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紀無歡心裡咯噔了一下,半隻腳踩在第四層階梯上,一時間不知道這是該往上還是往下了。

  兩人僵在原地,一陣大眼瞪小眼,紀無歡趕緊問下面的蔚萱:「你快看看那個規則木碑上寫的什麼?念出來!」

  蔚萱點頭,用手電筒照射,抬頭念了起來。

  「怪談故事:《怪談手冊2》

  遊戲規則:

  1、觸發任意《怪談手冊2》里的怪談可開啟鬼屋遊戲。

  2、一旦開啟,需要觸發《怪談手冊2》里所有的怪談才能完成鬼屋遊戲,不限順序。

  3、遊戲時間為30分鐘,觸發所有怪談後開始計時。」

  「沒了?」

  「……我看看。」

  「遊戲警告呢?」

  蔚萱遲疑地回答道:「好像沒有。」

  「好像?」

  「我再看看……」蔚萱反覆看了幾遍,準確地回答:「真的沒有。」

  居然沒有遊戲警告?

  那意思是在觸發《怪談2》里所有的怪談以後,不論用任何方法,只要活過30分鐘,就算是遊戲通關?

  聽完這些內容,紀無歡又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了。

  不幸地是他的猜測都成真了,還真得主動觸發所有怪談才能完成鬼屋遊戲。

  而幸運的是,他們現在卡在樓梯半截,還沒中招,鬼屋遊戲並沒有開啟。

  鬼屋是一定要過關的,但肯定不是現在。

  什麼準備都沒做好就去挑戰這最恐怖的項目不是找死嗎?

  只是現在這位置不上不下的,要麼下去,要麼得回到剛才的樓道間,然後繼續往上到了二樓再走出去。

  反正不管往哪邊都得走樓梯,不過好在只是數樓梯而已。

  既然控制不住嘴,那就用手捂住嘴巴唄,問題不大。

  紀無歡剛一抬手,突然想起剛才在碰碰車裡摸爬滾打,挺不衛生的,於是手腕一轉順勢貼到了男人的嘴上。

  「呸!」聶淵拍開他的手,紀無歡不要臉地又貼了上去,還衝著男人的脖子曖昧地吹了口氣:「別動,乖,本少爺是對你好。」

  聶淵在黑暗裡狠狠瞪了他一眼,自然不會白吃這個虧。

  就這麼一兩步階梯,紀無歡能跑哪兒去?男人一伸手就給抓住了,逮小雞一樣強行抓過來,也捂了上去。

  紀無歡昂著頭大眼瞪眼小:「嗚!嗚嗚嗚!」

  喂,你幹嘛?!

  聶淵:「嗚嗚嗚嗚嗚嗚。」

  我也是為你好。

  大狗逼!

  就這樣,兩人雙手交錯,一臉嫌棄,互相捂著對方的嘴,跟螃蟹一樣一步一梯,左腳右腳同步橫著往下走。

  走了四步,紀無歡又覺得不對頭了,他拍開聶淵的手:「不行,不行,我腦子裡怎麼一直有個聲音在數樓梯,還特別響,萬一等會發現少一階梯……」

  那就很恐怖了啊!

  或許是心理作用,越是不想數,越控制不住自己,嘴是用手止住了,但是控制不住這心裡活動啊!

  雖然在怪談故事中說的是「大聲數出來」,但是這心裡數得咚咚咚得響,讓人心裡發毛。

  要萬一算呢?這拿命來試,紀無歡可不敢。

  他試著往回退了一步階梯,退的時候倒是沒數,但是繼續往下,嘴裡又數了起來。

  所以這樓是下還是不下了?

  「要不今晚就住這兒得了?」在這關鍵時刻,紀無歡開了個玩笑,企圖緩解一下緊張氛圍,衝著聶淵吹了個流氓哨:「溫厲,別怕,今晚本少爺保護你!」

  聶淵:「行。」

  「……你不是害怕嗎?」

  「我怕,你保護我啊。」聶淵抱住胳膊,發兩下抖表達了一下誠意:「嗯?少爺。」

  紀無歡:「……」

  端木大少爺吃癟x2。

  這大狗逼!超級討厭!

