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狗男人村（6）

  「對……對不起！」

  尷尬到極點的女人連連彎腰，一路小跑衝出小柴屋。

  剛才還媚眼如絲、嬌滴滴想要往床上爬的女人，在看到寧昭昭後，小柴屋已經擋不住空氣里迷漫的尷尬了。

  院子裡響起一陣逃跑的腳步聲後，重新恢復安靜。

  寧昭昭還蜷在床上，希里斯支著腿側坐在床邊。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小柴屋裡的安靜，小聲問：「她……好像走了嗷？」

  「嗯。」

  希里斯別開臉，輕應。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好像破壞了你的好事？」

  撓了撓腦袋，寧昭昭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一點一點往床下爬，「她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我去給你叫回來？」

  腳尖剛沾地，一道死亡視線投射過來，看得寧昭昭身上一冷。

  哎呀，人家也是為他好嘛！

  艷—遇吶！

  「你難道不覺得她很奇怪嗎？」

  希里斯一臉不可思議，手刀正中她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我知道啊，可是她既然想接近你，是不是……順著更能得到線索？」

  寧昭昭蹦到床尾，手掌準確舉過頭頂，擋住希里斯的又一次手刀。

  她本來就是故意逗他，看他一臉吃虧又焦慮的樣子，越看越想笑。

  「要我犧牲色—相套線索？

  想都別想。」

  堅貞地抱住自己，希里斯支著腿靠在床頭，極度不滿地瞪著她，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怪她出這種餿主意。

  「你說，她們真的是被賣到這裡來的？」

  想到村子裡的情況，寧昭昭覺得有太多還未解開的謎團。

  儘管表面似乎指向人口—買賣，可這兩天的事，又給這個猜測添了不少疑點。

  「在查清楚之前，不能確定，」希里斯低頭整理著被壓皺的西裝下擺，「不過，她們確實都很奇怪。」

  「我困了，我回房了，」打著哈欠搖搖晃晃朝小木屋門口走，寧昭昭故意在門口停住，朝他邪惡一笑，「獨自一個人在小木屋裡，可千萬要~~~小心哦~~~」

  「我不怕鬼。」

  希里斯冷漠回懟。

  寧昭昭雙手舉起，彎曲成爪狀態，露出壞笑：「那個女人可能會回來找你哦！」

  話落，她分明感覺坐在床邊的希里斯抖了一下，最後不耐煩地起身：「你快回去睡覺。」

  把寧昭昭趕出去後，希里斯仔細把門關上，無法上鎖的小木門後，還刻意堆放了幾個雜物，這麼一來，有人想摸進屋一定會發出聲響。

  布置好這一切，他不怎麼放心地回到床上躺下。

  剛睡了沒幾秒，又不放心地爬起來檢查。

  仿佛那偷進他房間的女人是什麼洪水猛獸。

  寧昭昭回到屋子裡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翻了個身，發現旁邊的床鋪上多了一個人。

  突然的異樣驚得她想尖叫，定睛一看，居然不是別人，是希里斯。

  「你躺在我床上幹嘛，你下去，這是我睡的地方。」

  寧昭昭不甘示弱地扯著被他壓住的被子，使勁往自己這邊拽。

  「那個破屋子實在太不爽了，」希里斯側躺在床上抱怨了一句，突然勾起陌生又意味深長的笑，「昭昭，我在這裡陪你睡啊，好不好？」

  敲？

  ！

  那個冷冰山在夢裡還會撒嬌？

  寧昭昭瞳孔震驚，感覺眼前的人陌生到不行，簡直就是個怪物。

  「你你……你是誰？」

  寧昭昭撐著手後退，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希里斯雙手撐在床板上，身子前傾，一點一點朝她爬來：「我就是他啊。」

