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四散
回到災難世界後，雷吾、震爆、甜甜者等人，仍然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怦怦狂跳。
被一位大守護者追擊的感覺，也實在是太刺激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們又紛紛忘記了陳默究竟是依靠什麼手段與這位大守護者對抗的，仔細回憶後總感覺事情充滿了矛盾，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此都紛紛皺了皺眉。
幾乎虛脫的陳默，正在大口喘息。
「呼哧，呼哧，這就是大守護者啊。」
他的本體還好，關鍵是混沌分身，實在是到極限了。
而以他現在的強度，總算是通過混沌分身，對於六級大守護者的強度稍稍有所了解，一般狀態下的大守護者倒好說，平時可以說是非常弱小，還有無法離開母界的特性。
然而他們的戰力卻可以跟隨世界之力的起伏而變化。
當世界之力逐漸走向沸騰時，大守護者們幾乎擁有了媲美神級生物的強度，雖然每個大守護者的強度因人而異會稍稍有所變化，但以陳默的角度判斷，以逐夢世界的這位大守護者為例，如果用數據的方式表達，其巔峰時期的攻擊強度恐怕已經輕易突破了五萬點傷害。
這並不是說其真身強度增幅了上百倍，而是因為世界之力的增幅太恐怖了。
這就類似於當初混沌分身一口氣掌握了過於強悍的能量，不得不大肆消耗一番。
這是因為真身之力是有極限的。
這種能力對於四級、五級、六級生物來說，可以算是一種增幅，一種自保能力，但對於七級以上的生物而言，真身更像是一種工具，輔助他們掌握法則之力，隨便展露真身反而會暴露弱點。
「它的真身強度，最多也就增幅了二三十倍，許多天災君主的真身之力恐怕也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若只是以真身形態對抗，大聖形態的混沌分身增幅至少達到了三十倍以上，根本無所畏懼，但世界之力的加持下實在是太強悍了，相較之下，大聖對於法則特性、世界之力的理解，明顯要差了不止一籌，根本無法與之正面對抗。」
回想到世界之力沸騰期時那位大守護者的強悍，陳默仍不禁一陣後怕。
凡事有利有弊，這便是六級生物形態的缺陷。
混沌分身晉升為大聖形態後，對於各種法則之力的感悟必將遠遜於大守護者形態，甚至很可能也遠不如其他的六級生物形態，但好處在於擁有極高的真身強度，屬於上限低、下限高、較為穩定的類型，一旦現身必將引起附近世界之力排異，被大守護者所克制。
以這條路線晉升魔神、凶神強擁有莫大的好處，也非常適用於次元生物。
只是想要以這種形態晉升神級生物，難度也著實不小，如果說擊殺一位處於世界之力沸騰期的大守護者難度為10的話，那麼強行將沸騰的世界之力熄滅，難度則至少達到了30以上。
「看來短時間內應該沒有辦法一口氣突破六級生物局限了。」
暗中惋惜的同時，他也不由得想到了苦惱河君主，竟能夠從五級天災君主層次一口氣提升至那種程度，著實不可思議！
而在這背後，她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呢？
夜晚。
陳默、甜甜、嚀嚶、大叔、震爆者、雷吾六人坐在荒漠沙灰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直持續到了深夜，眾人都有了幾分醉意，原本的歡聲笑語，也突然變得沉默起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首先起身的竟是震爆者。
他向陳默伸出了拳頭，以自我鼓勵的姿態道：「旅者，謝謝，我一定會再次追上你的腳步。」
陳默同樣伸出拳頭，與之碰拳。
「加油！」
相視一笑，無需多言，震爆者向其他人點頭致意後，率先離開聚會。
「小心仙靈之力。」
陳默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化為了喃喃。
接下來是雷吾，他灑脫道：「沾了你的光，多謝了，否則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積累如此龐大的時空錨點，醞釀這些時空錨點，不是短時間內能夠一蹴而就的，下次見面的時候，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位天災領主了，哼哼。」
