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用「東西」來稱呼他,當然是因為在遊戲裡除了玩家就是鬼怪,誰知道他是人還是鬼?
不對,還有npc,難道說他是個npc?
看他跪在地上又哭又叫了大半天,也沒有要攻擊人的意思,剛才退到大老遠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紀無歡試探性地往前跨了一步,主動詢問道:「你是誰?」
這npc看上去年紀不大,估計20歲出頭,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袖,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有新鮮的血跡,褲子也被撕破了,不過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受傷痕跡,也就是說這血應該不是他的。
npc像是沒聽到紀無歡的問話,持續哀嚎大哭,他只能提高音量繼續問道:「喂,你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嗎?」
「村子?」小伙子聽到這個詞語突然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雙眼發紅,他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嘴巴里開始念叨著他們聽不清楚的話。
似乎是在說:「……報仇……都是它的錯……都是它的錯……我要……結束……滅……它……啊啊啊啊啊!」
這野獸一樣的哀嚎驚得玩家們又往後退了半步。
接著他突然使勁往前,一頭撞開了迎面的兩個玩家,然後拔腿就跑。
紀無歡一怔,趕緊叫道:「快攔住他!」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活的npc,怎麼能讓他給跑了?
話音剛落,聶淵就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了npc小伙的衣領,哪知這個npc居然發出一聲驚恐無比的尖叫,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頭也不敢回拼命地掙紮起來。
本就破爛的衣服,在拉扯中徹底撕裂了,然後他不顧一切地又往前沖。
連聶淵都愣了一下,他混跡魔方遊戲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怕玩家的npc,就跟老鼠見著貓似得,玩命地跑。
一群人連忙都追了上去,聶淵再次抓住了他,並且輕鬆摁在了地上,npc發出更加驚恐的尖叫,拼命掙紮起來,男人本想直接敲暈他,紀無歡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放他走。」
他倒要看看這個npc到底要去哪裡,想做什麼。
他很可能知道真相!
一獲得自由,這npc又爬起來拼了命地往前沖。
玩家們追著他一路跑回了村子,然後跟著他鑽進了一戶房子裡,看他拿出鑰匙開門,顯然是自己家。
回家做什麼?
他一進入屋裡就開始東張西望,一臉惶恐,嘴裡不斷念叨著同一句話:「在哪……在哪……在哪?」
紀無歡見此試探性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npc並沒有理他,仍然是四處張望,然後突然眼睛一亮,飛奔著沖向柜子旁邊,對著一面牆壁看了半天,然後將臉就貼了上去,不斷地用臉撞牆壁。
???
他想幹嘛?
在場的人都有些懵逼。
「他瘋了吧?」有個新人提議道:「要不我們把他綁起來問問?」
「不。」紀無歡揮手阻止他。
這是一個npc,他的出現是必然的,他的身上很可能有破解謎團的關鍵信息,魔方安排這麼一個瘋子肯定不是為了讓他們看著樂呵樂呵吧?他的行為一定是有意義的。
想到這裡,紀無歡小心地靠近他,從側面觀察,結果發現他似乎並不是在用臉撞牆面,而是將嘴唇撅起壓在上面,然後不斷收縮嘴唇作出「向前頂」的動作。
他在做什麼?
牆壁上有什麼東西嗎?紀無歡仔細看了又看,可是這面牆壁非常普通,上面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好幾分鐘,那個小伙子越來越急躁,雙眼通紅,逐漸變得恐慌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李東文也靠近他,小心地問道:「我們能幫忙嗎?」
那人毫不理會,像是癲狂了一般,嘴唇頂牆的動作越來越大,最後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該死!」然後轉身拿起桌面上的水果、果盤、花瓶之類的東西往牆壁上砸。
最後竟然去柴房裡拿來了斧頭,狠狠地砸在牆壁上,嚇得一眾玩家趕緊後退。
隨著牆壁被砸爛,灰塵飛濺,突然,那個npc停了下來,環顧四周,臉上緩緩地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在這裡……」
然後他轉身衝進了臥室,並且鎖上了門,當他們踹開房門追進去的時候,駭然發現,這個小伙子竟然倒在了血泊里!
斧頭迎面砍在了他的臉上,跟劈西瓜似得,炸開了,鮮血噴涌而出,流了一地。
死了?這關鍵線索就這麼死了?紀無歡趕緊衝過去,試圖搶救一下:「大哥、大哥你到底在找什麼?你說出來,我們幫你報仇啊!」
躺在地上頭插斧頭的npc居然面帶笑容,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的儀式,如釋重負,他微微側過頭,然而臉側到一半的時候,目光猛然頓住了!