  「嗷！」

  熟悉的驚嚇把她生生從夢裡折騰醒。

  寧昭昭盯著漆黑的屋頂，大口大口呼吸，仿佛一夜之間又回到了最初那個夢。

  驚悚，太驚悚了！

  她的心口劇烈起伏，看見鬼和屍體都沒這麼大情緒波動。

  正當她躺著消化「噩夢」時，不遠處的小木門嘎吱響了一下，居然緩緩打開了。

  寧昭昭回來的時候實在太累了，忘記用尾巴把門鎖住，這會兒……是被風吹開了嗎？

  很快她的猜測就被打臉，一隻人類的腳踩了進來，動作極輕，像是怕把她給吵醒了。

  從人形的身高來判斷，他絕對不是希里斯。

  為了不破壞對方的計劃，寧昭昭繼續以乖巧地姿勢躺好，連動也沒動，就怕把來人給嚇跑了。

  她也很好奇這大半夜的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沙沙……」

  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摩擦，伴隨著來人的腳步，一直到她的床邊。

  那人似乎盯著她看了會，確定她有沒有睡著。

  寧昭昭特別配合地加大呼吸聲，製造自己睡得像豬的假象。

  來人似乎笑了笑，突然走近床邊。

  一個特別粗糙又乾燥的東西貼上手臂，寧昭昭睜開一隻眼睛，瞄向不遠處的人。

  雖然屋子裡的光線不太好，可她還是看清來人是這家院子的男主人，王哥。

  他的手裡提著一條比手指還粗的麻繩，正一鼓作氣往她身上套。

  想抓她啊！

  那抱歉鳥，不陪你玩了！

  寧昭昭一躍而起，飛起一腳踢中王哥心口，故意跑到窗口大聲喊叫：「救命啊~~救命啊~~~」

  那聲音喊得要多慘就多慘，要不是知道寧昭昭有多少花樣，希里斯都快信了。

  他推開小木門，一眼就看見在窗口附近沖他招手的寧昭昭，分明在壞笑。

  希里斯本來不想管她，可看寧昭昭一臉精神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發生了什麼，加快腳步朝樓上走。

  屋子裡亂糟糟的，似乎不止她一個人在。

  剛推開門，就有一道力量衝撞在他心口上，還發出嚶嚶嚶的虛偽哭聲。

  希里斯眉頭一跳，先是低頭看到寧昭昭的頭頂，跟著又看到她身後不遠處、滿頭大汗提著麻繩的王哥。

  「你怎麼在她房間呢？」

  希里斯眼神凶戾，默契配合。

  王哥的手抖了抖，進退兩難般在原地打轉：「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希里斯冷笑，「不知道就往女孩子的臥室跑？

  還帶捆麻繩？」

  「出什麼事了？」

  樓下又跑上來一個人，是裹著外套的林姐。

  此時屋子裡已經打開燈，她一眼就看到王哥手上的麻繩，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扯著外套的手指抖了抖，林姐刷白著臉，調整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怎麼了？」