「黑蓮區等待你的加入。」
陳默以玩笑口吻回應，目送雷吾朝著另一個方向離去。
接下來是旅行團小隊的四人相視一笑，只是這笑容的背後，似乎只有大叔是發自內心，他難得地喝了這麼多酒，顯然已經徹底醉了，竟是就這般直接躺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不用管我了，一會兒你們自己離開吧，等我明天醒來後會自己離開的，終於可以擺脫這種疲軟困境了，哈哈哈哈……」
三人相視，不由得再次笑了起來。
隨即嚀嚶與甜甜對視後，猶豫許久的嚀嚶率先開口道：「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裡，不知道該不該說，但現在如果不說的話，我怕以後就很難再說出口了，我要準備嘗試脫離災難世界了，不僅僅是脫離災難世界，更要脫離永夜邪神的數據權柄，我必須要這麼做！」
說到最後，她竟是有些歇斯底里，痛苦悲憤。
「你打算怎麼做？」
陳默沉聲問道，對方早有預兆，他心知肚明。
「我需要先利用琳達的錨點強制脫離災難世界，再通過古代玄靈世界天庭打開的人類世界群落與舊日世界群落之間屏障遺蹟，尋找殘餘的裂縫，只要我還沒有晉升天災領主，就肯定能夠找到能夠支持我穿梭的縫隙，既然我們這邊殘留了大量舊日世界群落中的世界，那麼舊日世界群落中也肯定有許多古代的人類世界流落過去，只要到了那裡，就算是永夜邪神，也肯定無法再感知到我。」
說到最後，她猛地起身，似乎是不再猶豫。
她看向陳默、甜甜和半睡的大叔道：「六位古代邪神除了已經隕落的死咒邪神外，其他人很可能都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天災邪神了，我時常能夠聽到永夜邪神的詭異囈語，就像當初我接觸那枚灰燼魔胎時一樣，這種感覺隨著災難世界沸騰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強烈了，那種感覺……它不是要吃了你，而是同化你，比魔神的基因奪舍更加徹底，從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角度全方位融合，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感覺身體上總是會包裹著一層滑膩的油脂，成為它的一部分。」
說到最後，嚀嚶竟是在顫抖，她在恐懼，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瘋狂，陳默、甜甜、大叔從來沒有見過他會這樣。
大叔也從半醉半醒的狀態重新坐了起來。
說完了這一切後，她劇烈喘息著，好似得到了解脫，悽厲慘笑。
「曾經我甚至懷疑自己也許是個機械生物，不該生活在這裡，被人類的汗漬、體液包裹，充滿了粘滑噁心的感覺，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才終於擺脫了這種感覺，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這並不是我的感覺，而是源自於她，數據權柄對於災難世界而言，也許是一種污染，災難世界也許在上個紀元就已經死了……」
說罷。
嚀嚶的身影竟是在三人的面前漸漸消失了。
三人怔怔許久沒能說出話來。
大叔再次躺下沉沉睡去，甜甜竟是陪著陳默安靜地坐著，維持著篝火，直到能量石耗盡後，無情影月漸漸落下，她才緩緩站了起來，努力微笑道：「頭兒，我要去繼續收集原罪碎片了，之前我曾再次探索過原罪之陽遺蹟，發現了其他的秘密，嚀嚶姐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確認的是，上一個紀元的災難世界並不只有邪神，所以嚀嚶姐的恐懼也許並非沒有緣由。」
「嗯。」
陳默的心情有些沉重，一時間心亂如麻。
「六位古代邪神，只有死咒邪神沒有融合灰燼禁忌了，如今他已經隕落，這個世上恐怕沒人……不，也許還有一個人能夠給我們答案。」
在甜甜詫異的注視中，陳默緩緩道：「真理邪神，她很可能知道一些。」
甜甜聞言，點了點頭，但心中卻更加失落。
