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藥水多沒趣
以前的希里斯從來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寧昭昭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被大灰狼摁住的兔子,心尖尖顫了顫,有種說不出的不安在心底無聲擴散。
為了穩住局面,她假裝若無其事,抬手推了他一把:「別鬧,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瓶身上印著水果,我以為是果汁,就……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已經不重要了,」希里斯嘴角牽著邪惡的笑,抬手勾起她的一簇髮絲在指尖輕撫,「昭昭,餓嗎?」
眼前的男人身上透著危險,味道卻是一種難以拒絕的美好。
那強烈散發的氣味讓寧昭昭腦袋發蒙,她睜大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淪陷在那讓人難以抵抗的味道里。
她抿了抿唇,感覺喉嚨越來越乾涸:「我……我不餓,那麼多吃的,我一點都不餓。」
「是嗎?」
眼前的男人輕輕笑了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靠得那麼近,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臉頰,眼神充滿讓人迷幻的蠱惑,「你再仔細感受下,真的……不需要嗎?」
真的不需要嗎?
寧昭昭以為自己會底氣十足說不用,可此時鼻腔里已經被他身上的特殊香味充盈。
那種氣息讓人難以抗拒,像迷香一樣讓人腦袋暈眩,連思考的能力都變得遲鈍。
她從來沒有如此直接強烈地直面他身上氣息的衝擊。
寧昭昭下意識抿了下唇,不敢說自己真的餓了。
這種餓是不正常的。
明明昨天才喝過小藥水,但此時此刻,那種沉浸在本能里的感覺被強烈喚醒,猶如乾涸許久的大地瘋狂地渴望雨水的滋養,每一道裂縫都在無聲地咆哮掙扎。
有什麼感覺快要從寧昭昭的理智里撲出去。
或許是她從剛才開始就被震驚到,一動不動,像個乖巧聽話的獵物,讓狼大意地鬆開了爪子。
好不容易從美味里拉回意識,寧昭昭將跟前的身軀推開,爬起來就要去抓一旁書桌上的小藥水。
藍色的瓶子躺在桌面上,被燈光投下一抹剔透晶瑩的藍。
可是,不等她抓到手心,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快速越過她,先一步將藥水捏住。
寧昭昭心裡咯噔一跳,弱弱斜過眼睛去看,正好對上希里斯那雙充滿陌生和邪惡笑意的雙眸。
修長的指尖一點一點收攏,將小藥水緊握,嘴角挑起讓人面紅心疼的笑意:「昭昭為什麼要靠藥水呢?
我在這裡,不是嗎?」
「你你你你想怎麼樣啊。」
寧昭昭縮成小小的一塊,身上莫名其妙有點發麻,心臟跳得很快。
她不敢分神,擔心眼前的人突然做點什麼事。
希里斯笑得似有若無,將握著小藥瓶的手舉起。
距離過近,他身上的味道讓寧昭昭越來越難受,本能地伸手想要把小藥水搶下來,被他笑著躲開。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逐漸收攏,隨後「咔」地一聲,手掌心裡有什麼東西碎了,藍色的液體從指縫裡湧出。
熟悉的味道讓寧昭昭的心臟突然一抽,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哎?
你……你別浪費我的小藥水啊,那是用積分買的。」
她伸手想搶回來,著急地往前起身,還是搶了個空。
手臂故意往旁邊避開,當著寧昭昭的面,希里斯鬆開掌心,被捏成一把碎片的小藥水掉落一地。
掌心裡混合著藍色的藥水和絲絲紅色的血跡,可希里斯就像感覺不到痛似的,嘴角掛著淡而詭譎的笑容:「昭昭,小藥水多沒趣啊。」
話落,帶著血絲的手指緩緩抬起,輕點在寧昭昭錯愕半開的唇上。
血腥味里散發著極為強烈的香氣,寧昭昭屏住呼吸,心口劇烈起伏,將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不想試試另外一種方式麼?」
希里斯的眼神里瀰漫著看不見的邪惡,就像蠱惑世人墮落的惡魔,他的目光和笑容都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寧昭昭的視線集中在那張開合的唇上,腦袋裡嗡嗡亂響,思維仿佛已經徹底停滯不動了。
跟前的男人已經成了散發著強烈香味的食物,不斷挑起她血液里本能的飢餓和進食慾。
可他那雙眼睛,是寧昭昭完全陌生的目光。
不,不對。
不是陌生。
她曾經見過這樣的希里斯。
在她的夢裡。
「你到底是誰?
