麼悲傷。」

  「裊裊幾個字,端木蓉賦予了多少情感。」

  「但隔著一扇門,蓋聶什麼也看不到!」

  「可惡的小高!」

  「都他麼賴小高!讓我蓉姐姐這麼傷心!」

  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強烈的怨恨一個人。

  高漸離隔著屏幕都感覺到這種怨念了。

  「氣氛搞起來了,渲染的很到位呀。」

  韓非閉著眼睛,不吃這一段狗糧。

  他只是傾聽伴隨而來的這憂傷旋律。

  太他麼有代入感了!

  讓他一個大男人都要聽哭了。

  韓非就是這樣的,他人其實很感性。

  聽弄玉彈一首曲子都會流淚。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到達的境界呀。

  「一定要讓弄玉彈給我聽。」韓非道。

  ……

  「坦白,總是輸給了沉默。」

  雪女嘆了口氣。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簫,吹奏了起來。一滴晶瑩的淚也從她的眼角滑落。

  與天幕上的分毫不差。

  直接將悲傷的氛圍也帶入到了咸陽。

  麗姬聽著聽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想到師兄荊軻了。

  這曲調,太容易勾搭起內心的傷心回憶了。

  嬴政:「……」

  雪女的曲子向來如此,是以情入道的。

  讓她直接代入了端木蓉的心境。

  感悟到那一刻端木蓉心底壓抑的情感。

  那一滴淚,包含了一切。

  嗤——

  砰!

  荊軻一劍把高漸離斬出去老遠,撞到樹上。

  「你是真該死呀!」

  高漸離還未落地,荊軻的劍再次斬來。

  「我他麼……」高漸離只能被動挨打。

  他跟荊軻的戰力差距太大了。

  全力抵擋也只能被動挨打。

  反擊就不可能了!

  關鍵他一臉懵,不知道自己為啥挨打。

  白鳳也不知道,但不妨礙他開心啊。

  只有弄玉能夠理解荊軻此時的心情了。

  總有一些傷疤是不能被觸及的。

  雖然與高漸離無關,但誰讓你觸碰了呢。

  不把蓋聶關起來,不就啥事兒沒有?

  蓋聶、端木蓉與荊軻無關。

  荊軻不至於為他們出氣。

  但端木蓉與蓋聶的別離刺激到荊軻了。

  重點是「別離」。

  那種明知道她就在那裡,卻無能為力的悲哀。

  那種心情,荊軻與端木蓉是一樣的。

  而高漸離就跟嬴政一樣。

  荊軻將所有的怨氣發泄到「嬴政」身上。

  高漸離:「……」算是背鍋了。

  現在的自己給未來的自己背鍋。

  誰讓高漸離在天幕上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密室內,蓋聶聽著端木蓉的聲音和她離去的腳步,沉默的閉上了雙眼。】

  「端木蓉是不是單相思啊?」

  「自始至終,蓋聶的情緒都太穩定了。」

  「完全看不出他什麼想法。」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感動嗎?」

  雪女問蓋聶。

  天幕的蓋聶情緒穩定,看不出任何表情。

  現實的蓋聶也是如此。

  好像那些與他們是完全不相干的。

  「……」

  沉默。

  面對雪女的質問,青蓋也只是沉默。

  雪女有些失望。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認識了這麼久,她還是不知道。

  像是永遠籠罩著一層迷霧,好像沒有人可以走進他的內心。但雪女又似乎可以看到這個人隱藏的濃烈情感……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