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歡驚恐地縮成了團,抬頭一看才發現,頭頂上哪有什麼手!於是狠狠地瞪了過去。
「嗯?」聶小白花一臉無害,持續發抖:「可能是不小心看錯了,剛才太緊張了。」
可以呀,狗逼圓圓,還會裝無辜了!
簡直比以前更討厭了,大辣雞!
紀無歡暗中咬牙切齒,下定決心一定要拆穿他!
等著,回去再收拾你!
就這樣,兩人躺在座廂地板上,用手電筒照亮頂上,盯著天花板,預防可能會突然出現的鬼手。
隨著座廂平穩地移動,紀無歡突然在想,現在的窗外是什麼樣子的?他們剛才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想到這裡,他趴在地上轉了個身,面向玻璃,貼近了用手電筒往外照射,企圖從血手印的縫隙之間看到外面的景象。
然而血手印太密集了,一個疊一個,貼滿了整塊玻璃,就像是被血洗過一樣,完全看不到外面了。
紀無歡貼近瞅了半天也沒能看到。
「圓圓,你說魔方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創造一個世界就算了,還能在一個世界的基礎上再創造一個,甚至是操控人的夢境。
簡直是天方夜譚。
魔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不是圓圓。」聶淵現在只在意這個問題,不斷強調。
紀無歡挑眉看了他一眼:「行吧,厲厲。」
???
「厲厲,你真是我見過最清新脫俗的男孩子了。」端木大少爺隨手一摸,也不知道從哪裡又摸出了一張黑卡,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卡片的稜角,面露哀傷:「你知道嗎,太有錢了也不是件好事,別人都是衝著我的錢來的,只有你……」
「不,我也是衝著你的錢來的。」聶淵乾脆地打斷他:「我就是為了你的錢。」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某白痴這次拿的是「很好,女人你與眾不同,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劇本。
真·家裡放了一堆金礦的聶土豪為了不讓這戲精繼續加戲折騰他,只能委屈求全,艹好貧窮小白花的人設。
「你……」怎麼不按劇本走?端木大少爺一滯,眼角微微上揚,但是分分鐘又想好了台詞:「只有你不同,你喜歡錢就會直接說出來,你不像她們非要偽裝成愛情,口口聲聲地說多麼愛我,真是令人作嘔,你看,你是多麼的與眾不同,所以你成功引起了本少爺的注意。」
聶淵:???
這他媽都行?
就在端木大少爺要進一步調戲聶小白花的時候,整個座廂突然輕輕盪了一下,扭頭一看,廂門開始緩緩打開了。
紀無歡立刻收聲。
不少恐怖片的套路都是在即將結束的時候來個回頭殺,所以兩人不但沒有放鬆警惕,反而又緊張起來,同時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爬到門邊。
先由聶淵往外看了看,外面仍是熟悉的黑夜,近處沒有了路燈跟黑影,確認已經回到原地後,他立刻跳下座廂轉身將紀無歡接了下來。
兩人不敢多停留,屏住呼吸,一路往前快走,當接近鐵柵門的時候,它就自己彈開了。
等出了鐵柵門,青年又拿出遊戲卡片看了看,確認上面多了一個印章後,那顆一直懸著的心落地了。
「終於出來了!」
紀無歡這才敢放開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了,剛才那種憋氣憋到險些窒息的感覺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簡直要命。
兩人站在鐵柵門外,扭頭看向摩天輪。
它又變成了詭異的純黑色,在黑夜中緩緩地轉動著。
一分鐘後,另一個滿是血手印的座廂下來了。
廂門剛一打開,費季晨就出現在了門邊,他趴在地上探頭往外,緊張地四處張望,看到紀無歡對自己招手,立刻眼睛一亮,趕緊跳了下來,然後轉身去扶蔚萱。
兩人落地後也不敢多停留,一路飛奔而來,飛快地沖了出來。
一出了鐵柵門也是停下來瘋狂地大喘氣。
「媽的,差點以為肺要爆炸了。」兩人都捂著胸口,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再憋一會兒,我都要暈過去了。」
紀無歡注意到蔚萱一瘸一拐的,而且身上有血,問道:「你怎麼了?」
蔚萱放開一直捂著左手掌的右手,吸了口涼氣解釋道:「我被一道鬼影撞到的時候摔倒了,手一撐,地上正好有一顆尖銳的石子,刺進了我的手掌里,太疼了,沒憋住呼吸……也還好你用手機鈴聲把它們給引開了大半,否則我就死定了。」
當時的場景真是險之又險,如果周圍的鬼影再多點,她肯定就出不來了。
紀無歡看了看她的手掌,上面有一個黃豆大小的血窟窿,周圍的皮肉都翻了起來,上面全是血。
看著都疼。
紀無歡想取背包給她止血,手一伸才想起包沒了:「對了,我的包呢?」
「抱歉,弄丟了。」蔚萱看起來有些內疚:「你那個包挺貴的吧,等出去了,我賠給你。」
「沒事。」端木大少爺滿不在乎地說道,在蔚萱感動的目光下,囂張跋扈地補了一句:「反正你也賠不起。」
蔚萱:「……」
這人真是挺欠扁的!
