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調離、退伍

  參謀長回過頭,看著兩人,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忍,走到辦公桌面前,沉重的開口道:「坐下吧!」

  「請參謀長指示!」高城和洪興國轉身面對參謀長,高城的聲音依然洪亮十足。

  「沒什麼指示,七連長。。。」參謀長將帽子脫下放到桌子上,說到。

  「請參謀長下達命令!」高城的聲音中似乎帶上了顫抖。

  參謀長看著兩人,實在是不忍心開口,雖說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可誰不想留在營區裡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呢?但礙於命令,參謀長也只能繼續下去,將帶來的命令文件推向兩人:「命令已經下達了,你們自己看吧!」

  這是關於指導員洪興國的調整任職的命令文件,後面也附帶著鋼七連整編的紅頭文件。高城和洪興國兩人的心裡此刻沉甸甸的,鋼七連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丁言!」參謀長看著沉默的高城和洪興國,轉頭衝著門外喊道。

  「到!」丁言大聲回應,跑進榮譽室。

  「參謀長好!」丁言立正敬禮。

  「嗯!這個是你去國防大學的證明,手續已經辦好了,這次順道給你帶過來了,去上學的時候帶著。」參謀長拿過一旁的另一個文件袋遞給了丁言。

  「是!謝謝參謀長!」丁言道謝,接過了文件袋。

  「去了那裡好好努力!」參謀長鼓勵了一下。

  「是!」丁言回應。

  「行了,我的事情辦完了,我就先走了!」參謀長拍了拍高城和洪興國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史今,送送參謀長!」高城吩咐史今。

  「是!連長!參謀長請!」門外的史今連忙讓眾人讓開路,送參謀長離開。

  「指導員!」看著洪興國拿著文件顫抖的手,丁言忍不住上前想要安慰兩句。

  「鋼七連,鋼七連,鋼七連!」這一刻,這個上尉老兵,鋼七連的指導員,洪興國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老洪!」高城一把摟過洪興國,狠狠的抱住了洪興國。

  「鋼七連。。。」洪興國的嘴裡喃喃自語,整個人完全變樣了,失魂落魄一般,他不是在為自己,而是為了這個英雄的連隊。

  從這一刻起,整個鋼七連都瀰漫一股悲痛的氣息,整編的命令讓眾人的喉嚨猶如被掐住了一般,就算是平常很放得開的白鐵軍,此時的心裡都不好受。

  第二天。

  「老高!團部傳來的命令文件。」洪興國從外面走進連部,將一個紅頭文件扔在了高城面前的桌子上。

  高城連忙拿起文件,看了起來,遠看眉頭皺的越嚴重:「三十多人啊!強制退伍!鋼七連呀!」高城的眼裡轉出了淚花,將文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老高!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承受!」洪興國深呼吸一口氣,安慰著高城。

  「去外面吹吹風!」高城起身走向外面,洪興國跟了上去。

  站在宿舍樓門口,看著訓練場上正在訓練的人員,高城和洪興國兩人怔怔出神。

  洪興國從高城的手裡要過煙,顫抖著開始點火,可就是點不著,高城連忙搭手,洪興國卻不想抽了,將煙裝了起來。

  「這事兒啊,不要聲張,不要把事情搞大了,我們還是開個聯歡會吧!還是我來張羅!這軍紀啊和人心,都要顧及到,三十多個人啊,都要悄悄的走,不能送!」洪興國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語氣的里顫抖和眼睛中的淚花,卻無不證明著此刻洪興國的心裡是多麼的難過。

  。。。。。。

  「就知道你倆躲在這裡呢!快開飯了!」丁言來到車庫的角落,果然,史今和伍六一兩人靠在牆角,沉默、悲傷的氣息在瀰漫著。

  「來了!」史今轉頭看了一眼丁言,又轉頭繼續盯著面前的步戰車。

  「來!」丁言拿出煙,一人塞了一根,三人坐到地上,開始抽起煙來。

  「你們兩個還行不行了?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面了!」丁言受不了這個氣氛,開口說到。

  「我要去綜合訓練基地了!」史今開口說到。

  「???你的命令下來了?」丁言有些疑惑,也沒有收到通知啊。

  「綜合訓練基地的大隊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他知道鋼七連整編的事情,就從團里把我要了過去,正式文件很快就要下來了。」史今說出了自己的事情。

  「綜合訓練基地可是好地方啊,再說雖然不能天天在一起了吧!但畢竟還有消息,外出的時候完全可以聚一聚嗎!看得開一些。」丁言開始安慰起來。

  「哎!」史今嘆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伍班長?你怎麼了?」丁言又轉頭問伍六一。

  伍六一看了丁言,沒有說話。

  「哎!走!先去吃飯!」抽完煙,丁言將兩人拉起,向著食堂走去。

  午飯後,從食堂里出來,丁言看不下去了,這兩人的狀態整的他很是無語,一頓飯的時間,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就低著頭吃飯。

