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水之下(19)

  秋栗出來後先去看了那隻小吸骨蟲,它被捆了一夜,看起來比昨晚更虛弱了,就連背上的尖刺都軟趴趴地耷拉著,見到她後立刻警惕地瞪大眼,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Google搜索】

  秋栗在它面前蹲下,手裡捏著塊鹿肉脯,說:「我現在給你鬆綁,你不攻擊我,我就給你吃的,好不好?」

  小吸骨蟲聳聳鼻尖,嗅到濃郁的肉香後立刻盯著肉脯移不開眼了。

  秋栗試探著摸向鋼繩,小吸骨蟲瞥見她的動作,縮了縮身子,張嘴沖她尖嘯一聲。

  「嗯?」她晃了晃肉脯。

  小吸骨蟲伸出舌頭舔舔嘴唇,又恢復了低吼。

  秋栗好笑地搖搖頭,利落將鋼繩解開。幾乎是在恢復自由的下一刻,小吸骨蟲便立刻張嘴咬住肉脯,撕下一大塊後推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看它吃得差不多了,秋栗上前幾步,果不其然又得到了它一聲尖嘯,小吸骨蟲伏低身子做出要進攻的姿態,目光不善地瞪著她。

  秋栗停下腳步,將剩下的肉脯扔在地上。

  一人一蟲僵持了一會兒,後者終於還是被美食誘惑擊敗,一點一點地挪動觸手朝她靠近,然後飛快叼走肉脯,囫圇吞下。

  秋栗的手裡已經沒了肉脯,但它卻並沒有像上次一樣逃開,而是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盯著她。

  秋栗從它的眼睛裡看到了對美食的渴望,不禁失笑,又從儲物戒里掏出一片肉脯,這次拿在手裡,對它道:「我不會傷害你,過來。」

  小吸骨蟲的視線在她的臉和肉脯之間打了好幾個轉,觸手猶豫著伸出來好幾次後才終於敢靠近。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它的脖子伸得長長的,嘴終於碰到了肉脯,秋栗一動,它又嚇得立刻縮了回去。

  秋栗將肉脯塞到它嘴邊,同時另一隻手伸到它腦袋上,輕輕摸了摸它。

  小吸骨蟲有片刻的僵硬,它的本能告訴它應該咬下那只在自己腦袋上亂摸的手,可嘴邊就是香噴噴的食物,如果咬下面前這個人類的手,可能就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小吸骨蟲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作為蟲的自尊,一邊意思意思發出低吼聲一邊動作迅速地吃完了一片又一片肉脯。

  最後一片肉脯也被它吞下,秋栗無奈道:「你食量也太大了,我就買了這些,全被你吃光了。」

  她琢磨著等會兒要去獵點野味,指尖忽然一濕,小吸骨蟲竟舔了她一口。

  她詫異地挑起眉梢,站起身走了幾步,它也跟著她的腳步挪動。

  秋栗她故意逗著它轉了好幾圈,終於確定它已經信任自己,登時樂不可支——還以為要費點功夫才能收服這隻小吸骨蟲,沒想到不過就餵了幾塊肉脯,它就賴上自己了!

  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的夏紹森這時忽然出聲了:「哼,果然是低等生物,有奶就是娘。」

  他眼神盯著秋栗被舔的那隻手,說話的腔調怪裡怪氣。

  秋栗沖他翻了個白眼,繼續逗弄小吸骨蟲。

  「給你取個名字吧。」她戳戳它光滑的鱗片,奈何自己是個取名廢,只好求助夏紹森,「你給它想一個?」

  夏紹森聞言,語氣更酸了:「一隻蟲子要什麼名字?長這麼難看,就叫它醜八怪好了。」

  但平心而論,這隻小吸骨蟲比之前他們遇到的所有吸骨蟲都要順眼許多,它身上的鱗片是天空一樣的藍色,背鰭、尖刺和觸手都短短的,眼睛和嘴巴卻很大,看久了竟有種莫名的萌感。

  秋栗選擇性聽取意見,自動忽略了醜八怪的前兩個字,一錘定音:「那以後就叫你小怪了!」

  夏紹森不爽地撇撇嘴。

  *

  山上的活物基本都被吸骨蟲們吃光了,秋栗只能下山尋找食物,很快帶回來一些半成品烤雞和一個不算好的消息——亞歷山大的搜尋隊速度比她預想中的更快,他們已經快搜到這座山了。

  這裡不能久留,簡單填飽肚子後兩人準備出發,小怪因為不能見光,被包在斗篷里由夏紹森背著。

  對此,他非常不服氣:「它髒死了,我才不要背它!」

  秋栗轉頭,將自己的匕首遞過去:「那等會兒對上搜尋隊,你上?」

  夏紹森:「」

  夏紹森咬咬牙:「好吧,我背。」

  秋栗好笑地看他十分不爽但還是無可奈何將小怪背上的模樣,暗道:夏紹森這人雖平常有些不著調和莫名其妙的小脾氣,但關鍵時刻還是講道理,也願意配合自己有這樣一位夥伴似乎也挺不錯。

  她思緒飄遠,不自覺想到等之後通關了,能不能再邀請他和自己組隊。

  「這方向不對吧,我們怎麼往市中心的方向走了?」夏紹森忽然停下,有些不解地問。

  秋栗解釋:「整座城就這麼大,我們就算逃再遠也沒用,反倒會拖累辦正事。不如趁市中心守衛人員少的時候混進去,在亞歷山大破解任務關鍵因素之前截他的胡,那不是更爽?」

  「明白,燈下黑!他肯定猜不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

  秋栗但笑不語,畢竟是多年老對頭,她並不認為亞歷山大會猜不到她的想法,她甚至覺得他已經做好了圍堵自己的準備,但她也確實需要重新進入市中心,還有太多謎題沒有解開,那天攻擊自己的吸骨蟲為什麼會忽然褪去獸類的兇狠露出人類的眼神,亞歷山大為什麼要在市政府大樓開展秘密實驗,湯姆博士口中的「匹配成功」又是什麼意思?

  她有種莫名的直覺,這一切都與小怪有關。

  越往市中心靠近,路上出現的搜尋隊越密集,兩人邊躲邊藏,大半天時間才終於走到那間後院藏有地道的平房。

  可就在兩人準備進去時,從裡頭傳出打鬥的聲音,秋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躲進隔壁家,貼在門板上偷聽外頭的動靜,還非常謹慎地捂住了小怪的大嘴。

  「站住,不站住我開槍了!」隔壁傳來一道粗聲粗氣的男聲。

  回答他的是個靈動的少女聲音:「才不站住,我又不是傻子!」

  聽見後面這聲音,秋栗和夏紹森同時驚訝地對視一眼——吳悠悠怎麼會出現在這?

  *

  小劇場

  吳悠悠:「聽說我就要被打臉了?」(戰術性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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