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屈服
歲月輪迴劍與諸多劍氣，首尾相連，前赴後繼，層層迭迭，猶如劍河。
這個煉製出仿製人格面具，名為泡沫的女天災者，召喚出諸多分身，漫天的飛行，猶如無數的怨靈在天空遨遊，不斷向四面八方發動傾向於詛咒性質的技能。
天空中暗黑色的煙霧絲絲縷縷，陳默從中隱隱感受到了混亂的氣息。
對於這種性質陳默並不陌生，當初在亞馬遜森林世界裡執行末日任務時，他曾遭遇過許多混亂錯誤情況下的影響。
此刻這些煙霧的外在影響表現則是每一柄歲月輪迴劍都似乎擁有了自己的主觀意識，逐漸開始變得混亂。
這將讓陳默很難以此發動巨靈劍、歲月輪迴劍陣。
同時。
陳默注意到她召喚出這些分身的時候，雖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當分身被消滅後，其本體卻會因此獲得些許的臨時提升，而當連續二十幾個分身被消滅後，她的提升已經達到了相當驚人的程度。
這讓陳默不禁流露出些許凝重之色。
他意識到這些靈體分身的特性，和乾坤塔內的人偶性質很像，被殺死的人偶會將自己的力量暫時分配給其他或者的人偶，以此不斷積累，剩下的人偶將會越來越強。
如此的話，對付這些分身，最好是用乾坤塔將之封印，以免其潰散的力量不斷迭加到泡沫的本體。
「這麼多的分身，若是都迭加到本體上，只怕她短時間內全屬性都將超過500點，主屬性、副屬性則將更高，到時候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念及至此，陳默發動了水分身鏡像之術。
淡若不見的波紋閃爍後，已經初步掌握了混沌能量性質的陳默，以半邊混沌之體為依託，在付出了16天壽元的代價，他的本體驟然化為一道透明虛影，並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氣息、形態完美一樣的分身。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
化為虛影的陳默，短時間內將擁有遊走於物質世界與虛空之間的能力，但無法依此快速躍遷穿梭，只能作為短距離的偷襲而已。
此刻的他看向物質世界，就猶如在水底看向水面。
視覺中的物質世界，猶如隔著一層水波在不斷搖晃蕩漾，他無聲無息穿梭到泡沫的背後，手中逐漸凝聚出一滴晶瑩之光。
這正是月隕術。
「小心後面！！」
遠處傳來夏洛的提醒，卻明顯有些遲了。
因為一口氣燃燒了大量壽元，泡沫正處於外強中乾的虛弱狀態中，各項屬性雖然逐漸有了不小的提升，但反應力、體力、精神狀態卻顯得有些萎靡。
隨著晶瑩之光從她背後出現，泡沫感覺體內的氣血瞬間熊熊燃燒起來，緊接著她感覺自己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打散了，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
陳默的身影由虛轉實後，身影迅速追了過去。
他注意到不斷從泡沫體內飛散出來的半投影虛影，聯想到剛剛月隕術落在這名天災者的身上後，仿佛有一層外殼的感覺，再看到這些光電，頓時有所明悟，這些應該是她從那些分身回收的一些臨時加持之力。
偷襲出乎意料的順利，陳默自然是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大力金剛拳從天而降。
轟！
一層銀白色光盾破碎後，陳默金色的拳頭落在泡沫的銀白軟甲上。
四周黃沙瞬間崩飛，在泡沫身下形成了一個大坑，這位女天災者的臉色瞬間由白轉為不正常的血紅，又由紅轉為仿佛白紙一樣的慘白，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的同時，原本一直注視著古玉的紫色幽光雙眼，突然轉向了陳默。
「嗯？」
霎時間。
陳默只覺得四周突然湧來了滾滾灰色霧氣，變得無比陰冷、邪性。
腳下的黃沙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為充滿衰敗、腐爛、泥濘的陰冷環境，至於那個金雞獨立姿態的男天災者、古玉，以及魔化美姬、火蛟龍、夏洛、黃鶯等人，一瞬間竟都仿佛變得無比遙遠，有種虛幻夢裡的美感。
他也並未中斷與歲月輪迴劍的聯繫。
這時陳默才反應過來。
之前的古玉看似正常，實際上一直都是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進行著戰鬥，被泡沫、金雞獨立男人圍攻，如今隨著自己的偷襲，這個名為泡沫的女天災者，才終於將目標轉向了自己。
這似乎是靈魂因子特性的能力？
就在陳默暗中對於這個能力猜測的同時，高空的滾滾灰霧突然匯聚成了一張大臉，呈現出泡沫的面龐，居高臨下俯瞰向陳默。
「屈服！」