你……還是希里斯嗎?」
寧昭昭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淪陷在他身上散發的氣息里。
眼前的美好既誘—人,又充斥著讓她不安的危險氣息。
希里斯笑了笑,目光如深淵裡的一灘水,神秘而安靜:「才一段時間沒見而已,你就不認識我了?」
那聲音居然帶著一絲不悅的質問,好像在埋怨她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
想起希里斯曾經說過的話,寧昭昭眼睛瞪大,結結巴巴開口:「你你是……小烏?」
眼前的臉略帶滿意地揚起笑容,一言不發,只是特別專注地看著她,仿佛在仔細檢查屬於自己的寶貝有沒有被沾染。
他沒有回答,卻給了她答案。
「你怎麼……」寧昭昭很想問,為什麼希里斯一喝醉,就老是發酒瘋,還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之前像個軟萌大可愛,今天邪魅危險,仿佛被小烏做了主導。
還記得希里斯說過,他的身體裡有七道魂識維繫著他的平衡,無論少了哪一種,都會有灰飛煙滅的危險。
難道……
酒就像一把鑰匙,會開啟封存這七道魂識的大門,讓那些看起來虛無縹緲的存在以清晰的意識借用他的身軀出現?
「這不重要,昭昭不需要知道,」眼前的男人幾乎可以確定被小烏控制,他伸手撩開寧昭昭臉旁的髮絲,笑得令人神魂顛倒,在她耳旁一個字一個字道,「開餐吧。」
對一個魅妖而言,開餐絕對不是單純的吃東西。
寧昭昭再清楚不過,她知道希里斯……不,小烏也是清楚的。
只是她的思想在新世紀的影響下,早已不是魅妖那陳舊的思想。
進食屬於本能,看似浪—盪的行為,對他們來說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在思想上也不會有任何遲疑和猶豫。
可是,她只是個19年的小妖怪啊!
從出生開始,她就靠著小藥水控制本能,麻麻也一直告訴她,現在的她們不需要被身體的本能控制,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心愛的人去做那種事,把那看似原始行為的進食方式棄掉。
不再過被本能控制的生活。
寧昭昭還記得,麻麻說這些話的時候,笑得特別溫柔好看,眼睛還悄悄看了一眼在廚房忙碌的爸爸。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柔得像一灣水似的。
「等等等等一下,」寧昭昭嚇得變回原形,尾巴一下鑽出試著纏上他的腰,把人給拽開,「我有小藥水就夠了,不必……真的不用……」
「昭昭喜歡這樣玩嗎?」
跟前的男人露出邪肆的笑,還在滴血的手指輕輕在她的角角上摩挲,「我還是喜歡昭昭這個樣子呢。」
「小烏,別鬧!」
寧昭昭控制不住地一陣戰慄,尾巴突然收緊,但身上的男人居然紋絲不動,她竟然拉不開。
那雙眼睛看似噙著玩味,但眸底深處卻一點不像在開玩笑,似乎真的打算把自己當成美味的食物獻給她。
「昭昭……」揚起嘴角,希里斯歪著頭,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扔在地上,全然不顧還在滴血的手掌。
「!」
寧昭昭深吸口氣想調整情緒,誰知道這麼一呼吸,強烈的香味湧入,讓她的腦袋瞬間有點發蒙。
那張好看的臉在逐漸放大,寧昭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強烈反抗,比如把希里斯宰掉讓他不要再繼續。
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裡很亂,亂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介意還是討厭。
還是……單純覺得這來得太突然,以至於美味在眼前,她沒有做好準備去下嘴。
「哐!」
強勢靠近的男人突然停住,手掌狠狠砸在一旁的地面。
他的手指瞬間青了一片,表面被擦破了皮,滲出一片血珠。
希里斯突然埋下頭靠著她的肩膀,身形輕輕—顫動,像生病了似的難受到很久沒有說話。
寧昭昭哪裡敢去碰他,整個人繃緊地像條死魚,一動不動等了很久直到他緩緩撐起身。
希里斯不斷深呼吸,重新坐回去手肘靠著一旁的小桌子,閉著眼睛沒動。
「抱歉。」
伴隨著火鍋燒烤的咕嘟聲,希里斯聲音極輕地說。
小小的房間裡一時間瀰漫著說不出的奇怪氛圍,讓向來心大的寧昭昭都有點不自在。
她咬著唇低下頭,假裝若無其事地將碗扯過來,低下頭扒拉裡面冷掉的牛肉:「沒……沒事。」
看剛才的情況,他也不是故意的,應該是小烏對他的影響。
原來,小烏的記憶和情緒真的會影響到他的嗎?