  寧昭昭還在希里斯的懷裡嚶嚶嚶，嚶著嚶著就沒聲了，被希里斯暗暗捏了一抓，她又開始裝慘。

  「你老公居然跑別人臥室來，還帶著一大捆繩索，」希里斯逼問起人來，那氣勢簡直和拷問沒什麼區別，堵得王哥和林姐都說不出話，「怎麼？

  想做什麼壞事？」

  「不是的！」

  林姐急忙解釋，「老王他……他一直都有夢遊症。」

  「夢遊症？」

  希里斯冷笑出聲，「真巧，夢遊拿著繩索綁人，夢到自己殺豬？」

  靠著他心口當掛件的寧昭昭一頓，哭聲止住，她怎麼覺得自己被諷刺了。

  希里斯的話，把她和豬之間畫了個等號。

  提著繩索的王哥一直沒說話，才幾天沒仔細看，他好像又瘦了很多，整個人又黑又瘦，在暗處仿佛快要隱形。

  面容凹陷，仿佛在神遊一般，一臉慌亂到說不出話。

  寧昭昭悄悄觀察了一陣，感覺王哥有點怪怪的，仿佛真像個夢遊的人被驚醒，完全搞不清自己的處境和狀況，甚至沒有出聲辯解。

  倒是林姐思路清晰為他說了幾句話。

  「砰——」

  樓下院門好像炸了。

  跟著一群浩浩蕩蕩的身影衝進來，氣沖沖地大吼：「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

  ！」

  希里斯扭過頭一看，好傢夥，玩家們全跑來了。

  有的襯衣都沒來得急扣，有的頭髮還是睡亂了的雞窩狀，每個人都拿著一個工具當武器，氣勢洶洶地站在樓下院子裡。

  剛才寧昭昭的吼聲太悽慘，離得最近的危心月聽到後，馬上挨著通知過去，大家還以為出了事，一群人立刻趕來支援。

  樓下的情形把王哥和林姐都嚇壞了，王哥把繩索一丟，立刻往樓下跑。

  剩林姐一個人面對寧昭昭和希里斯。

  她看起來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也不緊張，眼神一直盯著寧昭昭，裡面有很多讀不懂的情緒。

  最後，林姐溫柔地低下頭：「你們還是早點走吧。」

  「哎？」

  寧昭昭感覺話裡有話，剛想再問點什麼，林姐已經快步跑向樓下。

  她的背影仿佛是一個藏滿秘密的盒子，別人無法輕易開啟。

  樓下吵嚷的厲害，王哥下樓後也不敢去應付，最後是寧昭昭和希里斯走了下去，才勉強沒有繼續喧鬧。

  「出什麼事了？」

  丁禹行嚴肅地問。

  不過看寧昭昭和希里斯都沒事，大家也鬆了口氣。

  「王哥晚上進了昭昭的房間，還想綁住她。」

  危心月聽完，倒抽一口涼氣：「他……他想幹什麼！」

  「不知道，問他他也不回答，林姐就說他只是夢遊。」

  希里斯說完，看了眼黑洞洞的內堂。

  「要不，我們把他抓起來問問？」

  榮均試著提議，「很可能他知道什麼，不用點暴力，他不會說真話的。」

  「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抓住他拷問一番，說不定能有關鍵線索。」

  大家的想法一致，握緊手裡的棍棒準備衝進屋實施。

  院子外忽得多出一片橘紅色的光，在眾人的余光中無聲靠近。

  寧昭昭扭過頭，本來空蕩蕩的院子外，竟然不知何時站了一大堆村民，舉著火把，拿著同樣的棍棒鋤頭鐵鍬等武器，無聲地看著他們。

  明明是那麼大一群人，過來的時候居然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眾人不由得一陣惡寒，剛才高漲的士氣頓時萎靡。

  「有點不對，」丁禹行小聲說，「這群人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來得也太快了。」

  院子外的村民也不說話，許多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那副畫面悚然無比，讓人心裡止不住發毛。

  「怎麼了？」

  林姐察覺到外面的情況，從裡屋探出頭來。

  她看見外面浩浩蕩蕩的村民，一愣，臉色古怪地將門推開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

  外沿的村民中有人靠近，說話的聲音冰冷平淡，沒有多少情緒和幅度，「我們聽到有人尖叫。」

  林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支吾道：「沒什麼，就是……老王夢遊，嚇到小姑娘了。」

  「哦？

  這樣啊，」村民扭頭看向寧昭昭，「你沒事吧？」

  「沒事。」

  寧昭昭搖動腦瓜。

  「應該只是誤會，」村民看似在調解，但語氣卻平得像機器人一樣冷漠，「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吧。」