臉上那份釋然瞬間消失不見,雙眼被極致的恐懼所吞噬,像是看到了世上最為恐怖的畫面,眼球隨著什麼東西輕輕轉動停在了房門的方向,然後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紀無歡貼近了想聽他說的什麼,但終究沒說出來。
這個npc就這麼斷氣了。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用斧頭劈死了他,而且就隔著一道門,在短短十多秒里。
「喂!喂!你把話說完啊!」李東文一看急了,跟萬舟同時撲了上來,抓住他的領子使勁晃了起來。
紀無歡站起來,快步走到了門邊,只見門外的客廳里站著一個才出去的女人,正撐著牆壁,背對著他們捂嘴嘔吐,吐著吐著蹲在地上難受得哭了起來,顯然是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得不清。
他對這個玩家有點印象,叫卓樂珍,也是個老玩家,但看起來沒經歷過太多的遊戲,表現得只是比新人好。
紀無歡想起那個npc臨死前轉動的眼球,就像是看到有人走過,而這個女玩家正好就在這個時候走出去。
這是巧合嗎?
他又看了一圈客廳,整個客廳都被那個npc一陣亂砸給毀了,僅有卓樂珍旁邊的電視櫃得以倖免,上面還放著燃燒的蠟燭,白天的時候它的光芒微乎其微,毫無存在感,昨晚燒了一夜,今天又燒了大半天,估計已經快要燒完了。
紀無歡的注意力此時都在卓樂珍身上,暗中留了個心眼,壓低聲音讓聶淵盯著她,然後獨自回到了房間裡,他來到剛才那個npc臨死前看過的方向,那邊是窗戶,窗外是院子,除了用鐵籠裝起來的雞鴨、翻曬的豆子以及幾把小凳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想起之前看到過的腳印,難道說它剛才就在外面?
紀無歡立刻起了一身冷汗,將目光收回來,停留在了窗前的桌子上。
這是一張老式的木質書桌,玻璃下面壓著這家人的照片,裡面果然就有這個npc。
他去了那個地下山洞,上來以後就發瘋般地沖回家,尋找某個東西,他到底是在找什麼?那個山洞裡又有什麼?如果不是必須,當然誰都不會想下去那個黑洞的。
紀無歡開始動手翻書桌下面的抽屜,裡面有一些記帳的本子、書籍,左邊還有個非常高大的柜子,裡面沒什麼東西,只有一些雜物跟幾本書籍。
眾人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仔細這裡所有的帳本跟書籍,逐字逐句,但是什麼都沒發現。
他到底在尋找什麼?又看到了什麼?
難得的線索,每個玩家都不想放棄,一切有嫌疑的東西都沒有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多加上是白天的緣故,竟也沒有再出事。
一直到下午,紀無歡才發現肚皮咕嚕嚕的開始抗議了,不只是他,其他玩家早就餓了。
雖然一直沒什麼胃口,但耐不住肚子的抗議,特別是新人玩家,昨天吐了一地加上一上午沒吃東西,現在自然是飢腸轆轆了。
這次似乎是沒有npc給他們準備吃的了,只能自己想辦法。
好在這地里有菜,樹上有果子,院子裡還有雞鴨,屋子裡柴火佐料米飯應有盡有,自己動手也不至於餓死。
只是他們還不太敢吃這裡的東西,最後有老玩家安慰道:「魔方一般不會把人給餓死的。」加上一個餓得實在不行的玩家先動手摘了果子,吃了確定沒事,其他人才都動手了。
紀無歡自然是無所謂,他以前進遊戲就是大包小包的帶吃的,現在有了熒惑守心,更是一半的空間裡都塞滿了吃的。
劉菲菲也去摘了果子,美滋滋的想來跟大佬排排坐吃果果。
她腦補的劇情是這樣的:屁顛顛的給大佬果子,大佬肯定是嫌棄的,然後看了看可愛弱小又無助的自己,拉進懷裡一陣安撫,然後就順理成章了。
經過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到聶淵隨手就能制服一個npc,她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絕對是個大佬,抱緊大腿,准能活下去!
誰知她剛一靠近,就被紀無歡突如其來的騷閃斷了腰。
紀無歡坐在院子裡,一口一個果凍美滋滋,可把那些新人玩家給羨慕壞了,不過他們更嫉妒的是聶淵。
艷福不淺啊!
紀大美女自己吃就算了,還拿著小勺子餵給聶淵吃,一口一聲小哥哥,時不時拋個媚眼,故意彎腰露露傲人的事業線之類的,他都覺得自己太騷了!
