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單譯那雙桃花眼裡

  單均見林言難堪的不知所措,動作迅速的將雞蛋從單譯碗裡夾挪到自己碗裡,說:「沒事,三哥他不吃我吃,我就愛吃雞蛋。」

  單均的舉動讓林言心裡倍感溫暖,向單譯道歉說了聲「對不起」後,剛準備起身去洗手間,就聽見秦蘭不高興說,「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家裡保姆都知道,真是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

  見林言臉上帶笑,卻微微紅了眼眶,單煜連忙發話,「行了行了,不就是食物過敏嗎?小譯不說,言言怎麼會知道?」

  「就是就是。三哥,人家貼心的服務得來的結果卻是委屈,你的錯。」單瓷也一旁附和。

  單譯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單瓷碗裡,「你閉上嘴,好好吃你的飯。」

  -

  一場風波雖過去,但也知道了秦蘭明顯不待見她不給她面,林言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有白星悅這個極為活躍氣氛的人在場,林言也插不上話,她安靜的吃著飯菜。

  真食之無味。

  *

  飯後送上禮物,從白星悅出手的那一刻,林言就知道她送的禮物已經不入眼了。

  眾人的禮品中,只有自己的禮物最不值錢最不起眼,偏偏單譯空手來,沒有送禮物,大家的目光自然落到了林言身上。

  -

  當秦蘭看到禮盒裡那個手鐲,場面象徵性的說了「謝謝」後,便不再多看一眼,隨手放在了一旁。嫌棄不止一點。

  那一刻,林言就意識到梁景暮說的話,真就說對了。原來,她真的是高攀單家了。

  無論是單均,單譯還是白星悅,那都是她無法跨域的距離。

  兩個世界的人。

  -

  白星悅看著一旁低眼沉默著的林言,漂亮的唇角微揚,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不屑和挑釁。

  秦蘭笑:「好啊。」

  -

  林言移開視線,走到單譯身旁,嬌聲說:「老公,剛才喝了幾杯酒,不太舒服,我們回去好不好?」

  單譯正在跟老二單南談話,聽到林言叫他,不由得一愣。

  林言剛叫他什麼?

  單譯:「樓上不是有房間嗎?」

  -

  林言搖頭,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單譯袖子,她看著他,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撒嬌,「可是我想回去嘛。好不好。」

  單譯本想拒絕,叫林言別鬧。

  但在她嬌憨輕柔叫了一聲「老公」後,看著此刻她目光里的期待,不知怎麼的就鬼使神差般點頭同意了。

  -

  單譯:「等一會兒,我跟二哥說完話。」

  林言沒想到單譯會答應,不自覺的笑了,竟有些開心。她想都沒想的踮起腳尖在單譯左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老公,你真好。」

  -

  臨走時,聽到單譯要回去,秦蘭愣了下,她看了一眼林言,話跟單譯說:「就知道回你那套房子住,這裡就不是家了?」

  單譯沒說話,轉身就走。

  白星悅忽然站起來喊住單譯,她細眉輕輕蹙了下,稍思索,柔聲問道:「阿譯,這麼急著要走啊,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白星悅笑一下,「阿譯,我今晚住這兒。」

  意思是,想要單譯留下來。

  -

  單譯沒答覆,不說走或留。

  不等單譯開口,林言走到單譯旁邊,又從後面看不見的地方扯了扯他衣服。單譯側頭看林言一眼,林言沖他一笑。

  「老公。」她又叫了一聲。

  -

  聲音清甜,當著白星悅的面。

  單譯沒什麼反應,稍後,在林言以為單譯不會回家的時候,聽到單譯清冷冷的聲音。

  「愣什麼,不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卻沒怎麼說話。

  單譯面無表情認真開著車,林言則看著窗外,保持一個姿勢沒怎麼動過。

  到了樓下停了車,林言解開安全帶。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到家了,你走吧。」

  -

  單譯單手握著方向盤,他唇角低笑,「你倒是很客氣。」隨後,看著她問,「不打算留我?」

  林言看他,「你會留嗎?」

  -

  單譯沒說話,林言無謂的笑笑,「如果你承認這個家的話,你就不會一次都不回來。當然,你承認我的話也不會婚禮缺席。單譯,你不覺得這樣都挺累的嗎。」

  有一刻,林言想離婚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林言聲音降下去很多,夾雜著淡淡的傷感和低落。