  「沒錯沒錯，都回去吧。」

  林姐笑著招呼他們走，可這群村民一動不動，看向院子裡的丁禹行等人。

  似乎要等他們走了，才肯離開。

  丁禹行和希里斯暗暗交換了個眼色，騎虎難下，只能先把工具一收，笑著說：「既然是誤會，那就回去休息吧。」

  要是他們不走，這群村民怕是會一直在這盯著他們，也沒機會綁住王哥拷問。

  對峙也不是辦法，只能先處理好眼下的情況。

  丁禹行帶著人走了，村民也離開解散，舉著火把朝各個方向散開。

  這群人看似住在村子的各個地方，但要是這時候再響起尖叫，他們集合的速度一定還是很快。

  就像一種信號般，可以快速把村民集中在出事的某個地點。

  之前翟書辛和孟晟那晚也是一樣。

  這種猜測實在有夠微妙的。

  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寧昭昭和希里斯、林姐。

  林姐面色凝重，面上沒什麼好臉色，聲音也有些凶：「你們走吧。」

  「走？」

  寧昭昭一愣。

  「我們家不歡迎你們，馬上離開這裡。」

  說罷，林姐抄起一把掃帚，氣勢洶洶地看著他們。

  似乎他們要是不走，她就要用掃帚打上去。

  希里斯本想再說點什麼，寧昭昭抬手扯了下他的指頭，故意怯怯道：「是，我們馬上走。」

  說完，寧昭昭上樓把自己的背包拿下來，抓著希里斯離開了林姐家。

  站在沒有燈光的路邊，希里斯雙手抱懷：「這下好像要露宿街頭了？」

  「林姐好像……也怪怪的耶，」寧昭昭的包背在前面，手拍了拍，繼續說，「她好像終於找著機會讓我們離開了似的，還讓我們離開村子。」

  「可惜沒有抓住王哥拷問一下。」

  「也許拷問沒用。」

  「？」

  希里斯低下頭，「為什麼？」

  「你看到今晚那群村民了嗎？

  他們很奇怪，好像有一種無法描述的詭異籠罩著這個村子，自然包括王哥，就算拷問，可能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叮！」

  手機上響起APP的新消息。

  兩人同時打開一看，頓時傻眼。

  【新消息】任務發布：請在天亮以前找到一戶人家入住。

  「哦豁，」寧昭昭舉起手機，「是紫色的垃圾任務哎，我們要完成一個多餘的任務。」

  「垃圾任務？」

  希里斯皺了皺眉，「大半夜的，我們去誰家住？」

  「如果不能完成這個任務，就沒辦法開啟新的主線任務了。」

  聽起來，他們的處境不太好，可寧昭昭一點都不緊張，把手機裝進背包後，低著腦袋壞壞地笑了笑。

  「哎？

  你們怎麼站在這裡，大半夜的！」

  前方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話尾還有些刻意抑制的興奮。

  希里斯肌肉一僵，滿臉厭惡地瞥向聲音的來處，是馮姐。

  她拿著個手電筒，手裡提著根木棍，一陣小跑來到他們身邊。

  「馮姐！」

  寧昭昭憋住笑，甜甜地叫了一聲。

  馮姐也沖她笑笑，眼神馬上看向希里斯：「大半夜還出來散步，也不怕遇到危險啊。」

  「你不也大半夜跑出來？」

  希里斯不客氣地回懟。

  「我不一樣，這村子我熟啊，我剛才聽到外面有動靜，就來看看，」馮姐說著就要裝熟絡地往他肩膀上拍，被希里斯側身躲開，她倒是不覺尷尬，又繼續說，「不過我們村子靠著山，又荒涼，晚上經常會有野獸出沒的，你們快回去吧。」

  說完，她舉了舉手裡的手電筒，一副要送他們回家的樣子。

  希里斯嘴角抽了抽沒動，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至於怎麼不好，他現在暫時沒想到。

  「馮姐，我們……被趕出來了，」寧昭昭委屈巴巴地抽搭一下，開始揉眼睛，「我們沒地方住了，林姐說不讓我們住她家了，嚶嚶嚶。」

  「什麼？

  ！」

  馮姐一聽，憤怒的眼神下，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揚了揚，「這也太過分了吧，大半夜把你們趕出來？」

  「王哥夢遊，晚上進了我的房間，我嚇壞了，就……不小心把事情鬧大了。」

  寧昭昭一邊揉眼睛，一邊低著腦袋吸鼻子。

  站在她身旁的希里斯終於知道是什麼不好的預感了。

  他伸出手拉了拉寧昭昭的衣擺給暗示，她腰杆一扭，把手抽出來沒理睬。

  「走，我帶你們去評理，」馮姐特別豪邁地一揮手，抓住寧昭昭的手腕，就要朝林姐家走，「哪能這麼做呢，大半夜把人趕出來，多危險啊，太過分了吧。」

  希里斯的心臟在做過山車，不斷飆到頂點又落下，每一次變化都因為寧昭昭的話。

  被抓住手腕走了幾步，寧昭昭一臉為難地把手掙脫：「算了，我不想讓大家難堪，還是算了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晚上就行了。」