  不就是剛才被突然冒出來的人臉給嚇了一跳沒撐住嗎?這不是人之常情麼?結果被這狗逼一逮著就開始使壞了!

  「要不你們在上面待到遊樂時間結束?」蔚萱提議道:「也就只有幾十分鐘了。」

  這個辦法雖然笨,但最保險。

  紀無歡也琢磨著要不就在這裡等到時間結束再下去得了,反正到了休息時間就安全了。

  然而當他的手電筒往聶淵身後一掃,冷不丁的,那裡出現了一張蒼白的人臉!

  紀無歡拿著電筒的手猛然一頓,心跳瞬間飈到了嗓子眼!

  那張人臉就貼在聶淵身後的樓梯欄杆中間,那是一顆懸空的人頭,黑髮散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一個尖下巴。

  「喂,你看到我了嗎?」

  臥槽!紀無歡一把拉住聶淵的手,把他抓到自己的身邊。

  那顆人頭輕輕轉了轉,露出來半張臉,純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著他,蒼白的嘴唇緩緩張開。

  「你看到我了,對?」

  「……」

  紀無歡穩住顫抖的手指,面無表情地、儘可能表現平淡地轉過手電筒跟視線,假裝沒看到那張恐怖的人臉,把聶淵拉進懷裡抱住:「溫厲,你別怕,別怕……」

  聶淵:?

  紀無歡極力無視她,可是餘光根本不受控制,欄杆之間的那種恐怖人臉還在不停地往外擠,好像已經要凸出來了。

  她發出尖銳淒涼的笑聲:「你看到我了!看到我了!看到我了!」

  這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迴蕩,最可怕的是,眼前的聶淵像是根本聽不到。

  紀無歡抱緊男人,故作深情地望著他:「溫厲,你會不會唱紅歌。」

  「不會。」

  「沒事,我教你呀,來,我們一起唱。」紀無歡說完動作僵硬地打開手機準備找個伴奏。

  聶淵只當他是慫了:「你怕了?」

  「不怕……當然不怕,本少爺怎麼會怕呢?」

  「真的嗎?」

  「我、我才不怕……」紀無歡努力保持語氣的平靜:「這叫未雨綢繆唄,是不是被本少爺的機智帥氣給迷住了?」

  聶淵就看著他跟只鴕鳥似得縮縮脖子,一張小臉煞白,拿著手機的手抖啊抖啊抖,卻還在故作鎮定,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憋笑憋到渾身發抖。

  他覺得這傢伙一副慫兮兮的模樣比平時順眼多了,甚至是有點可愛……

  呸!

  男人還沒來得及吐槽自己是不是腦子又進水了,就猛然發現,在紀無歡的腳邊,梯坎跟他腿之間的縫隙里,出現了一張恐怖的白色人臉!

  然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陰測測地問他。

  「喂,你看到我了嗎?」

  聶淵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原來就是被這丑了唧的玩意給嚇得?

  膽子也太小了?

  紀無歡還不知道自己的腳邊現在有顆人頭,硬著頭皮,還真就找出一首紅歌的伴奏:「來,溫厲,咱們一起唱歌!」

  說起來還真就從沒聽過聶淵唱歌,以前初中高中畢業的時候,一群同學在ktv慶祝,大家鬧得熱火朝天的,就這孫子說什麼也不唱,穿一身黑跟人坐在角落喝酒,裝逼裝上天了,好幾個女同學圍著他要聯繫方式,半個眼神都不帶給的。

  最後喝醉了,還是紀無歡辛辛苦苦把人給拖回去的,就是一不小心一起摔溝里了。

  他一直覺得狗逼圓圓一定是五音不全!唱歌特難聽!

