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我與惡鬼

  第21章我與惡鬼

  聽見傅昊的聲音,座椅上的傅老先生有了一點反應。Google搜索

  他緩緩抬頭,看向了聞嬌。

  房間裡,一片死寂。

  「能開燈嗎?」

  聞嬌出聲。

  傅昊頓在了那裡。

  聞嬌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朝開關的附近走過去:「燈不夠亮,我看不清。」

  就在聞嬌摸上牆壁開關的時候,傅昊同時伸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掌就貼在了聞嬌的手背上,觸感冰涼,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溫度。

  傅昊按著她的手背,動作親昵,就這麼輕輕一用力……

  「啪」,房間內變得更明亮了。

  傅老先生都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微眯起了眼。

  聞嬌輕笑一聲:「這樣就好多啦。」

  傅昊抓住了她的手背沒有鬆開。

  燈光點亮了房間的同時,也點亮了聞嬌的眼眸,一眼望過去,她的眼底像是盛滿了星火。

  傅昊跟著微眯起眼,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是喜是怒:「現在看清了嗎?

  你怕不怕?」

  說不怕,顯得太假。

  聞嬌環視一圈兒。

  遺像更清晰了,照片裡的頭髮絲兒都根根分明。

  她眨了下眼,似是在確認自己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

  然後她伸出了另一隻手,朝傅昊伸了過去,她說:「有點兒怕。

  你讓我摸摸……」

  傅昊一下子被她的聲音釘在了那裡。

  他看著她伸手,落在了自己的胸口,纖細白皙的手指就這麼在他胸口按了按、摸了摸,像是在判斷他有沒有心跳,可又像是一種無形的挑逗。

  傅昊一下子就不行了。

  他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恨不得把她拉到懷裡。

  她連晉天豪都能眼瞎看上,也許……也能喜歡上他呢?

  畢竟她那麼與眾不同、獨闢蹊徑。

  聞嬌擰起眉,不高興地道:「你攥疼我了。」

  傅昊知道她的脾氣,說不舒坦那就是不舒坦,你要再硬著來,她就真發火了。

  於是傅昊想也不想就鬆了手。

  聞嬌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燈光下,她的表情顯得更加真實生動了。

  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什麼身份,是人是鬼。

  她全憑自己開心。

  她可以為了查探他,就貿貿然伸出手來碰他。

  也可以因為不高興,就這麼甩開他。

  傅昊抿了下唇,看著聞嬌的目光變得更加炙熱了。

  而聞嬌正慢悠悠地說出自己的判斷:「……我摸你,你都不會心跳加快的嗎?

  啊,那果然是死了。」

  傅昊:「……」

  他忍不住笑了笑,說:「那你再重新摸摸。」

  「算了,本來像是我占你便宜。

  但摸著摸著,又好像你占我便宜。」

  聞嬌不高興地撇嘴。

  傅昊嘴角的笑容卻更濃厚了,他又抓住了聞嬌的手,重新往自己的胸口按了按。

  他的胸腔里,心臟慢慢又恢復了跳動。

  這太神奇了。

  聞嬌疑惑地出聲:「你是死是活?」

  「死了,但還有一口生氣,也能活著。」

  傅昊大大方方地答道。

  她都不在意,他又有什麼見不得人呢?

  聞嬌掙脫了他的手,快步走到了靈位前。

  她微微躬身,伸手去碰了碰牌位,然後再抬手戳了戳傅昊的遺像。

  「傅大少原來這麼厲害……」

  「嗯?」

  傅昊微微怔忡地看向她,一時間沒明白,為什麼到了這樣的時候,她還能夸自己。

  聞嬌指著遺像里的人:「……勳章很多。

  可不厲害麼?」

  傅昊胸口一悶,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只覺得再沒有比聞嬌能更叫他心動的人了……

  傅老先生慢吞吞地掀了掀眼皮,也跟著露出一點笑容來,說:「厲害的,厲害的。

  昊昊厲害的。」

  傅昊轉身看向那面掛著絲絨布的牆:「都掛在那裡了。」

  聞嬌一早就看見了,但這會兒還是模樣驚奇地走近了,抬手抓了兩個下來把玩了一番:「我還沒有親眼見過、摸過這個東西。」

  「你喜歡可以送給你。」

  傅昊說。

  聞嬌搖了搖頭,只是慢慢地梭巡過了他所有的獎盃、獎狀、勳章……

  傅昊就這麼看著她的動作。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的時候,他就會感覺到極大的滿足!