  -

  單譯沒說話,側臉冷峻,不知道想什麼。

  林言看過去,也不知道單譯有沒有聽到她剛說的話。或者聽到了,他不想說話。

  單譯回神時,林言已經下了車。

  -

  回到家開了客廳的燈,林言站在客廳前,靜靜的看著背景牆上的婚紗照發呆。

  照片上,單譯一身黑色西裝,雖不笑,到他人高大挺拔,臉龐英俊逼人。而她穿著一聲潔白的婚紗,面容清麗漂亮。

  兩個人靠得很近,只是單譯神色是清冷的,而她卻笑得很甜。

  -

  看著自己的笑臉,林言不明白,那時候的她怎麼會笑得那麼開心。

  是因為那天她太漂亮了而笑,還是因為覺得如果最後嫁的不是最愛的那個人,嫁給誰都一樣的樂觀態度所以才笑?

  -

  不管怎麼樣,她最後嫁的都不是那個愛自己的人。

  單譯也一樣吧。

  他也不愛她。

  -

  林言曾幻想著,溫暖的愛情。

  有愛情,還會有愛情的結晶。

  可是,她嚮往的愛情,僅僅只是嚮往。

  -

  看著婚紗照很久,直到感覺到臉上濕濕的,林言才發現自己哭了。

  「林言,你什麼時候變矯情愛哭了?別慫。」擦掉眼淚,又笑了下,林言轉身進了臥室。

  -

  單譯在車裡呆了很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悅悅」兩字,單譯一直沒接。過了會兒,電話掛斷。白星悅沒再打過來。

  單譯也沒打過去。

  準備發動車子離開,想了想,最後果斷的熄火,拔了車鑰匙下車。

  -

  回到了很久沒有回來的房子,單譯站著玄關門口,看著家裡的擺設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記得,房子的布置很簡單,黑白色主調,幾乎沒有別的顏色,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而現在,綠色的盆景,淺紫色的紗窗,各種顏色的工藝品布滿了客廳角落,各個部位不同顏色的花瓶和花朵,整體的視覺,不得不說,很溫馨。

  -

  換了鞋,單譯站在客廳的陽台上好一會兒,也沒聽見浴室里有動靜。

  單譯眉頭不由得一皺,轉身向衛生間走去。浴室並沒有落鎖,單譯推開門一眼就看見躺在浴缸里的林言。

  單譯眉頭皺的更深。

  -

  這是個什么女人?洗個澡都能睡著。

  單譯鬆了松領口,彎腰正準備叫醒她,湊近時卻發現林言睫毛上的淚痕。

  靜靜的凝視著林言的臉蛋,單譯的眸底深了幾分。他站起身隨手扯過一條長浴巾,將人從水裡撈起,整體裹起後將人抱出浴室。

  -

  「醒了?」

  林言睜眼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身體懸空,意識到什麼,抬頭一眼就撞進了單譯那雙深邃迷人的桃花眼裡。

  只是,那雙桃花眼對她很冷淡。

  單譯正抱著她,林言一時沒了反應,大腦卡卡的空白。

  -

  直到身體落入了柔軟的被褥中,林言才捂著胸口浴巾結巴的喊,「單譯。你,你……」

  單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會兒捂什麼,我都看完了。」

  又加一句,「全部。」

  -

  聽到後兩個單譯刻意加重的字,林言氣得拿起枕頭就砸了過去,「你無恥,你……」

  單譯瞄了眼掉他腳邊地板上的枕頭,沒有發脾氣。反而看林言生氣炸毛的模樣,突然一時起了興致沒有離開。

  單譯身體靠著門看著床上的人,姿態說不出的慵懶優雅,「你的身材……」

  -

  林言抬起頭,單譯輕吐出兩字,「一般話。」

  又一個枕頭朝倚門框邊的男人飛過去,林言氣得想咬人。狗男人,不會說話就閉嘴。

  林言安靜了會兒,氣順下來。

  忽然想起,問:「你怎麼回來了?」

  單譯挑挑眉,語氣輕嘲冷淡:「林言,用我提醒你,這房子是我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