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到了月底,和梁景暮說好了要一起給蕭晗過生日。但是,蕭晗出差了。
好幾次給蕭晗打電話都打不通,或者是電話關機,林言總有點心裡不踏實的感覺,有很不好的預感。
想到上次蕭晗約她吃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問她,如果他不在了死了…怎麼聽都像交代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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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林言的心口不安跳了下。
連忙拿起手機再次給蕭晗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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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蕭晗依然電話關機。
林言越想越不安。
林言抱著雙腿縮沙發一角,手機丟一旁,下巴擱膝蓋上,頭髮散下來遮住了白皙的小臉,隱藏住的神色懨懨的。
揪了抱枕一撮毛,林言聲音輕輕細細的說:「蕭晗,你最好毫髮無傷回來見我。你要有事,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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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晗走了一個多月時間裡,毫無音訊。
一通電話一個簡訊都沒有。林言打給蕭晗警隊的同事卻被告知他們隊長在辦案子吧,電話可能不方便接。可等了幾天等不下去了,問單瓷,單瓷也不知道蕭晗去哪兒了。
林言這下是真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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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打給了單譯。
不知道單譯知不知道,就當久病亂投醫了。再說單譯也在警務系統,真有什麼特殊任務執行會配合,單譯也許會知道呢。
總之,林言心裡是慌了,總覺得蕭晗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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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手機響起,單譯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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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聽後,單譯低沉的嗓音傳入耳朵,林言怔了下,撒謊說,「我剛才打錯了。」
「打錯了?」單譯聲音沒什麼起伏,清冷如常。
林言心虛的點點頭,「嗯,真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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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幾秒,電話沒了音,林言以為單譯掛斷了,可看著電話還在通話中。琢磨想了一下,算了,這個時候還矯情什麼。
林言問出來,「單譯,我想問你件事。」
單譯出聲:「聽著呢,有事你說。」
「單譯,你知道蕭晗最近出什麼任務嗎?他,有一個多月聯繫不到。我擔心他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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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問的小心翼翼。不問又很擔心。
聽著電話里無聲的靜音,林言突然意識到不該找單譯問。
正想著怎麼跟他解釋,電話那頭就說話了,嗓音嘲弄:「怎麼?擔心他?」
林言承認是擔心,坦白說:「蕭晗是我哥,我當然擔心。他很少會聯繫不到,可這次一個月我都找不到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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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嗤笑聲,口氣不屑:「他是個警察,你擔心他是失蹤還是能丟?」
林言被堵的一哽。
「他一個刑警行蹤,你跑來問我,林言,你確定問對人了?」
林言沉默,心裡又把單譯罵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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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到林言說話,單譯不冷不淡道:「你倒是很在乎他的。」
林言不知道該怎麼說。蕭晗是她哥,自然在乎。再想說什麼時,單譯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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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林越的忌日。
老天好像很懂人世間生死離別的悲傷,一整天天氣都是陰沉失色的。
淅淅瀝瀝的小雨交織在墓前,濕了墓碑,也濕了兩個女人的心。
單煜的身體不是很好,和沈梓欣提前離開了。
林言沒走,只想和父親多呆一會兒。
沈梓欣臨走時叮囑:「天快黑了,言言,不要呆太久。」
林言懂事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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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前就剩下了林言一個人。
看著墓碑上穿著警服,面容嚴肅不苟言笑的林越,林言的眼淚不知不覺就緩緩下落。
父親是對她嚴厲,管的嚴,甚至專制專橫。可天下父親都一樣,哪有不疼愛女兒的。是她明白太晚,不懂得做父親的苦心。
林言呢,她卻說要跟父親斷絕父女關係。
她要個專制掌控欲的父親幹什麼。
而那樣的認知,就因為從小到大沒碰過他的父親因為一句話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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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證明,那些她執意要交的朋友卻是實實在在的傷害了她。認識到真錯的時候晚了。想道歉的時候,卻只能對著墓碑,說著聽不到來不及的話。
「爸爸,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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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不起的人何止是你爸?」
沉浸在往事傷痛中的林言被一道冷冷的男聲打斷。腳步聲漸進。
聽到記憶里並不陌生的男音,林言的心不自覺的猛地跳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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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黑色的皮鞋靠近,落入了視線里。
抬頭看到那張臉,林言瞳仁放大,兩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微微的顫抖。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人出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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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的笑容看得林言一陣顫慄。
對方回答:「當然是等你啊,我的小美女。」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雨水讓林言的眼睛不由得眨了眨,看到方默的靠近,手指不自覺發顫,心慌的向後退去。
「不想我出來啊?我不出來怎麼看看林所長好不好啊?我不出來又怎麼見你呢?我的林大小姐。」
王斌一步步靠近,眼中眸光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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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別亂來!」
王斌陰沉的注視著林言,兇狠笑說:「我當然要亂來!我不僅亂來,還要在你爸的墓前,讓林所長親眼看著。哼,讓咱的人民好警察你的好爸爸看著我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人,是怎麼好好疼他寶貝女兒的。」
林言心狠狠一驚顫,同時某些記憶襲上心房。
此時的墓園四下無人,想到王斌可能要對她實行報復,林言緊張之餘,腦海里就只剩一個想法。
跑!絕不能獨留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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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動作哪有王斌快,沒跑幾步就被王斌抓住,一把扯到林越的墓前。
王斌眼睛發紅。
想起那次一時衝動對林言侵犯,被林越打得半死後,扭送到局裡,他求情之後林越不依不饒的走了法律程序,他進去監獄後母親被追債人逼死自殺,家破人亡。
想到這裡,王斌對林越只有越來越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