她的語言並非聲音，而是源自於靈魂深處的情緒傳達，陳默頓時感覺自己如同背負千斤，身體變得無比沉重，緊接著他感覺與他心靈相連的歲月輪迴劍群也似乎受到影響，有所削弱的樣子。。
微微皺眉後，陳默注意到那些遊走於灰霧之間的飛劍，有的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暴躁，有的則是沉靜委屈，還有的痛苦孤僻，同樣受到了靈魂因子的影響。
先前只是沒有這麼直接而已。
陳默嘗試著掙扎，卻發現在這種環境中，精神屬性似乎占據了主導，自己的力量、速度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削弱，甚至連思考能力都開始有所遲緩，陳默心中再次聽到了那個巨臉的聲音。
「懺悔！」
陳默聞言後，心底不由得生出自己就是一隻躲在瓶子裡的小章魚、躲在蓋子裡的寄居蟹之類的想法，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股股負面情緒猶如泉水般噴涌而出。
他的身形一閃，召喚出歐米茄分身。
並沒有收集到寂滅之力，這說明現在並非正處於幻境中，旁觀者仍然存在，陳默在分析了當前的處境後，突然低語道：「淨化。」
噼里啪啦！
念力彈中的淨化性質，竟是從他體表無聲無息浮現，他的種種負面情緒以及背負的重量壓迫不斷降低，這讓陳默逐漸明白了泡沫這個能力的基本性質，這乃是雙方之間靈魂上的橋接。
也就是說。
此時雙方的靈魂，正處於一種詭異的連接狀態。
身體與外界的戰鬥仍在繼續，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但雙方在靈魂上的角逐，卻能夠讓優勢者遵從於雙方強弱比例形成靈魂壓制，進而影響到雙方實力強度的發揮。
靈魂層面戰鬥？
一般來說。
靈魂的強弱受到三個方面影響，首先最重要的便是生物本質強度，其次則是精神強度，最後是歲月年齡，越是經歷漫長歲月的靈魂就越是強大，不過一旦開始衰老，靈魂便會迅速呈現出不可逆的瓦解，這種時候即使是強行晉升，也往往是以失敗告終。
此刻雙方都是三級生物階段，那麼影響雙方靈魂強度最大的因素，便是精神、歲月了。
了解到此間種種後，陳默突然詭異一笑。
靈魂戰鬥不同於方式，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技巧，只有絕對強度區分。
「真實。」
他再次發出了靈魂之音。
只見四周灰霧滾滾涌動，在巨臉的愕然注視中，原本站在地面人形態的陳默，身體竟是不斷地扭曲膨脹起來，幾乎是轉瞬之間，便化為了一本詭異的巨書，隨著書頁「嘩啦嘩啦」翻動，一個體型遠在他之上的人影出現了。
泡沫本能感受到了巨大壓迫力。
靈魂橋接的關鍵在於，絕對不能針對更高等級的生物，也不能針對比自己更古老的生物。
泡沫仰望著這個面露驚奇欣喜之色的巨人，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不安，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於是她再次發出了靈魂之語。
「全部！」
灰霧滾滾翻動，浮現出大量的虛影，這些都是泡沫的分身，她驅使這些分身向陳默襲去，也包括原本針對古玉的那些分身，全部都鎖定了站在巨大書頁之間的人影，猶如草原上的一群鬣狗，圍繞著獵物，不斷發出威懾性咆哮，伺機待發。
站在不斷翻動書頁上的巨大人影，環顧著這些魂體分身，嘴角輕輕一笑。
他已經越來越適應靈魂層面上的角逐了。
這些魂體分身本能地對陳默產生了畏懼，沒敢擅自攻擊，如果說它們是草原上的鬣狗，那麼此刻的陳默則是一頭雄獅，他甚至還有閒情觀望一眼灰霧之外的戰鬥，注意到古玉的狀態明顯好轉了不少，正在搭配魔化美姬圍攻那個金雞獨立姿態的男人，暗紅色火鳥不斷在空中爆炸，但面對兩者的圍攻，他依舊岌岌可危。
至於火蛟龍那邊，面對夏洛、黃鶯兩個天災者的進攻，同樣已經呈現不支。
於是陳默又看向這些魂體分身。
「懺悔。」
這些原本在四周環繞的魂體分身，動作頓時慢了下來，陳默竟是用先前泡沫對付他的靈魂之音，反向對付起了泡沫，並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眼見這些魂體分身受制於靈魂壓迫，紛紛向地面墜落，泡沫焦急吶喊道：「融合！」
這些魂體分身不斷向其匯聚過去，灰霧組合成的巨臉越來越龐大，企圖以此對抗靈魂上的弱勢。
陳默見此，似乎看出了對方的虛弱，輕輕一笑。
「屈服！」
巨臉猶如面對十二級狂風，邊緣區域的灰霧不斷潰散，呼嘯的靈魂之音讓她本能地顫抖，只見面前的這個敵人體積竟是再次膨脹了一大截，這一刻她不禁想起了母親說過的話。
其實天災者不適合修行魂師這個職業。
除非能夠成長至邪神階段，否則天災者的短暫壽命，將是發揮這個職業的最大的限制。
而雙方的地位互換，則會間接影響雙方的基礎屬性強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