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少年就被放了出來。
書房內。
「……後面,你去公司實習,熟悉公司的運作。」
少年默默聽完,而後應道:「是,家主。」
從書房裡出來後,少年抬手探了下自己額頭的溫度。
有點發燙。
關了幾天的禁閉,是有受涼的跡象。
別墅里也有著專門的醫療室,二十四小時都有醫生當值,可只是因為關禁閉而受涼……少年不想大張旗鼓,心裡只想著回房間熬一下,等熬出汗就好了。
回房間的途中,轉角處,少年聽到了另一頭傳來的聲音。
「哈哈,他都吃完了?」
「當然,我親自去收拾碗筷的……那一碗的兔肉全吃了。」
「你這可真是惡劣啊……」
「這算什麼?你是沒有見到,那小子吃得可香了……」
「……」
少年的腳步僵在了原地,他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昨天活生生的兔子以及那一碗散發熱氣的烤肉。
忽然間,少年感覺有些反胃,他彎下腰,開始一陣乾嘔……
當天,少年就開始發高燒,暈迷不醒。
「什麼情況?」
「九少爺應該是受涼了,休息幾天就好。」
「只是受涼,還會暈倒?這幾年的訓練都白訓了……去查一下。」
「是。」
「……」
兩天後,少年醒了。
少年的教官又換了人,還是新來的,好像是叫……齊不白。
而之前的教官,少年再也沒有見過。
少年被安排去公司實習,一開始隱藏身份,被同事穿小鞋刁難,後來身份公開後,即使沒人敢正當頂撞,可私底下的流言蜚語還是止不住……
少年沉默地全盤接受下來。
對於他來說,聽從家主的一切安排,只是給他那個劣跡斑斑的生母贖罪而已,同時,也是在給那個剛來到世上就夭折的嫡姐賠罪。
少年生澀地處理著一件件的文件,而在他的背後,從一開始,顧起就觀望著幻境裡發生的所有事件。
那些顧起可能已經有些遺忘的記憶,斷斷續續地被勾起,像是一把把帶刺的匕首,再次狠狠地戳進腐爛未愈的傷口裡面。
「就這些嗎?」直至此時此刻,顧起方才低聲吐露了一句。
無聊。
無趣。
可笑至極。
顧起閉了閉眼,待在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幻境裡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個陌生又帶著幾分熟悉的面孔。
「七少爺,兔肉好吃嗎?……」
「這就是那個私生子?也不怎麼樣嘛……」
「一個空降沒有任何文憑的廢物,憑什麼當我的上司?」
「顧起少爺,你能說一下你身為顧閻私生子的具體感受嗎?你的生母又是誰,哪裡人,做什麼的?」
「顧起!你就是命好而已!!」
「……」
顧起冷著臉:「一群垃圾。」
似乎這一句話,觸怒了那些面孔,原本還掛著各種醜陋尖嘴嘴臉的面孔,全都變得猙獰憤怒,完全失去了理智,朝著顧起撕咬過來!
「泠!」
一瞬間,混亂的空間被某種神秘之力盡數切割,顯露出的白色切痕,像是一張相片說被撕扯開的痕跡,難以消散。
那些紮根於幻境的怪物,也沒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