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崇尚愛與容易恨的世界,幾乎所有人都免不了俗套,喜歡看富人們倒霉透頂,然後嘻嘻哈哈地留下誇張詼諧的諷刺。
鋪天蓋地的熱搜席捲而來,令顧寶珠覺得茫然,她看著幾條熱詞瞪大眼睛,又很快露出疑惑。
總該不會是因為她吧,無法獲得原諒的霸道小牡丹因為遷怒他人一炮而紅,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等等,不會吧?不是吧?
顧寶珠有些看笑話的心理終於扭曲了片刻,代表窮人的良心因為實力不足直接癟下去,隨即恢復成心安理得的平靜。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很難生出罪惡感,畢竟用不了多久便會有更新的熱搜覆蓋。
任何時候都是,他們可以像是甩開厭惡的泥點子一樣輕易地甩開人生的污點,只要隨便找個什麼年少輕狂的藉口……
她徑直走向期末考試的教室,望著宋伊果斷移開視線,錯開了她抬起來的手掌。
啊你們這些少爺小姐們真是一點委屈也受不了是唄,我可是頂著成年後下地獄的結局在逃考試,也算是個在逃十億富婆了,和你這個在逃小嬌妻屬性真真差不多,咱們三次元和瑪麗蘇誰也別嫌棄誰難道不好嗎?
她追上去準備道歉,隨即又見宋伊逃也似的跑開了。
「……」
真是奇怪,被拋棄,不該是富婆的命運。
她看向魯學信發來的簡訊,呸了一聲,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考場。
奶媽:【真奇怪,難道被真愛倒追才是我的命運嗎?】
顧寶寶:【衷心祝你好運,希望你能夠幸福】
奶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簡訊有些反胃,可能是早上吃錯東西了】
……
【記者群體面臨的隱形欺凌,被人嫌棄的娛記的一生】
【想做少爺的狗汪汪】
【資本爛透了,一個玩男模一個吐髒話】
【發起投票:愛叫喚的狗到底算不算髒話?是|否】
【大快人心懟的好!激怒式提問不可取,身份不該變為文明的枷鎖】
【這樣的基金會是否值得信任……】
【世界是二代們的遊樂場,我們只適合平凡的活著】
一個叫【最煩有錢人】的網友點讚了遊樂場的評論,而且繼續評價道:【我只希望這個遊樂場慷慨自由,沒有瑪麗蘇沒有在逃車禍現場】
屏幕前的光亮將江儼的臉龐點亮,褐眸中很是流露出一絲不屑與譏諷,務實又不切實際的幻想,願望本身就是矛盾的偽命題。
慷慨的主人怎麼會給你自由,自由都是給乞丐的。
忍不住想到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他忽然起了某些興致,在下面評價道:【呵,貪心者不配擁有自由】
江儼關閉界面,聽著公關們討論瀏覽人次、此次失誤對基金會信譽的影響、影響力指數,再次召開道歉會是否可行、直接壓熱搜覆蓋等等,他們嘰嘰喳喳吵得他腦仁嗡嗡作響,忍不住起身離開此地。
「出個可行的方案,不要讓我來聽這些廢話。」
他留下一句話離開座位,討論的聲音很快暫停了下,待他走出門的一霎那又開始熱鬧地響起來,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陽光與少年的投資已經定下,我們可以對相關細節進行改動,具體改動還要等策劃出來後才能進行。」
「崔護那邊還是聯繫不上,不過我們通過渠道打聽到了行程,他從發布會離開後就和謝忱少爺去了路易斯球場,之後又離開球場去了別處,接下來的行程還沒有打探到。」
江儼的腳步放慢了些,「哼,兩個人很搭,一個蠢一個裝,應該能玩不少日子。」
他臉上的譏笑很快被深思取代,手指捏著手機的一角轉了一圈,隨即又道:「查一查誰先約的誰,一起待了多久,還有沒有其他人。」
「新的病毒專家來了,需要見一面嗎?」
江儼蹙眉,有些煩躁地擺手,「等他們有突破之後再見面,那副以為自己最厲害的傻樣也只有受了挫才會順眼點。」
「崔護那邊有消息了嗎?」
手下抬眼驚訝地看著江儼,這才一分鐘不到,能查出來點啥?
看著他的表情,江儼輕哼一聲,像是在對他的工作效率表達不滿,隨即移開視線,撥通了魯學信的手機號碼。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希望我們各自安好,都能找到自己的真愛。」魯學信直接飽含真誠地祝福起來,令江儼直接掐斷了通話。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極端的噁心令他深呼吸了幾秒鐘,隨即將手機扔給助理,沉聲吩咐道,「魯學信曠工幾天的工資直接從績效裡面扣。」
看著手機果然被很快掛斷,魯學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繼續答道:「沒錯,我是單身。」
「……」顧遠攥緊了手掌,臉色霎時間陰下來,喉間像是擠出來似的艱難地咬出幾個字眼,「這就是你的答覆?」
看著顧遠暴躁卻強忍著顫動的眼睛,仿佛熱情的火山終於忍不住吐露炙熱的岩漿,要將他拆解入腹似的,魯學信感到有些發燙,喉結滾動了下,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痙攣地露出極大的笑意。
「等等呀!哥!哥哥!」他對著顧遠離開的身影追了上去,臉上用力地露出焦急和委屈,卻還是無法抑制地笑道:「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寶貴,但是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我真的是單身……」
跑起來就很難再夾著聲音說話,聽起來好像是太監一樣,他只好放開了喉嚨繼續道:「我和寶寶關係很好的,她也在祝福……」
「嘭!」
車門擦著魯學信的鼻子狠狠關上,車輛極快地遠離了他的視線。
顧遠有些頭疼地扶住額頭,強烈的厭惡與憤怒令他的疲憊也消失了似的,只剩下心臟處隱隱的幻痛。
就像是看到長滿黴菌的麵包渣和爬蟲就想要嘔吐一樣,他發覺自己無法面對無藥可救的東西。
「還好嗎?」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望著面色蒼白但儒雅清俊的顧遠,不由心生好感,他有些擔憂地安慰道:「弟弟皮就皮點,不用老管著他,犯了錯吃點虧就知道……」
「他和我沒有關係!」顧遠打斷司機,一陣嘔意湧上來,立刻捂住嘴避免自己失態。
寶珠不能和這樣的人繼續接近,她的真誠善良令她認為所有人都是真誠無害的。
但從一開始,他的判斷便是正確的。
反思了一下,找了找狀態,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小撲棱蛾子在四處碰壁,怎麼都不滿意,怎麼都不甘心,所以在暗處思考了下人生和走向,會更加用心準備接下來的劇情,最重要的是感謝大家的支持,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