寧昭昭一直以為那是他說著玩的藉口和託詞。
靠在桌邊的希里斯一直保持著原狀沒動,像在隱忍克制,很久沒有說話,閉著眼睛每呼吸一次都會輕顫。
那副模樣看得出他的狀態特別不好,仿佛是在無形中接受著蛻皮扒骨的洗禮。
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默默吃東西最能緩解尷尬。
電煮鍋里的水燒到只剩下一半,寧昭昭沒有打擾他,往裡面加了水,又把地上小藥水瓶的碎片清理、抹乾淨。
這時候,緩解許久的希里斯似乎終於找回狀態,連帶他的眼神都和剛才徹底不同了。
寧昭昭感覺到一種無法描述的神奇。
原來即使頂著完全一樣的臉,當性格完全不同時,身上的反差簡直是天壤之別。
「抱歉,」希里斯低著頭,沒有看她,聲音悶悶地傳過來,「剛才那些話和行為,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
小烏都認了是自己乾的,寧昭昭也沒好怪他頭上。
更何況,飲料是她拿的。
要不是她拿錯了喝的,剛才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的手……
哎?
對吼,他的手被小藥水的碎片扎傷了。
「那個……你手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
寧昭昭也沒好意思看他,指了指他的手,努力裝沒事發生,「可能會有碎片扎在肉里了,需要夾出來才行吧。」
「沒事,死不了。」
看了眼手上的傷口,希里斯皺著眉頭低下腦袋沒說話。
一想到剛才的事,兩人都尷尬到不行,屋子裡的畫風也變得有點奇怪。
為了緩解尷尬,寧昭昭不停地吃,希里斯坐在一旁發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自我調節方式。
最後,寧昭昭塞了一大口肥牛,突然起身在顯示屏系統上一頓操作。
過了沒幾分鐘房門被敲響,她出去又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箱。
寧昭昭直接坐到他身邊,特別淡定地攤手:「吶。」
搭在桌角的手抖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放到她的手心裡。
希里斯一言不發,眼神看似落向地面,但寧昭昭時不時感覺到那邊投來注視,似乎是在悄悄看她。
手掌的情況比她想的要嚴重。
小藥水的瓶子被捏得粉碎,很多小碎片直接扎在了傷口裡,必須小心地清理出來。
整個過程希里斯連吭都不吭,低著腦袋,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寧昭昭默默地處理著他手上的傷口,為的就是不胡思亂想。
可盯著那一道道傷口,她就忍不住想起剛才發生的事。
希里斯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目光,那似笑非笑輕揚的嘴角……那意味不明的氛圍,讓人不自覺腦袋發燙。
「好了。」
將他的手掌包紮好,寧昭昭伸手推了一下,若無其事收拾藥箱。
看了看被仔細包好的手掌,希里斯猛地想起……自己根本用不著處理傷口。
只是剛才氣氛太尷尬,他一時間給忘了,只想有點別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謝謝。」
希里斯暗暗咬緊牙關,飛快瞥了她一眼。
女孩低著腦袋,看起來在認真收拾藥箱,眼神平靜如水,只是那白皙的雙頰隱隱發紅,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還是屋子裡太熱。
「怎麼了?
不舒服嗎?」
希里斯皺著眉頭,下意識關心道。
寧昭昭一怔,慌張地抬起頭:「沒有啊!」
「你的臉很紅,太熱了?」
他又問,「要不要我去把空調調低一點?」
「不不不用了。」
寧昭昭趕緊搖頭,拉緊自己的外套。
「你冰箱裡還有冰水嗎?」
「有!」
像是終於找到逃離這處的理由,寧昭昭趕緊爬起來,把藥箱放到角落,顛顛地去冰箱裡抱出來十多罐冰凍飲料。
希里斯輕巧嘆了口氣,將這些散發著寒氣的東西往身上一放,手掌隨意抓起一瓶飲料貼著脖子散熱。
凝結的水珠滑到他緊繃的下頜,幾乎沒有毛孔的皮膚讓水珠順滑地往下流去,最後凝在鎖骨窩裡。
正常的畫面,硬生生被希里斯無意識的動作弄出色—氣。
「剛才是小烏吧?」
他突然問。
兩人面對面坐著,既沒吃東西,也不說話,氣氛怪尷尬的。
發生了的事即使不提也刻在記憶里,並不會消失,想了想,希里斯還是忍不住想和她談談。
「應該是。」
寧昭昭想到剛才自己和他的對話,當她問他是不是小烏,他並沒有否定。
「抱歉,我不能喝酒,」語氣無奈又有點疲憊,希里斯嘆了口氣,終於有勇氣抬起頭來看她,「我的身體裡封印著7道魂識,平時是不會出現的,一旦沾了酒精、或者我的意識陷入昏迷,他們就會出現想要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那……他們是不是也會對你產生影響?」
「嗯,」希里斯點頭,「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可以控制,但是沾了酒、或者昏迷的話,就很難說了。」
好在希里斯剛才及時恢復理智,將浮出搗亂的小烏逼了回去,否則……現在不知道畫風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寧昭昭點頭表示明白了,她心虛的夾著菜,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臉頰又悄悄地紅了。
餘光看著女孩臉上的變化,希里斯不確定她又在想什麼,一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溫度燒得他腦袋有點疼,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別再塞有酒精的東西給我了。」
說著,他用筷子推了下自己跟前的易拉罐。
「我不是故意的,」寧昭昭心虛地笑了下,把他手邊的易拉罐拿到自己跟前,慌亂地給他開了一罐可樂塞過去,「拿去,你喝這個,這個肯定沒問題。」
她一邊傻笑,笑得像在故意掩蓋混亂的心情,最後拿起手邊的易拉罐昂頭喝了一大口。
「那個……」希里斯抬起手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寧昭昭一臉疑惑:「怎麼?」
「那瓶我喝過。」
他喝過,她又拿起來喝過,那不是算間接接—吻了?