  如果這些死物,在這樣的時候還能起到取悅她的作用。

  那可真是太好了!

  聞嬌花了半個小時才轉完。

  她看了一眼手錶,手錶上的時針停滯不動了。

  聞嬌就乾脆問了傅昊:「現在幾點了?」

  「傍晚七點半。」

  那她在床上躺了不止半個小時啊。

  看來在這裡,她都差點被模糊了時間概念。

  聞嬌點點頭,說:「你現在這樣,還能開車送我回家嗎?」

  「當然能。」

  「那我們走吧……算了,不回聞家,你送我回酒店吧。」

  聞嬌說著就走了出去,而傅昊幾乎是本能地跟了上去,完完全全成了她的司機。

  別墅里還是光線昏暗,周圍不見別的什麼人。

  聞嬌視線轉了轉,才發現這棟別墅里的窗戶,幾乎都用遮光布封起來了,以確保外面的光不會透進來。

  等走到了別墅門口,別墅外的月光這才漏了一點進來,灑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聞嬌直接了當地問:「你算是什麼樣的鬼?

  很厲害的那種嗎?」

  傅昊笑了下:「厲鬼。」

  「會怕太陽嗎?」

  「不會。」

  「哦,那是很厲害了。」

  「那你是怎麼死的?」

  聞嬌下了一級台階,問。

  「我也不知道。

  如果一個厲鬼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它就會煙消雲散了。」

  「啊?

  不是被叫出名字,它才會煙消雲散嗎?」

  「你說的那是《招魂》的劇情。」

  「哦。」

  聞嬌頓了下,「不好意思,不太懂你們做鬼的。」

  傅昊胸口被滿滿的愛欲填滿了,他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將聞嬌塞了進去,然後彎腰給她系安全帶,他恨不得親吻她。

  但他忍住了,只啞聲道:「沒事,以後就懂了。」

  聞嬌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說:「可我膽子比較小的,以後不許嚇我。」

  不僅膽子小,還記仇呢。

  傅昊心說。

  他嘴角一勾:「當然不會。」

  嚇住了她,她會記一輩子的仇。

  他就再也別想她喜歡他了。

  而且像恐怖片裡那樣的厲鬼形象,太醜了。

  丑到他自己都不想用。

  大概是丑到會打一輩子光棍的那種丑吧。

  傅昊開車把聞嬌送回了酒店。

  聞嬌想了想說:「傅老先生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有傭人。」

  傅昊那張顯得陰森森的面龐,竟然緊張了一下。

  他的喉頭哽了哽,低聲問:「怎麼了?」

  「酒店不是鬼故事頻發的地點嗎?

  我又是一個人住總統套房。

  空得厲害。」

  聞嬌擰眉:「你……要不留一晚?

  明天我就不怕了。」

  傅昊整個鬼都要高興炸了。

  他的嘴角瘋狂上揚:「好。

  但是有我在,你不會更怕嗎?」

  聞嬌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厲鬼嗎?

  不是特別厲害的那種嗎?

  那其它鬼應該會怕你吧?」

  傅昊點點頭,眼底放著亮光:「有道理。」

  他跟著她進了酒店,渾身都喜氣洋洋。

  聞嬌飛快地作出了判斷。

  很好,沒有黑化傾向。

  裝是不可能裝出這麼傻樂的樣子的。

  等進了房間,聞嬌甚至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把這個副本的boss弄在身邊,那她在這個副本,豈不是天下無敵?