她多麼希望對方能夠詢問自己在遺蹟中又發現了什麼，自己在他的心中的位置顯然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她從未感覺自己會如此的脆弱敏感，只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要哭出來。
但她不想讓陳默難堪，最終只是轉過頭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陳默在原地呆坐了許久後，才終於嘆了一口氣，又向篝火加了幾塊能量石後，朝著黑蓮城方向飛去。
……
黑手真君的存在，在災難世界原本只有很少一部分邪神、守護者、君主知曉。
但他卻在臨死前，做了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霎時間。
整個災難世界都沸騰了。
無時之心的背後，代表了至少三個詞條完全相同的法則。
他通過永夜邪神的數據權柄，將自己所知曉的無時之心秘密烙印在了混沌契約中，只要能夠殺死舊日真理邪神，就能夠獲得混沌契約的秘密，這不僅讓眾多天災君主、天災邪神大吃一驚，甚至讓作為盟友、正遠在歸墟世界征戰的一些血月魔神們，都升起了異樣的心思。
其中便包括恐懼魔神菲爾哈爾。
這天。
倒懸仙山上與極宮仙子夜夜笙歌、煉化仙靈之力的陳默，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隨即他將魔化美姬召喚出來。
極宮仙子有所察覺，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站在陳默身邊觀察起來。
只見魔化美姬乾嘔了一聲後，竟是吐出了一顆紅點，充滿了魔性的氣息，隨即魔化美姬便從人形態轉化為了九尾狐形態，實力也似乎在迅速膨脹。
「這是什麼？」
面對陳默的疑問，魔化美姬道：「這是那本還沒被徹底消化的《菲爾哈爾》殘留的東西。」
一旁的極宮仙子卻在此時道：「靈魂碎片。」
「啊？」
只見這顆紅點迅速膨脹後，化為了一隻血色蝙蝠，它緩緩張開蜷縮的雙翼，從休眠狀態甦醒，看向了面前的三人。
「我是恐懼魔神菲爾哈爾。」
陳默眼皮一跳，不過對方並未關注陳默，而是看向了極宮仙子。
極宮仙子一臉淡然道：「你在它體內留下自己的靈魂碎片，想要藉此重生嗎？」
「我是一位魔神，如果想要重生的話，有更好的手段。」
它淡淡道：「我聽說你們世界頒布了一個懸賞任務，只要能夠殺死叛逃的舊日真理邪神，就能夠獲得無時之心的秘密？」
「是這樣的。」
極宮仙子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她對此其實並不關心。
「我現在正在按照盟約，在歸墟世界征戰，這裡的戰事短時間內不會結束，但我對無時之心很感興趣，所以我想要讓他帶著一份相關懸賞在戰爭結束前過來，我會認真考慮是否加入災難世界，這件事一定要隱秘。」
極宮仙子皺了皺眉後，看向了陳默。
對方指明要他去。
「嘿嘿，據我所知，閣下已經多次表示要脫離血月世界了，許多世界都嘗試了對閣下展開邀請，但所有侍者無一例外都死了。」
陳默的話讓菲爾哈爾冷冷一笑。
「因為他們的恐懼讓我無法維持理智，自然也就成為了我的養料，這是古代舊日支配者們留下的烙印，你如果不敢的話就算了。」
它在災難世界並非只有這一本《菲爾哈爾》。
蝙蝠完全沒有廢話的意思，當場消散了。
極宮仙子見此，搖了搖頭道：「沒見過它，我回來的時候它還沒有降臨。」
隨即她又看向陳默道：「你真的要去嗎？」
「有這個打算，還不急。」
陳默若有所思道：「反正那邊的戰爭距離結束還早得很，之前我已經發過誓，不徹底消化這些仙靈之力就不再離開這裡了，湄湄，我們要繼續努力呀！」
極宮仙子聞言，臉頰微微一紅。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每當面對陳默的放肆，她仍然感覺自己忍不住的臉紅心跳，實在是無法做到平常心對待。
「嗯，我也爭取在這幾十年內，將散落的法老王金字塔碎片都收集回來，再加上歸墟世界那邊傾力支持的材料，重鑄一件空間神器，就算無法發揮出法老王金字塔的威能，也至少要確保讓湮兆仙山脫離歸墟之地。」
一位邪神如果想要不惜代價做某件事的話，自然要比天災君主方便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