  聶淵瞄了眼紀·鴕鳥·無歡,往後退了兩步:「不用這麼麻煩。」

  「你想幹嘛?」

  聶淵「害怕」地抖了抖,語氣平靜地答道:「逃命。」

  「別扯開話題。」紀無歡剛問:你是不是唱歌特難聽,不好意思啊?

  就看到男人又往後退了兩步,他回到了樓梯間,突然加速往前一衝,紀無歡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就覺得腳底一空。

  他又雙叒叕被聶淵公主抱了!

  「喂,你幹嘛?!」

  「怕就閉上眼睛。」

  紀無歡昂頭瞪了他一眼,剛想說:本少爺才不怕!就發現自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不是誇張,是真地飛起來了,身體都騰空了!

  「哇啊!」紀無歡生怕被甩出去,一縮脖子,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數樓梯層數了,趕緊伸手捂住自己跟聶淵的嘴,然後整個人咯噔了一下,就落地了。

  不到兩秒的時間,他們離開了樓道,完美落地。

  聶淵居然從中間往下沖了三步然後就腿一邁,直接飛躍而起,跨過十多步階梯,從樓梯中間跳了下去!

  這途中還往剛才那顆人頭出現的地方狠狠踩了一腳。

  因為速度太快,紀無歡壓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心裡當然也來不及數了。

  等落了地,聶淵又往前沖了兩步,離開樓梯口,才把紀無歡給放了下來。

  青年拍拍小胸口,腿還有點軟,再扭頭一看,那顆人頭已經不見了!

  他暗中鬆了口氣。

  那顆人頭恐怖就不說了,存在感還特別強烈,聲音也一直就在耳邊迴蕩,真要是在上面待個幾十分鐘,想無視她太難了。

  要是一不小心被她發現「發現她了」就完了。

  三人在樓梯口觀望了一會兒,見沒有開啟鬼屋遊戲才鬆了口氣。

  端木大少爺這個時候總算有機會昂首挺胸開嘲了:「呵,看你這小樣兒,都嚇得飛起來了,膽子太小了?」

  聶淵似笑非笑:「是挺嚇人的,剛才有顆人頭就在你腳邊,還衝著你笑呢。」

  紀無歡腦補了一下那場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嘴上卻還在逞強:「呵,那是本少爺沒看到她,要是看到……直接給她一腳。」

  聶淵又做了個請的動作:「你現在可以去看看。」

  「切。」紀無歡咳嗽一聲:「去就去。」

  他說完小心翼翼地回到樓梯口門前,伸長脖子用手電筒照亮天花板上的規則木碑。

  那塊木碑就跟其他項目的一摸一樣,只是被黏在了天花板上的,正好就在門框的上方,樓道里光線本來就不好,除非正好抬頭否則根本注意不到。

  「坑爹!」紀無歡又在心裡罵了一百遍辣雞魔方。

  放這種鬼地方,得頭頂上長眼睛才能一眼看到啊,太容易中招了。

  紀無歡又細細看了一遍,就像蔚萱說的那樣,還真沒有遊戲警告。

  這麼看來,就好像跟普通鬼屋的遊戲規則差不多,在鬼屋中被所有的鬼怪給嚇一遍,再出去就算完了。

  只是這個鬼屋裡的鬼怪不是人裝的,都是真的。

  而且也不是嚇嚇就算完了,那是玩命。

  紀無歡一想起剛才那顆長發女人頭,就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滲得慌。

  再看看那漆黑陰暗的樓道,好像正有無數雙眼睛在縫隙間角落中盯著他們。

  「喂,你看到我了嗎?」

  紀無歡背心一涼,打了個寒戰,趕緊轉身:「走,先回大廳。」

  端木大少爺完全忘記了剛才死撐面子的事情,拉起聶小白花往回走,嘴上還不忘騷兩句:「你餓不餓?走,本少爺請你去吃麻辣燙。」

  「麻辣燙?」

  「嗯,6塊錢的高檔麻辣燙!」

  「哦,那我請你吃。」

  作者有話要說:皮皮:圓圓,你腫麼肥四,劇本不是這麼寫的,你是小白花兒,讓我調戲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