再看看聶淵的目光多次在胸口上停留,更是得意了。
在他看來,這孫子肯定已經上鉤了,不然怎麼進了遊戲不做正事,也沒有像蔣明威說的那樣為了保護他,就可勁兒盯著大美女看呢?還能是為什麼?**薰心唄!
傻叉圓圓,等著上當吧!
他就是要聶淵按耐不住,等露出禽獸一面的時候再拆穿他!對著宿敵發情?他可以出想像對方的表情,肯定是跟吃屎一樣!
想想都爽!
旁邊的劉菲菲看大佬眼珠子都快掉在那某人身上了,氣得直咬牙,忍不住罵了出來:「狐狸精!」
稍作休整後,眾人回到室內繼續找線索,將目標擴大,開始在整個房間、屋子裡找了起來,果不其然又在這戶人的家裡找到了暗紅色的箱子。
只是這次,推動箱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有了重量。
這個箱子裡有東西?
眾人對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箱子,卻見裡面趴著一個人!
把她翻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居然是卓樂珍!
紀無歡剛才雖然在吃東西,但一直暗地裡有留意她,這個老玩家沒有隊友,也不怎麼愛說話,之前所有人都在院子裡的時候,她也在,一個人站在旁邊吃東西。
直到進入房間的時候,由於人太多,加上都分散開來了,所以兩人就沒辦法一直盯著她了,但也就最多五分鐘的時間沒有看到她,竟然就死了?又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
她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死不瞑目,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恐,最詭異的是,她的左手還拿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看起來像是某種魔方道具。
為什麼沒有使用?難道說是對鬼怪沒有作用?
如果真是這樣,那當鬼怪出現的時候有幾個人能活下去?而且為什麼死的是這幾個人?他們是做過什麼相同的事情嗎?
紀無歡微微抿緊了嘴唇,決定今晚一定要把這個怪物的真面目給抓出來!
看到死了人,一群玩家心生畏懼,也不敢再繼續搜索下去了,或者說這樣漫無目的的找,根本不可能找到。
那個害死整個村的人,讓npc如此恐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無人得知。
不過紀無歡隱約已經知道那怪物是什麼東西了。
在天黑之前,他跟聶淵一起將這個屋子客廳里的家具全部搬到了外面,只留下了沙發,然後去廚房拿來大包麵粉準備從門口開始鋪滿整個客廳。
其他人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他們打算繼續抱團,今晚找個寬敞的房子過夜,就在他們房子的隔壁。
而白天那些慌亂中跑出去的新人就回來了一個人,她一臉崩潰,顯然是不聽勸告想離開,結果往外走了一天,又回到了這裡,路上還遇到了野獸,拼命地跑才逃了回來。
夜晚很快降臨,紀無歡跟聶淵都坐在被麵粉包圍的沙發上,一開始他還在老實地吃東西,等吃飽了,就開始不安分了,一雙狐狸眼滋溜溜的放電:「小哥哥~人家好害怕。」說完湊上去用大胸蹭了蹭男人的胳膊。
看對方的眼睛又停留在自己的胸上,紀無歡的臉上立刻多了幾分羞澀,白皙的臉頰上微微紅了一圈,眼裡卻是毫不掩飾的誘惑:「小哥哥,要不要……摸摸看?」
他說完不給聶淵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起男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並且隨之發出一聲性感低吟。
聶淵感覺到柔軟的手感,下意識地捏了一下,然後腦子boom一聲爆炸了!
臥槽?!這個手感……
看著男人震驚的表情,紀無歡終於沒忍住笑場了,趴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完了還不忘嘲笑一下:「小哥哥,你不會還是第一次吧?」
聶淵卻是大腦一片空白,該不會真的是他認錯人了吧?
難道說這個蘇可冷·愛迪埃特並不是他?等等,蘇可冷·愛迪埃特……蘇可冷·愛迪埃特?聶淵在心裡重複讀了三遍,突然明白了什麼。
蘇可冷按讀音來看不就是circur(圓)麼?而愛迪埃特難道是Idiot(笨蛋)?翻譯過來就是笨蛋圓圓!
果然還是他!紀白痴!
聶淵徹底確認了,然後再次對這個胸的真假產生了懷疑,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變性的話……下面應該也要變吧?
紀無歡捧著聶淵的臉,分開雙腿,主動騎了上去,跪立在他的身上,笑得無比魅惑,還在勾引他:「小哥哥,你要不要再摸摸?」
他打算等聶淵這次主動摸上來就直接拆穿他,脫掉馬甲,狠狠地羞辱他!給他留下畢生陰影!
誰知男人的目光竟是停留在了他的腿上,然後把手放了上去,一路往裙子裡摸去。
作者有話要說:皮皮:停!剎車,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圓圓:你自己作的,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