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許青梔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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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緊鑰匙,握在掌心裡,轉過身對病床上的老人道:「我先走了。」

  「去吧。」霍天霖愉快地翻開書,「你和雲舒的婚禮,我會派人全權負責,你就好好處理公司的事物。」

  霍南衍一句話也沒說,邁步往外走去,他腳步匆忙,給秦桑打了一個電話,開腔的時候氣息難免有些紊亂:「媽,你現在在哪裡?」

  「小衍,我在家,怎麼了?」霍南衍難得打了一個電話給她,秦桑聽著他的語氣,心裡咯噔一聲。

  「你現在去禁閉室。」霍南衍語氣低沉,「爸帶走了許青梔,他把她關在禁閉室。」

  「我現在就去。」秦桑聲音也緊繃起來。

  禁閉室是霍家處理叛徒和失職下人的地方,就在霍氏莊園的地下室,潮濕陰暗,日夜不見光,每一個隔間只有一扇門,把門關上的時候,人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許多被關了一天一夜的下人出來都患上了幽閉恐懼症,甚至有極端的還瘋了。

  「鑰匙在我這裡。」霍南衍上了車,「你沒鑰匙開不了門,你去……陪她說說話。」

  秦桑頓了頓,低低的道了一句「好」,匆匆掛了電話,往禁閉室趕去。

  霍南衍花了三十分鐘趕到霍家。

  又花了十分鐘來到地下室的入口。

  向來清冷幽靜,霍家上下退避三舍的地下室,此刻已經圍了一圈人。

  眾人好奇的在門口探頭探腦,見到霍南衍趕來,又作鳥獸散。

  霍南衍面無表情的往樓梯下走去。

  越往下,地面上嘈雜的聲音逐漸淡去,一團潮濕帶著涼意的空氣撲面而來,燈火明明滅滅,整個地下室都安靜的可怕。

  秦桑聽到腳步聲,匆忙走了出來,見到霍南衍,急急地道:「我找人問過她關在哪裡了,但是我在門口喊話,她沒有回應我。」

  霍南衍推開她,走過去找到了關著許青梔的那間禁閉室,拿出鑰匙開了門鎖。

  外面的光泄露進去,蜷縮在黑暗裡的小小身影,微微動了動。

  秦桑站在霍南衍身後,看到地面上逐漸滲透出來的血跡,「啊」得一聲,一下子捂住了嘴。

  許青梔蜷縮在潮濕冰冷的地面上,披頭散髮,她身上雪白的,長長的蕾絲長裙裙擺,已經被血液染紅,見到光,她抬起頭,瞳孔毫無焦距的看向燈光照耀進來的地方。

  「霍南衍……」她捂著肚子,動了動嘴唇。

  「是我。」男人走上前,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

  「我肚子好痛。」她眼淚一下流了下來,「霍南衍,我肚子好痛……」

  男人的手,並不像平常那麼穩重,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的時候,甚至在微微顫抖。

  許青梔痛得意識模糊,她染血的指尖緊緊地抓住男人胸前的布料,哭著道:「霍南衍,救救這個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我想要這孩子,以後就算沒有你了……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也可以、可以好好過下去……」

  他覺得,許青梔的手抓住的,並不是他的衣襟,而是他的心。

  要不然此刻,為什麼他的心,這麼憤怒,又這麼痛苦?

  *

  那一天,許青梔身上的血,滴了一路。

  霍南衍開車送她去醫院的時候,看到許青梔昏迷在他懷裡,情緒也瀕臨崩潰。

  但是他還是很好的將她送進了急診室。

  秦桑趕到的時候,就見她的兒子站在急診室的門口,微微低著頭,一張臉都陷在陰影里。

  他的身上,是觸目驚心的陰騭和狠厲。

  他抬起頭看向她,對她說:「我遲早會親手殺了他。」

  秦桑心裡一跳,被他眼底的狠辣和瘋狂嚇得臉色蒼白,然而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霍南衍已經收回了視線,再次開腔,語氣已經平靜,「如果她的孩子沒了,他也最好做好霍氏絕後的準備。」

  「沒事的,」秦桑握住他的手,勉強安慰他,「已經找了最好的婦產科醫生過來,你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

  霍南衍沉默不語,揮開她的手,走過去坐在了長椅上。

  他長久的沉默下去,一直到急診室的門被打開,許青梔輸著血,臉色蒼白的被護士從裡面推了出來。

  「醫生。」秦桑急忙去問,「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年輕的男醫生摘掉口罩,看了一眼守在推床前安靜注視著病人的霍南衍,「孩子目前沒事,但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事。今天的情況很危險,失血過度,胎兒和孕婦都有窒息的風險。下次如果流這麼多血才送醫院裡來,再好的醫生也救不了命。」

  他語氣不是很好。

  霍南衍沉默了幾秒,點頭道:「我知道了。」

  男醫生看他的臉色,語氣緩和一些,「我已經盡力保胎了,但是隨時都會有大出血的可能,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霍南衍的臉在燈光下似乎更白了,他點了點頭,「謝謝。」

  許青梔被送入普通病房監控,她還在昏迷,可能是昏迷前的記憶太過痛苦,躺在病床上,她纖細的眉心都是緊蹙著的。

  男人俯身,一點一點揉開了她的眉心,低頭看著她白皙精緻的面容。

  「如果知道跟我在一起會這麼痛苦,你還會選擇我嗎?許青梔。」

  其實他跟秦牧野比起來,毫無競爭優勢。

  也不過是占了早一點認識她這個便宜。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安穩平靜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這兩樣,他都沒辦法立刻給她。

  伸出手,他輕輕地撫了撫許青梔的臉頰,她冰冷的體溫和他沒什麼溫度的掌心碰觸,似乎彼此都沒有辦法溫暖對方。

  到底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和他來倫敦的呢?

  連「以後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了」都說得出口,是對他,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作者有話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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