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安睡——表白

  不是談過。兩個人沒有正常的戀愛,是直接結了婚。第二個,與他無關,單譯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她因情不想活。

  這是林言心裡的答案。

  她心裡想,嘴上沒說出來。

  傅沉宴就一直等著,他抱著手臂,後背靠著椅座,身體姿態從從容容,目光黑漆深深。林言沒動,可她能感覺到旁邊道目光,她心口猛的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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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

  傅沉宴低沉喊一句,猜測說:「他是你上一個男朋友,這個沒錯吧。」

  林言靜一秒,她扭過頭看他,搖搖頭。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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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男朋友。

  林言淡淡勾唇,「他是我老公。」想離婚,單譯不同意,這婚還沒有離掉。兩個人就進入了冷戰期,就是大家現在看到的樣子。

  「我們出些問題,想離婚,他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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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宴愣住,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看林言。

  稍後,傅沉宴笑了,他望著林言一頭垂下去擋住臉的青絲,他才發現,這半年,他竟是不了解這個林言,她竟是如此深藏不漏,也不說。

  怪不得跟單譯對視那一眼,單譯的眼神強勢冷硬,占有欲半點不少,原來林言不是單譯要追的女人,她是他老婆。難怪呢。

  男人排異性很強,尤其單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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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傅沉宴猜到什麼,他換了一種語氣,像長輩一樣提點林言,「我記得你微博上有一句話說,想和你從清晨到日暮,從北極跨越到南極,這應該是你想要的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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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宴觀察林言表情,接著道:「你還小,二十多歲,極少有這麼早的就嫁人了的。單譯我看是年紀不會太小吧,沒我大,三十是快有了吧。夫妻磕磕碰碰,吵吵鬧鬧,是一種磨合的過程,不是出了問題就得用離婚解決。」

  「兩個人之間要體諒。」

  不然很難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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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頭偏窗玻璃上,悶不吭聲。

  傅沉宴一想到他在雲南落水那次,他第一次見林言,林言拿著相機,衣服濕透,眼神平靜而孤獨,目光里冷靜,理智。她不慌張,表情卻有些難過,像經歷過什麼事情後來沉澱下來,還沒完全走出。

  她柔弱,胳膊細的沒太多肉,救他時又身上全是勁兒,很執著,竭盡全力用她所能,不肯半點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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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傅沉宴原來的助理懷孕休息,暫時人手空缺,原本有推薦人選的,但傅沉宴沒用,他破格用了林言。

  他第一次聘用外行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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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許願多多少少看不起林言,傅沉宴的每一個助理個個有才華有本事,哪個拿出來都是分分鐘的專業王者。別人都憑本事,她呢,動歪腦子打破規則,床上討好男人的功夫得到多爐火純青的地步。

  畢竟,傅沉宴相處過的女人多不甚數。

  什麼樣的滋味沒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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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流言蜚語,傅沉宴不是沒聽到過,他見林言不在乎,該幹嘛幹嘛,她不放心上,傅沉宴也自然不會去管。

  哪知道後來,越說越過分。

  可林言呢,依舊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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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思緒,傅沉宴拍拍林言肩膀,見林言沉靜看他,目光稍微透著飄忽,可能是身體不舒服緣故。

  她的執著勁兒都用在攝影上面了。

  半年,他一直都在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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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宴調整下坐姿,認真說:「林言,我不知道你經過什麼,但是你的成熟一定是曾經痛過受傷過。我一個離了婚後又很後悔的朋友跟我說過,他說,婚姻不是童話。世上沒有完美的婚姻,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風風雨雨走下去,才是真諦。這個時代最大悲劇,就是離婚風氣盛行。」

  傅沉宴:「離婚了,你能保證下一個人就比你現在的老公好?就不受傷,不出軌,心裡只有你沒有裝過別的人?也許,你會遇到,但是,那個時候,你還愛的起來嗎?」

  「林言,重新經歷培養一份新感情遠遠要比還擁有能挽回的更耗費時間精力。並且,你未必能真正放的下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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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傅沉宴逼她:「你愛他嗎?單譯。」

  林言偏過臉去,不答。

  傅沉宴突然靠近,把林言拉到他跟前,人臉忽然放大湊近,林言嚇了一跳,眼睛驚訝睜的很大,「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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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宴沉聲問:「你愛不愛單譯,林言,用你的心回答我,如果不愛,我有辦法讓他跟你離婚,讓他跟你斷的乾乾淨淨。」

  林言皺眉,掙扎推開傅沉宴。

  他身上味道很好聞,可不是另一個人身上的清淡薄荷檸檬香。她習慣了那種味道。

  看了前面司機一眼,林言心慌厲害,坐的離傅沉宴遠遠的,她身體貼著這邊的玻璃窗。

  「師父,你嚇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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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宴目光沉沉:「林言,我喜歡你。」

  林言心口又猛烈跳一下,不可置信看他。

  傅沉宴不把司機放眼裡,司機也目不斜視,只顧認真開車,他重複:「我喜歡你,林言,如果你不喜歡單譯,我們一起試一試呢。」

  林言狠狠的蹙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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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宴的瀟灑風流,她知道的。

  他跟女人上床,不同的女人從他床上下來,就林言碰到的,就有兩次。這種魅力深沉又不會專情的男人,說喜歡一個人,可能麼。

  這種男人很難動心。

  林言,別去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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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閉了閉眼,「不。」

  她逼自己去承認:「對不起,師父,您別跟我開玩笑了,這不好笑,我會當個笑話的。我是不想再跟單譯糾纏,但我也承認,我想離婚是真的,我對他有感情也是真的。」

  或許是她舉報,害他被拘留,單譯他卻隻字不提,不責怪不報復,還因為找她兩次他出事的時候。也或許是單譯道歉認錯,說他處理的沈梓欣後事那次,也許又是他在車裡強勢吻她的時候,也更有可能是剛剛,明知道車是沖她來的,他還不要命的護她的時候。

  不管是哪次,林言已經明白。

  她心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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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愛著他的,她愛單譯。

  她愛他。真的是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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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醫院,林言和傅沉宴分開,傅沉宴有司機陪著去看手傷,去感染科。林言則感冒,她頭感覺到熱,頭燙燙的,可能有些發燒。

  林言坐在椅子上排隊,她低著頭,極安靜。

  「林言。」

  恍惚中她聽到醫生喊到她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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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起身,許是坐久了,她起來那一剎,頭暈的厲害,眼前一片花,腦子一混沌,兩腿軟弱無力就要往地上倒。

  下一秒,有人摟住了她腰。

  她被那個人抱懷裡,那個人的手扣在她的後腦上,溫情的摸下她的頭。林言隔著他的衣服,鼻子若隱若現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還有少許的低調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