  「那怎麼行，」馮姐作思考狀，一拍手，拉著寧昭昭往相反的方向走，「你們來我家住，我家有兩個房間，你們想住一起或者分開住，都行。」

  「啊……這，」寧昭昭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半低著腦袋，「太麻煩馮姐了。」

  「是啊，很麻煩，」希里斯把她拽回來，緊貼著她的後背，聲音咬牙切齒，「別麻煩馮姐。」

  「不麻煩不麻煩，」馮姐連連搖頭，一手拉住寧昭昭，將她往自己家的方向拖，「走吧，大半夜在村子裡也不安全呢，萬一遇到野獸就麻煩了。」

  「不用了。」

  滿臉寫著排斥的希里斯拉住寧昭昭另外一隻手，

  「沒事的，沒事的。」

  「不用。」

  兩人像在拔河一樣，一人抓著一隻手，最後以寧昭昭在中間的慘叫聲打住較量。

  儘管不想去馮姐家，可現在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希里斯調整呼吸，最後只能顧全大局，答應去馮姐家暫住。

  一路上，馮姐似乎很高興，不斷和寧昭昭聊天，倒是沒有再去煩希里斯。

  到了她家，她幫寧昭昭鋪好新的床單被子，又給希里斯整理好了房間。

  相比之前的小柴屋，現在的住處實在好太多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我回房了。」

  馮姐意外地沒有再煩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間。

  寧昭昭突然發現，她們認識馮姐以來，好像就看到過她老公一次。

  今晚弄出這麼大動靜，他們又是鋪床又是說話，還走來走去，馮姐的老公也沒起來看過。

  房間倒是弄好了，希里斯睡不著，他坐在寧昭昭房間的床上，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問：「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

  「嗯？」

  寧昭昭從包里摸出一瓶小藥水喝掉，「什麼事？」

  「我們換個房間。」

  「？

  為什麼？」

  寧昭昭睜大眼睛眨了眨，明知故問。

  希里斯沒說話，直盯著她的眼神，無聲地用目光傳遞自己的情緒和怨氣。

  他知道寧昭昭不是白痴更不蠢，她什麼都算好了，也什麼都知道。

  無論她怎麼裝無辜裝傻，希里斯已經深刻認識到她的本質，絕對不會被蒙蔽。

  兩人對視了很久，寧昭昭心虛地清了下嗓子，終於認輸：「好了啦，換吧，你的房間好像更舒服呢。」

  她把包背上，走到門口時，突然一個急剎甩頭，滿臉堆笑：「純情的小男生一個人睡覺，可要小心啊，把門鎖好，不然……晚上嘿嘿嘿。」

  話落，一個枕頭飛出來，寧昭昭敏捷閃過，開心地朝希里斯的房間走。

  這一晚幾乎沒怎麼睡，她早就困了，早早裹著被子躺下。

  房間有鎖，她在睡下之前特意檢查過，已經鎖好了，也就沒用尾巴綁。

  馮姐家附近似乎特別安靜，到了夜裡幾乎聽不到什麼狗叫。

  寧昭昭躺在墊了好幾層棉絮的木板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嗡嗡嗡……

  「啪！」

  寧昭昭本能一拍，手臂上起了個包，才沒睡一會，就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

  她鬱悶地拉過被子蓋住頭，蜷縮成一團又閉上眼睛。

  悉悉率率。

  「嘎吱……」

  床邊的地板突然極輕地響了一下，寧昭昭在黑暗裡猛地張開眼睛。

  腳那頭的被子似乎被什麼拱開了，一坨東西慢慢在向她鑽來。

  等到那東西又自以為小心地爬了爬，寧昭昭把被子猛地一掀！

  「怎麼……是你啊？」

  爬到一半的馮姐臉色漲紅，不知道是該下去還是將錯就錯。

  「馮姐，你找誰呢？

  找希里斯嗎？」

  寧昭昭晃動著雙腳，笑眯眯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