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獄中嬌花

  第44章獄中嬌花

  聞嬌囂張得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而從來冷酷的章懷騁,這會兒倒是半蹲下身,神色不虞地收拾起了打翻的水果盤。Google搜索

  聞嬌不高興地指著水果盤:「要新的。」

  章懷騁應聲:「嗯。」

  鄂子羽的大腦像是被強迫放進了—60°的冰水裡,一陣尖銳的痛感之後,就是無邊冰冷的麻木。

  他木著臉彎下腰,把那捧花又撿起來抱在懷裡,聲音微微變了調:「監獄長。」

  「你有話就說。」

  章懷騁頭也不回。

  聞嬌也正低著頭,像是在看章懷騁手上收拾的動作。

  鄂子羽一低頭,只能看見他們倆頭頂的發旋兒,頓時更氣不打一處來。

  他在來監獄之前,也是天之驕子,從來只有別人向他表白被拒的時候。

  他好不容易遇上個自己喜歡的類型,又陪人養病,又給人疊紙玫瑰,還偷摸組織什麼體檢活動為見她一面,還出島去找好東西等著回來討好她了……

  鄂子羽越想,心底的嫉妒越是沖天而起。

  都快把他自己給撐爆了。

  章懷騁收拾好了果盤。

  聞嬌則站起身:「我去洗澡,黏糊……」她說著,皺了下鼻子,神色不快。

  鄂子羽心想,很少有人能擋得住她這樣的表情。

  章懷騁又拿出紙巾,慢慢擦過聞嬌的腿。

  鄂子羽心情一下又惡劣起來。

  是啊,章懷騁也一樣擋不住。

  反正現在輪不到他去給她擦。

  聞嬌拍開了章懷騁的手:「我走啦。」

  說著,她走向了臥室,推門進去。

  門很快合上,吞下了她窈窕的身影。

  她顯然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

  處處透出的信息,都如綿密的針,齊齊往鄂子羽那顆剛動了的少男心上扎。

  章懷騁起身,就正好瞥見他鐵青的臉色。

  如果說剛才沒有察覺,那麼現在章懷騁也察覺到了。

  鄂子羽一直不開口說話,又臉色難看……

  章懷騁將紙扔進垃圾桶:「你剛才的行為很不應該。」

  「哪裡不應該?

  遞花給聞嬌不應該?

  但這花本來就是為她準備的。

  你忘記在晚會上我送過她紙玫瑰了嗎?」

  鄂子羽嘴角往下沉:「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去看晚會,是我主張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也會去。」

  章懷騁冷淡地打斷他。

  「什麼?」

  「她演奏用的豎琴,是我的。」

  鄂子羽更怒不可遏:「所以那時候,你們就有關係了?」

  「沒有。

  但因為是她,所以我才會出借豎琴。」

  章懷騁說完,就又恢復了冷漠的姿態。

  這樣的話,是他以前絕不會說的。

  其實別提說出口了,在那個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抱著什麼樣的想法。

  但這個時候,章懷騁不吝嗇去告知情敵,他同樣早就看中她了。

  沒有鄂子羽看上,他就應該拱手讓人的道理。

  鄂子羽迅速冷靜下來:「……是,是,我早該想到的。

  如果不是你心裡存了點意思,就算我鼓動你,你也不會早早去晚會,更不會出現在體檢現場。」

  鄂子羽的心情頓時惡劣到了極點。

  他做事絲毫不遮掩,於是以為一切都穩穩噹噹,結果臨到最後被人抄了老窩。

  「當監獄長就是比做醫生更好,早知道……」

  「早知道,你也做不了監獄長。

  你家裡不會同意。」

  鄂子羽固執地認為,章懷騁之所以能和聞嬌勾搭上,不過是靠監獄長的身份,和囚犯來往的機會更多。

  鄂子羽搖頭:「好,就算我不和你爭監獄長的位置,你也攔不住我。」

  「你哪裡來的信心?」

  鄂子羽開始睜眼說瞎話,反正這時候誰也不能承認在聞嬌面前連個姓名都沒有:「……她住院的時候,是誰照顧她的?