  聞嬌晃了晃頭,將這種大反派的想法從腦子裡驅逐了出去。

  她很快讓人送了食物來,一人一鬼對著吃完了飯。

  然後聞嬌就洗洗睡下了。

  傅昊守在她的床邊,不自覺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臉。

  她睡得很熟。

  她是真的不怕他,也根本不在乎他是人是鬼。

  傅昊笑了笑,就在附近的沙發上睡下了。

  第二天,聞嬌睡到了大中午才起。

  傅昊也就這個時候才起來,等盯著她吃完早餐。

  看她臉色紅潤,沒有一點異狀,他才去了公司。

  走之前,他還沒忘記和聞嬌說:「如果有任何問題,立刻給我打電話。」

  他甘願做她的司機,也甘願做她的保鏢。

  這也還是傅昊頭一回察覺到,做個厲鬼,原來還有這種妙用!

  他能給聞嬌鎮宅!

  傅昊走了之後,聞嬌翻出了手機通訊記錄。

  晉天豪的先略過,她給陳年回了個電話。

  ……

  陳家別墅。

  劉婉臉色煞白地和馮輕輕對視了一眼:「你收到了嗎?」

  馮輕輕艱難地動了動唇:「收到了。」

  到這一刻,馮輕輕才不得不確定,劉婉之前說的都是真話。

  晉天豪、傅昊等人,的確很難攻略。

  馮輕輕甚至心底升起了一絲後怕。

  如果她在攻略完成的那一剎,收到了新的提示,會怎麼樣……晉天豪、傅昊已完成「厲鬼的轉變」……厲鬼……他們會殺了她嗎?

  「聞嬌現在還活著嗎?」

  馮輕輕顫聲問。

  「……不知道。

  但我們可能會死。」

  劉婉也微微顫抖。

  臥室門被推開。

  助理推著陳年進來了,陳年掃了她們一眼,笑了下:「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說:「晉天豪點名要你。」

  他指了指馮輕輕。

  馮輕輕頓時面上浮現喜色:「真、真的嗎?」

  晉天豪對她還抱有舊情?

  陳年卻看著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僵硬冷漠的笑:「你猜。」

  劉婉的臉色頓時更白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太了解陳年了。

  陳年雖然是在笑,但口氣淡漠、森冷,看向她們的目光像是在看螻蟻、塵土。

  他的眉毛微微擰起,嘴角繃緊。

  他很不高興。

  劉婉閉了下眼。

  完了。

  也就馮輕輕這蠢貨還相信有迴旋的餘地。

  她知道有一些世界,是很容易讓玩家全軍覆沒的。

  但她沒想到,她竟然終於也遇上了這麼一回!

  馮輕輕的眼淚流了下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陳少……」她哭得梨花帶雨地看向了陳年。

  陳年眼底的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

  馮輕輕更慌了。

  面前的少年年紀不大,但卻讓人猜不透。

  然後陳年的手機鈴就響了。

  「少爺,聞小姐的電話。」

  助理彎下腰,遞出了一支手機。

  陳年緊緊抿了下唇,臉上竟然顯露出了一絲明顯的不快:「她不是不接我的電話嗎?」

  助理:「……可能,可能昨天剛好聞小姐在忙?」

  陳年更加不快了:「忙?

  和誰忙?

  和晉天豪?」

  陳年眼底露出點點冷意。

  助理怕他,連忙道:「那電話掛斷……」

  陳年更更不快了:「拿過來。」

  助理呆了下,遞出了手機。

  陳年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手機上來電顯示閃爍,很快就暗了下去。

  陳年臉色一沉,眉梢眼角都染上了陰鬱森冷的色彩。

  他飛快地按亮了屏幕,回撥了過去。

  聞嬌很快接了電話。

  「餵。」

  面對手機的陳年好像又變了一個人,他的口氣慢慢緩和下來,甚至是堪稱溫柔的。

  眉眼間的陰沉味道,都驅散了大半。

  這一幕看上去簡直是荒謬的!