!
「我我我我……我忘了!」
寧昭昭乾笑兩聲,把雞尾酒推開,給自己開了一瓶可樂,悶頭就幹掉半瓶。
「寧昭昭,」一臉嚴肅的希里斯失笑地低下頭,「你別再搗亂了。」
「人家都說不是故意的啦,」寧昭昭不滿地抗議,「而且你……你知不知道你……」
「我怎麼了?」
抱著可樂的女孩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你不知道你聞起來特別好吃嗎?」
「特別好吃?」
「就……你身上的氣息和其他男人不一樣,我能聞出來,你特別香,特別好吃那種。」
希里斯一愣,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下意識問:「所以?」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她弱弱回答。
說完,那可憐的小眼神還悄悄看了他一眼,像個吃不到松子的小松鼠,可愛又悲催,眼露悲傷。
低下頭,希里斯這才發現自己的襯衣被解開了幾顆扣子,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在了旁邊的地上。
他看著衣服上的皺褶和淺淺的灰塵,皺了皺眉,起身把自己整理地一絲不苟。
其實他很想直接走人,但想了想覺得那麼做好像有點心虛。
他有什麼好心虛的?
剛才的事還不是因為寧昭昭拿錯了飲料,他也不想……這樣的啊。
心裡想了很多碎碎叨叨的解釋,但希里斯的面上不動聲色,默默整理好自己,突然間不知道該離開還是坐回去。
「站著幹什麼!」
寧昭昭舉著筷子招呼他,「還有這麼多吃的,不吃光不准走嗷,不能浪費食物。」
她的話給了他一個台階,希里斯似乎是期待著這個台階的。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裡的小烏作祟,哪怕剛才發生了很尷尬的事,他還是不想離開,總想賴在這個有她的屋子裡。
漸漸的重新找到了話題,兩人都特別默契地沒有提之前發生的事。
這一大桌子的食物,一直吃到大半夜吃解決地差不多,寧昭昭捂著肚子往地毯上一躺,艱難地感嘆:「吃……吃不下了,下次你別一次買這麼多東西啊,我要撐死了。」
希里斯瞄了眼在地上躺平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
魅妖在世人眼中,是一種可以魅惑、充滿著致命吸引力的妖怪。
可是——
那躺在地上摸肚子,喃喃說吃不下去的女孩子,哪裡像那種以魅力聞名的妖物。
躺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太舒服,寧昭昭換到了沙發邊,準備休息一下再繼續吃甜點。
睡知道吃飽之後眼皮就開始變沉,沒幾分鐘就變成了真的「休息」,仰面靠著沙發就睡著了。
希里斯看著她搖搖晃晃下滑的身軀,怕她不小心撞到桌角,把人輕輕攬過來後,感覺像拿了個燙手的山芋。
放哪兒呢?
地上硬邦邦,抱去沙發會不會弄醒她?
最後,他咬著唇,將她的頭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寧昭昭睡得很香很沉,她還以為自己沒睡一會,打著哈欠爬起身,發現自己居然又睡在他的腿上。
衣著嚴謹的男人也靠著沙發,雙眼緊閉,看起來似乎也睡著了。
看來睡意真的是會傳染人的啊。
寧昭昭咧起一抹壞笑,抓起自己一簇長發,小心翼翼朝他湊近,把頭髮往他的鼻尖探去。
誰知道還沒來得急多撓幾次,眼前那雙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