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注意到邊角的照片,有一隻手臂出鏡。黑色的襯衫衣料露出一小截,手腕上戴著一隻腕錶。那個黑色奢貴腕錶,莫名的有些眼熟。
林言想起,單譯就有這樣的。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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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又想起來在會所那晚去酒店小花園看見單譯抱白星悅的一幕,她不氣,只心酸。在外人看來,她嫁給了單譯,是單太太,該高興知足活的開心。
事實呢,卻並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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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她的位置不上不上不尷不尬不能進也退不得,就卡在那兒。她笑沒人理會,她疼沒人在乎。也沒人可講,無人能訴說。
林言昨晚就打算攤牌,可單譯不回來。
單譯一晚上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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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夜裡燒到三十九度,她汗浸浸的從被窩裡爬起來找藥吃,又硬逼自己喝了兩水壺的溫開水。不知道是不是水喝多了起了催吐反應,林言趴在垃圾桶旁吐,吐的眼淚流一臉,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的難受。
這一夜,林言真覺得要死了。
從小到大,沒有一次生病比這回嚴重。
還是單譯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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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就算單譯把她扔去醫院或鎖在套房裡都好,大不了她難受硬槓,槓不住自生自滅。單譯都沒做,他就下的了狠心把她丟冷水裡,根本不管她死活,不擔心她會不會承受的了。
單譯啊,他那麼涼薄冷情。
當然不在乎她是死是活。
多情在意的,不過是林言自己。
單譯是周末夜裡回來的。他回來時林言已經睡下,去了腕錶,丟了車鑰匙碰沙發上,經過林言的臥室,單譯停下來一秒。稍後他徑直去浴室洗澡。
回臥室,手機響幾秒。
是微信群里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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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擦著頭髮瞄了一眼,經常潛水的秦子進也開始聊起天。單譯不愛八卦,這次難得的往上翻了翻,一目十行看完聊天內容。
都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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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陽:你們說三哥手臂怎麼傷的,他這掛彩不覺得來路詭異?
陳遇:估計床上玩過火哪個女人誤捅的。
秦子進:神經病。
周子陽:稀罕啊秦總,不過你罵誰呢啊。
秦子進:罵你。沒腦子。
周子陽:我草!@單譯 三哥,在不在?
單譯慢條斯理打字:救我家小兔子弄的。
周子陽,陳遇:?小兔子,那什麼玩意兒??
單譯:嗯。
沒再聊,他收了手機退出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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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穿著睡袍站在窗前手指夾著煙一口一口的抽,窗戶透明玻璃襯的男人身影高大冷寂。末了,他把菸蒂摁在窗台旁的菸灰缸里,熄滅離開。
沒多久,窗外有動靜,雨滴打的窗戶辟里嘩啦作響。今晚有雨。
單譯躺床上,屋子空寂。
他的床,少了些什麼,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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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單譯嗤笑一聲,他竟然想林言了。那天做飯時,林言長發散背後,她低頭切菜時,一側頭髮順著臉頰垂落額頭前,林言抬手輕輕撩到耳後,然後側頭看了單譯一眼。
那一眼,單譯竟發現林言真的挺美。
美的,他有了些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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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太久沒碰女人了,竟然對林言那種類型的產生了想法。單譯想他是憋多久了,居然想碰林言。
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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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白天睡了一天,又用被子悶了一天發了一身汗,晚上明顯好多了。夜裡下雨她都沒有聽見。
周一早上要上班,想到面對秦音音要處理劉清山那檔子破事,林言的心情可想而知,不太高興起來。
化了妝提了包準備出門,外面門打開,單譯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衣進來,看到林言臉上精緻的妝容,單譯一愣,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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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
沒想到單譯在家,林言納悶:「你,失業了?」
單譯怔了怔,他是被氣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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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一本正經調侃:「是馬上就失業了。」
林言也不知道他怎麼個意思,沒接話。換了鞋看一眼時間還早,林言猶豫著,見單譯要上樓叫出了他。單譯回頭,看著林言。
林言說:「那晚,我看見你和白星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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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點頭,「嗯。所以呢。」
林言目光筆直:「我不想這樣過。」她嗓音輕緩,開口:「單譯,我們離了吧。」
離婚,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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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說不好聽的,還是離婚,單譯是真的沒有想到。他不表態不說話,靜靜地觀察著林言的表情跟臉,最後,他兀自笑出聲。
「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還是。」
單譯一步步走過來,身體湊近靠向林言,聲音低淡曖昧:「生我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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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發現,你那麼……一次兩次,再三的有男人對你圖謀不軌。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讓男人都為你著迷。和我離婚,林言,你挺能啊。」
單譯的話探究而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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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刺刺的看著他,「那你呢?你又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你的過去,你的女人。
都是未知。
林言淡淡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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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凝視著她,眼中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沒有為什麼。你也不必知道我的事。」
林言心又涼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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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裡的光逐漸暗了下去,低下頭扯扯嘴角笑一下:「我不能問,那你又何必管我的事。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高攀你們單家的心機女,圖你錢圖名利。」
單譯嗤笑:「難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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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錯愕的抬頭。
她的心狠狠的沉了又沉。
挺無力的,也挺淒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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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力的自嘲的笑了笑,說:「對,我是。就是你眼中那樣的,所以離婚吧,單譯。」
林言眼裡含淚,「對你我都好。你可以追求你的心上人,我也可以找我的幸福。我們綁在一起,都會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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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單譯淡聲回答:「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合適,就痛苦?」
林言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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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後,她緩緩的抬起頭問道:「什麼意思?」
單譯不緊不慢的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適合我,我們……」他頓了下,隨後補充完整,「可以隨時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