  陳年整個人竟然好像籠在了陽光里一樣。

  這通電話很短。

  劉婉和馮輕輕只聽得見陳年對那頭說:「昨天想請你到家裡吃飯。」

  「不,當然還有順便聽一聽故事。

  你不想聽嗎?」

  「好。」

  「你吃什麼?」

  劉婉艱難地動了動發麻的手腳。

  原來……聞嬌沒死。

  不僅沒死,她還依舊遊刃有餘。

  能在和晉天豪、傅昊周旋之後,繼續和陳年玩兒。

  再看看陳年的態度……

  哦,原來他生氣,是因為聞嬌昨天沒有接他的電話。

  劉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點諷刺的笑。

  他們都小看她了。

  馮輕輕這會兒也抬起了朦朧的淚眼,怔怔看著陳年,隱約明白了聞嬌到底甩開了她多少條街。

  馮輕輕被眼淚覆蓋住的那張臉,泛著青。

  她竟然真的比不過聞嬌……

  當天傍晚六點鐘,聞嬌抵達了陳家。

  和之前一樣,兩個人坐在一塊兒先吃了晚餐。

  椅子也還是陳年動手拉開的,飯桌上的湯也是陳年盛給她的。

  這種小動作並不會耗費陳年太大的力氣,但卻讓陳年從中找到了樂趣。

  他喜歡親力親為地哄聞嬌,並漸漸沉溺其中。

  等吃完了飯,傭人們拿來了飯後水果。

  聞嬌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涼。

  她轉頭朝樓上看去,就見樓梯的拐角處,探出半個身子。

  那半個身子像是隨時要從樓梯上摔下來一樣,這人冰冷地看著她。

  聞嬌不慌不忙,和那人對視了一眼。

  她卻從他的眼底看見了一點害怕的情緒。

  「那是陳老先生?」

  聞嬌指了指那裡。

  陳年跟著朝那裡看過去。

  陳父嚇得一抖,飛快地上樓不見了。

  聞嬌仿佛來了興趣,她笑著問:「今天我能上樓看看嗎?」

  「當然可以。」

  陳年示意傭人收拾桌面,然後就陪著聞嬌乘坐別墅內的電梯,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里的燈光是昏黃的,牆壁上掛滿了人物肖像的油畫。

  油畫裡每一個人,好像都正盯著從走廊走過的人。

  聞嬌想要查探二樓,當然得想辦法支開陳年。

  她慢吞吞地在走廊里走了幾步,問:「你們家很喜歡買畫?」

  「我爸以前喜歡。」

  「我也喜歡畫……你們家還有別的藏品嗎?

  我想看。」

  聞嬌的資料里,的確寫著她喜歡畫。

  昨天還和傅昊去看畫展了呢……陳年不快地想。

  現在她要來他這裡看畫,又怎麼會有拒絕的道理?

  陳年:「好,我帶你去。」

  聞嬌搖頭,一副頤指氣使的派頭:「我要吃甜瓜。」

  陳年頓了下,歪頭看她,他兩眼都微微眯了起來,似是和她心意相通的樣子,問:「要我親手切是嗎?」

  聞嬌點頭。

  助理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您還真拿我們少爺當服務生使喚呢。

  又是給拉椅子,又給盛湯夾菜,還要負責給講故事。

  現在更荒唐了,吃個瓜,都得我家少爺去切。

  我家少爺有多不方便,您心裡沒有一點逼數嗎?

  陳年霎地一笑:「好。」

  他看向助理:「你陪聞小姐去。」

  說完,陳年的眉眼沉了沉,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助理:「聰明一點。」

  助理:「……」

  助理抖了抖,趕緊開口:「是……」

  然後陳年就自己操縱著輪椅,朝電梯的方向返回了。

  畢竟廚房在一樓。

  助理看著這一幕,腦中升起了一點麻木。

  好吧。

  早就該知道,椅子都拉了,故事都講了,還差切個瓜嗎?