  我和她共處了至少七天。

  沒有別的護士、病人,只有我和她。」

  章懷騁眸底的顏色有了變化,變得幽深起來:「我和她共處一室了不止七天。

  還得加上夜晚。」

  這句話帶了明顯的黃色暗示。

  鄂子羽手上一用力,抓爛了玫瑰花束外面包裝的彩紙。

  玫瑰花刺扎入了他的指間,他也渾然不覺。

  「你應該識趣。」

  章懷騁毫不留情地道。

  鄂子羽面色陰沉。

  他們都出身極好,不論是在監獄外,還是在監獄內,都是天之驕子。

  強勢和霸道,平時不顯露,但卻早早刻入在了骨血里。

  誰也不會輕易讓步。

  又過了幾秒鐘,鄂子羽才輕笑出了聲:「見過了星月的光輝,誰還會去追逐螢火之光?」

  「你要做撲火的飛蛾,我不攔你。」

  「飛蛾撲火不是趨光焚身,而是為了借光辨清方向。

  我已經找准了方向,當然不會做出自己焚身的蠢事。

  監獄長你生物沒學好。」

  聞嬌抵在臥室門框內,聽著他們如小學生吵架一樣,你我來回大戰了數個來回,互相將對方氣了個半死,誰也沒有贏得勝利。

  她換回了自己已經洗乾淨的囚服,慢吞吞地拔腿朝門邊走去:「你們慢慢聊,我該回八號監室了。」

  章懷騁一怔,乍然從憤怒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他攥緊了手指,皮手套上都顯現出了一點點因為過分用力而攥出來的細紋:「為什麼回去?」

  「我是囚犯呀,囚犯就應該住在八號監室。

  現在兇手已經被處置,您在懲罰過我和劉婉之後,該放我們回去了。」

  聞嬌回頭,輕笑著說。

  她眉眼間滿是放鬆,顯然沒把這樣的分離放在眼裡。

  章懷騁壓根就不記得劉婉是誰。

  他也早忘了自己怎麼把她扣起來的。

  他抿緊了唇,眸色更加幽深。

  他甚至想問她,是因為鄂子羽的出現影響了你嗎?

  他更想冷冰冰地回絕她,不行。

  但他更想竭力對她溫柔一點。

  他咬住了牙關,俊美的面容籠上了一層慍怒之色。

  聞嬌的齊耳短髮又長長了一點,她歪頭輕輕地笑,更加少女感十足,一點笑,直直往人心上最柔軟的地方戳。

  「就算我回了八號監室,我也可以經常來這裡呀。

  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像偷情。」

  鄂子羽死死咬住了牙,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墨。

  他甚至有種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裡的荒謬心酸感。

  (任務5:讓鄂子羽對你又愛又恨)

  (完成度:4/5,3/5)

  而章懷騁的手指繃得更緊了,連帶他的脊背都繃緊了。

  是……

  是刺激。

  但是……章懷騁很快掙脫了這個語言陷阱:「如果建立起來戀愛關係,怎麼算是偷情?

  我不需要這樣尋求刺激。」

  聞嬌都驚訝了。

  這兩個人,一個恨值瘋狂上漲,愛值卻死活不掉。

  另一個簡直像是初談戀愛的青澀少年,牢牢把持著這段感情,連刺激都不想找。

  聞嬌抿了下唇,覺得自己還是得下劑狠藥。

  她抬眸,慢悠悠地道:「那多無趣啊。」

  她從未打算就此依賴章懷騁。

  睡上那麼幾覺也就夠了,不見得再睡下去,進度條就能從21跳到22。

  最後的那麼一點,總是最難漲的。

  無趣嗎?

  章懷騁驟然沉默。

  他的年紀和冷漠的內心,讓他這個人變得很無趣?

  鄂子羽憋不住發出了輕快的一聲笑:「……我不無趣啊。

  我多有趣。」

  章懷騁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聞嬌扭頭掃了鄂子羽一眼:「……如果送花也算是有趣的話,唔,那麼天底下絕大部分人都是有趣的。」

  鄂子羽沾沾自喜的表情一秒破滅:「……」

  章懷騁的臉色卻也沒能好看起來。

  因為他連那絕大部分人都比不過。

  「我真的該走了,不然又要錯過午餐了。」

  聞嬌說。

  鄂子羽卻飛快地道:「那我帶你去做有趣的事。

  今天運送物資的遊輪過來了你知道嗎?

  你上過大遊輪嗎?