紀無歡又看了看那立在廣場中間緩緩轉動的黑色摩天輪,想到在那上面全是鬼,就開始心裡發毛。
四人不再多停留,直奔樂園門口。
拿了房卡以後,紀無歡還有點事情想問小麗,就讓蔚萱跟費季晨先回去處理傷口了。
小麗仍然面帶微笑地接待他們:「客人們,今天玩得開心嗎?」
紀無歡瞄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開心極了,你也應該去玩玩。」
「那可不行。」小麗甜甜地笑了笑:「我還要在這裡給您解答啊。」
紀無歡懶得跟她廢話了,直奔主題:「摩天輪上的那些黑影到底是什麼鬼?」
「孤魂野鬼。」
「那墳地呢?」
「那條馬路的下面以前就是墳地,墳地里的鬼被困在了那裡,它們一旦感覺到人的氣息,就會偽裝成那人的模樣,藏在影子裡偷偷接近,然後把人給拖進黑暗裡殺死,只要吸走他的生氣,它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所以當萬蘭拿出匕首的時候,黑影也能變出匕首,而紀無歡從胯下看到鬼的時候,是他自己的模樣。
這些鬼影可以偽裝成玩家。
他們也因此被誤導了,以為是影子鬼。
紀無歡想起以前聽的那些鬼故事,經常都有說什麼學校、宿舍、公路之類的以前是墳場,所以容易發生靈異事件,沒想到還真有這回事。
小麗嘴角的笑意里突然多了幾分陰森與怪異,她盯著紀無歡緩緩說道:「您以後去十字路口可千萬要小心了,特別是夜裡,如果發現自己的影子變了……往胯下看看,可能會突然冒出一個恐怖的東西……它就會一直跟著您。」
聽得紀無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本來他就有點怕那玩意,代入現實以後腦補一下更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聶淵突然冷冰冰地說道:「冒出一個你?」
小麗微微僵硬了一下:「您覺得我很恐怖嗎?」
「恐怖,超級恐怖。」聶淵盯著她的臉,似笑非笑地往紀無歡肩膀上一依,聲情並茂地瑟瑟發抖:「比沒戴口罩的裂口女還恐怖,真可怕。」
「……」
小麗頓時語塞,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傷心了,居然拿她跟裂口女比?!
弄清楚摩天輪是怎麼回事以後,兩人也就準備回去了,他們到達酒店的時候,蔚萱剛包紮完傷口跟費季晨坐在大廳里等人。
夏呂跟何蕊還沒回來。
紀無歡把剛才問到的情報告訴了他們。
「難怪一個個看到我們都跟看到大餐似得,敢情是急著投胎啊?」費季晨嘖嘖感嘆:「我還以為是喪屍圍城呢。」
蔚萱看了看自己的手,慶幸道:「還好不是喪屍,不然我肯定就被感染了。」
「原來你也知道喪屍啊,我還以為像你這樣有孩子的人都不會看電影呢。」費季晨有些意外。
蔚萱聞言白了他一眼:「費季晨,我比你大不了幾歲!」
四人說著說著,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
「他們回來了?」
費季晨站起來出去迎接,十多秒後,扶進來的人居然是萬蘭!