  助理帶著聞嬌往前走,他們漸漸走到了走廊的中部。

  助理指著面前一扇門說:「這裡是專門的儲藏室。」

  聞嬌卻看向了更遠的那一扇門。

  那扇門很久沒被清潔過了,門上都覆了一層灰。

  在走廊里顯得和其它房間格格不入。

  聞嬌大方抬手一指,問:「那是什麼地方?」

  助理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聞嬌又問:「不能說?」

  助理這才為難地開了口:「那裡是少爺成年之前居住的臥室,現在少爺已經搬到三樓住了。」

  他不想得罪聞嬌,畢竟陳年走之前,特地冷冰冰地告訴他,要聰明一點。

  聞嬌直接拋下了儲藏室,她大步走到了那扇門前。

  「別動!」

  陳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聞嬌扭頭,陳父看著她的目光驚悚極了。

  「既然很久沒住人了,那我能看嗎?」

  聞嬌一手觸上了門,一邊回頭去看助理。

  助理卻僵在那裡,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

  周圍驟然寂靜了下來。

  只有陳父驚恐地看著她。

  下一刻,陳父動了。

  他撲上來就要去抓她。

  聞嬌乾脆利落地壓下了門把手,門打開,她閃身進了門。

  門板很快就合上了,將陳父擋在了外面。

  陳父聲嘶力竭的聲音隔著門板都傳遞進了聞嬌的耳朵里:「啊啊……別動……啊啊……年年……不要……」

  聞嬌暫時屏蔽掉了陳父的聲音,她開始打量這間房。

  她沒有打開屋裡的燈,月光照進來,照亮了地板。

  地板上留著早已經凝固的褐色血跡,大片大片,跟潑墨潑上去似的。

  可慢慢地,那些凝固的血跡重新流動了起來。

  它們由褐轉紅。

  很快,聞嬌觸目之處,都是一片鮮紅。

  她順著血的痕跡,找到了不遠處的那張大床。

  她走到床邊,發現床上有更多的血。

  那些血將床單都浸透了,可以想像得到,一個人如果死在上面流了這麼多的血,那死相該有多慘烈。

  聞嬌果斷轉身,打開了燈開始在房間裡翻找。

  燈打開之後,那些血跡也沒有消散,反而在眼底印得更加清晰了。

  但聞嬌壓根不管這些,她走到了書桌前,發現那裡擺了一個火盆,火盆里有很多燒剩下的紙。

  不是紙錢,是紙。

  聞嬌捏了一點殘缺的紙片出來,從上面發現了很多凌亂的字跡:「我錯了……年年……我不該……饒了我……」

  同一時間,門外的陳父用他破鑼一樣的嗓子,嘶啞又悽厲地喊著:「我錯了……年年……我不該……饒了我……」

  聲音和文字合為一體。

  毛骨悚然。

  聞嬌面無表情地將紙片放回去。

  (你的任務11:找到陳年的頭。

  )

  (是否接下該任務?

  )

  聞嬌:「……」

  哦,難怪那麼多血。

  聞嬌抿了下唇。

  她拉開抽屜,又從抽屜里找到了一本日記,還沒等她翻開。

  門外陳父的聲音戛然而止……

  就在這個時候,劉婉和馮輕輕同時又收到了遊戲的更新提醒。

  (晉天豪、傅昊、陳年已完成「惡鬼的轉變」。

  )

  (任務對象將產生隨機黑化。

  )

  (副本難度由S升級為SS級。

  )

  劉婉猛地攥緊了袖子,瞪大了眼。

  竟然又一次……升級了?

  馮輕輕也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她們就在這裡!

  就在陳年的眼皮子底下!

  她們要死了嗎?

  緊閉的門開了。

  聞嬌扭頭看過去,陳父跪伏在地上,他自己扼住了自己的喉嚨,所以再沒有聲音發出。

  他一頭白髮凌亂,看上去狼狽又難堪。

  而陳年就在他的身邊,仍坐在輪椅上,手裡還端著一個果盤,他問:「還吃嗎?」

  陳年的腦袋旁,浮現了遊戲面板:

  (你的任務12:殺死該副本boss陳年,是否接下該任務?

  )

  陳年又說:「很甜的。」

  聞嬌點了下頭:「吃。」

  幸好啊,腦袋還在。

  不然還真有點嚇人,連吃瓜都要吃不下。

  月光下,陳年滾動著輪椅慢慢朝聞嬌靠近,他微微一笑,仍是翩翩少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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