  「走!消消食去!」拽著兩人就去了訓練場。

  訓練場上,不停的響起三人的呼喊。

  「這回舒坦了吧!」三人滿頭大汗的躺在草坪上,丁言問著兩人。

  「舒服多了!」伍六一舒爽的呼出一口氣。

  「矯情!」丁言忍不住刺激伍六一。

  「什麼?」伍六一沒聽清楚。

  「六一,丁言,我走之後幫我照看著點許三多!」史今忽然插嘴說到。

  「不是,還要照顧他?」伍六一一臉的糾結。

  「怎麼了?」史今問道。

  「沒事!反正也沒幾天了,行!」伍六一想了一下同意了。

  「許三多,這個人啊!你們不需要擔心!」丁言篤定的說到。

  「什麼意思?」伍六一轉頭問道。

  「瞧著吧!他這種人才是最適合呆在部隊裡的!」丁言沒有多說,難道告訴他們許三多一個人守了大半年的鋼七連,然後進了老A?自己當個預言家?開玩笑,這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多了就是麻煩,再說,自己要去國防大學四年,回來後還不一定什麼樣了。

  「對了!你去國防大學上學,應該會碰到姑娘吧,你現在20,四年後畢業就24了,完全可以搞個對象嗎!到時候~~~哼哼!」史今一臉笑意的說到。

  「咳咳!」丁言被史今的話嗆了一下:「到時候再說吧,著什麼急啊!著急的應該是你們這兩個老光棍好不!」丁言直接回懟,連帶著上了伍六一。

  「。。。」史今和伍六一沒有接話,不過都是一臉不善的看著丁言。

  「那啥!哈!天氣真好!」丁言的心裡有些發毛,打了個哈哈,起身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晚上。

  「一、二、三!」食堂,所有人舉著啤酒,高城喊出口號。

  「干!」一聲沖天的喊聲響起,鋼七連所有官兵一同仰起脖子,開始對著啤酒喝了起來。

  這個指導員提議的聯歡會,不僅是聯歡,還是歡送會,送別指導員、白鐵軍等三十人多人的離開,每個人都徹底的放開了,沒有絲毫的拘束,這一刻的鋼七連,把所有的悲傷都壓了下去,洋溢的只有開心、笑容和歡愉,這是留在鋼七連最後的笑聲。

  早晨。

  白鐵軍默默的收拾好行禮,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眾人,離開了。

  指導員看著面前樹立的鋼七連軍旗,默默的敬禮,心中的感情壓抑著,隨後,毅然轉身離去,後面的眾人依次敬禮離開。

  「班長!」甘小寧哽咽的叫到。

  「說!」史今睜著雙眼,看著上鋪的床板說到。

  「我們就躺在這?不能送?」甘小寧哽咽著疑問。

  「不能送,這是死命令!」史今咬著牙根說到。

  「躺倒什麼時候?」

  「聽到起床號吹響的時候!」

  聽到這裡,甘小寧的眼角滑落出淚水,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丁言!」伍六一叫到。

  「伍班長!」丁言回應。

  「起床後來一場格鬥!」伍六一提議到。

  「好!」丁言沒有推辭。

  「繼續睡吧!」伍六一說完就沒了聲音。

  整個宿舍靜悄悄的,悲傷的氣息瀰漫開來,每個人的心裡都很是沉重,今天,白鐵軍走了,自己呢?明天?後天?自己還能在這裡呆幾天?鋼七連,一群猛虎鋼七連,似乎要成為了記憶,鋼七連的句號,到這裡,到五千名官兵截止。

  「殺!」

  丁言和伍六一同時大喝一聲,兩人開始了拳拳到肉的格鬥,這一次沒有絲毫的留手,全力進攻,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除了要害,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遭到了對方的攻擊。

  栽倒,起身,格鬥,栽倒,起身,格鬥,丁言和伍六一不停的進攻,沒有呼喊聲,只剩下擊打的沉悶聲響,四周的眾人也沒有加油鼓勁,靜靜的看著兩人格鬥。

  「你們在幹什麼?」高城從遠處走過來,呵斥兩人。

  「砰!」丁言和伍六一同時給了對方一腳,兩人同時後退,站穩後面向高城立正。

  「報告!格鬥訓練!」伍六一大聲回到。

  「訓練個屁!」高城開口喝罵:「挺有精力啊!是吧?伏地挺身,現在開始,做到你們起不來為止!」

  「是!」伍六一應到,下口令:「伏地挺身~準備!」

  「殺!」丁言和伍六一同時大喝一聲,撐在地上開始做起了伏地挺身。

  「這兩個鬧心的玩兒意兒!」高城轉身向著宿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