  我帶你去看。」

  是個不錯的主意。

  章懷騁立馬冷酷無情將之據為己有了:「我帶你去看,鄂子羽根本做不了主。」

  「章懷騁我靠你大爺。」

  鄂子羽氣得跳腳。

  聞嬌勾唇笑了下:「好呀。」

  章懷騁悄然鬆了口氣,他打了個內線電話出去:「嗯,組織囚犯搬運遊輪上的貨物。

  允許駛入港內。

  十分鐘以後處理好,我現在過來。」

  他打完電話,就走上前牽住了聞嬌的手。

  章懷騁拉著聞嬌走出辦公室。

  門外的獄警察覺到動靜,立刻扭頭來行禮。

  同一時刻,聞嬌掙開了章懷騁的手。

  章懷騁撈了個空,臉色頓時冷了冷。

  他抓不住她。

  章懷騁腦中驀然生出這樣的認知。

  章懷騁心情也極度惡劣,但他還是吩咐獄警去將那個什麼劉婉放出來,然後才帶著聞嬌走出監獄的重重關卡,來到了惡魔島的港口。

  一路上,暢通無阻。

  要不是聞嬌有點完美主義傾向,非要把任務點刷滿才覺得舒坦,現在她就能利落地解開章懷騁腰間的槍套,拔槍、打人、上遊輪……要知道以她現在站立的位置來看,她差不多都越獄成功一半兒了。

  遊輪上的人上上下下,搬運著新鮮的水果和蔬菜,還有許多酒水,甚至還有各國的零食。

  章懷騁還招手叫來一個獄警,讓他現場開了一個水果罐頭,然後章懷騁接過來,這才遞到了聞嬌的手邊。

  獄警們乃至是那些勞工,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現在還興監獄長對囚犯低頭示好的嗎?

  然後更令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聞嬌抬手推開了水果罐頭:「防腐劑的味道,不愛吃。」

  章懷騁只好轉手給了一邊的預警。

  這個水果罐頭是華國生產的,其實味道相當好。

  別說是華國獄警了,就算是其他國家在這裡當獄警的人,都忍不住愛這個口味。

  獄警快樂地享用了。

  快樂之餘,才覺得監獄長和這個八號監室的囚犯,好像關係不太對勁。

  等其餘囚犯陸續被帶到現場,他們也看見了這一幕。

  「聞嬌被放出來了?」

  「也不知道這幾天受了什麼罪。」

  埃德蒙聽到這裡,嘴角冷漠地往下一拉。

  她沒有受罪。

  埃德蒙幾乎一眼就能瞥見,往日神態冷漠的監獄長,這會兒眉眼間透出的那麼零星半點的歡愉。

  聞嬌扭頭,發現其他人開始搬箱子了。

  「我也去搬吧。」

  聞嬌咂咂嘴。

  章懷騁這會兒卻變得不好說話了,他不容拒絕地扣住了聞嬌的手腕,將人帶上了遊輪。

  聞嬌看似不經意地掃過遊輪內部,但卻將每一處細節都印在了腦子裡。

  她徑直走到了船長室。

  船長室內貼著「操作規範守則」,聞嬌也都一掃記了下來。

  「聞嬌怎麼跟著監獄長走了?」

  有人驚訝地問。

  埃德蒙冷聲道:「迫於淫威吧。」

  「?」

  因為人手不夠,船長、舵手等人都在外面的甲板上站著指揮。

  船長室內空無一人。

  聞嬌坐在了舵手的位置上:「……真有意思?」

  她扭過頭問章懷騁:「你開過船嗎?」

  章懷騁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自我羞愧:「……沒有。

  我只開過飛機。」

  但在這點自我羞愧之後,章懷騁的腦中突然無師自通地生出了點「有意思」的想法。

  他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變化。

  但手卻反扣上了船長室的門,並且加上了保險栓。

  他踩著軍靴,緩步走到了聞嬌的身邊,然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樣有意思一點了嗎?」

  章懷騁戴著皮手套的手摩挲過她的面頰,又輕輕揉了下她的唇,將她的唇揉得更見緋紅。

  陽光灑滿海面,大部分都透過了玻璃,籠罩在他們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的唇更顯得瑩潤。

  他低頭咬了咬她的唇,解開了她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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