眾人看到她都非常的驚訝:「你沒事?!」
萬蘭的臉色不太好看,身上有血跡。
等她坐下喝了口水,緩了緩才說起自己的經歷。
原來她在跟費季晨兩人跑散以後,也進了墳地,只是是另一邊的墳地,她在黑暗中瞎跑,慌不擇路跳進了一個大坑裡,差點摔倒,等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滿是骸骨的大坑裡!
嚇得她趕緊往外爬,剛一出去就遇到了黑影,只得又躲了回去,然後意外地發現,在大坑裡,那些鬼影就不會傷害她,從旁邊走過竟都視她為無物。
於是萬蘭猜測它們是不是怕這些骷髏,又躲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就撿了很多很多的白骨,有的塞進包里,有的抱在懷裡,等再出去的時候,那些黑影還真就不碰她了!
這是什麼原理?
「難道說……是死人太多,它們掩蓋了你的氣息?」費季晨猜測道。
紀無歡覺得他這個猜測有理,之前他們兩人打開棺材蓋的時候,外面的黑影行動也比較緩慢,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只是他們的棺材裡就只有一具骸骨,不能完全蓋不住兩個人的氣息。
紀無歡打量了萬蘭一會兒,又問道:「那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萬蘭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低著頭回答道:「我離開大坑往回走的時候一不小心被一道鬼影撞了一下,一部分白骨掉落滾走,結果我就被抓住了!」
「然後呢?」
「本來其中一個抓到我了,它想殺死我,結果沒想到有另外一道鬼影來抓我,它們撞到一起後,居然打起來了。」萬蘭說到這裡一副心驚膽戰的表情:「我趁機揀回了那一部分白骨跑了,我在摩天輪下面又等了十分鐘,還好座廂上的血手印還在。」
她胳膊上的傷就是被那些鬼影給抓傷的。
聯想到小麗說的:只要吸走玩家的生氣,它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看來它們這些影子鬼也不是那麼團結的嘛,有「大餐」都想自己搶。
也不知道是該說萬蘭運氣好還是差了,跟個香餑餑似得。
兩次被鬼怪爭搶,但好在兩次死裡逃生。
紀無歡摸了摸耳垂,暗中感嘆,運氣好果然也是實力的一種。
正好就遇到這些鬼怪又起內訌。
等等,又內訌?紀無歡突然有個想法一閃而過。
萬蘭兩次被鬼怪爭奪,兩次都遇到它們起內訌,真的是因為運氣好的巧合嗎?
他又想起了那本紅衣女孩的日記本,明明是姐妹,都會彼此互相攀比、炫耀,搶奪喜歡的「玩具」,更別說是那一大堆鬼影了。
再換句話說,同一個怪談里的鬼怪都會起內訌,那要不是同一個怪談的呢?
它們是一頭的嗎?
這裡的鬼怪顯然都有自己的目的,它們雖然都在樂園裡,但是並不團結。
紀無歡突然想到小麗說過的一句話,他一拍大腿,看了看手錶,站起來就往外跑。
「你幹嘛?」聶淵跟上。
「喂,端木你去哪兒?」費季晨也莫名其妙地問道。
「去找小麗確定一個事情,等我回來再說!」紀無歡丟下這句話後,一路快走直奔樂園大門。
小麗還站在那裡,只是對他們的態度顯然不像之前那樣熱情了,笑得很勉強,特別是對聶淵。
畢竟哪個女孩子都不能接受自己被說長得特別恐怖啊!
紀無歡才不管她這些小情緒,開口就直奔主題:「小麗,如果違背怪談警告會怎麼樣?」
「我已經回答過您了,它會親自帶走你,不惜一切代價,回到它的世界裡,永遠留在那裡。」
「如果它帶不走我呢?」
「以怪談的能力,你們是沒辦法抵抗的。」
「我是說如果,這是假設,你不是說自己什麼都知道嗎?」紀無歡一副「你要是騙我我就立刻投訴你」的表情。
「好吧。」小麗顯然沒想到玩家會問這種問題,她微微一滯,如實答道:「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那麼它也回不去了。」
「也就是說,如果帶不走我,那麼它的下場也很慘?」
「沒錯。」
「那……」紀無歡微微眯了眯眼睛,緊盯著小麗的臉:「如果,我是說假設,我同時觸發兩個怪談會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皮皮:怎麼才能讓圓圓脫馬甲呢?多親幾口行不行?
小麗:親,這邊建議您直接開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