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圍觀煉成
陳默聽著猴子放出的狠話，竟是突然停下腳步。
隨即在猴子的注視中，他竟是緩緩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了回來，看著陳默無比平靜地靠近自己，猴子情不自禁狠吞了一口口水，心臟「噗通」、「噗通」狂跳個不停。
要死了嗎？
直到陳默拔出惡來劍，面色平靜向自己斬來，看向自己猶如死魚眼的淡漠，猴子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壓力，「啊」了一聲後，死死地閉上了雙眼。
他等待的痛苦並沒有出現。
好一會兒後。
隨著猴子再次睜開雙眼，卻看到陳默面露譏諷之色，用劍尖挑起了自己的下巴。
「猴子，你果然還是老樣子。」
陳默感嘆道：「當初聽花蜜說你通過了餓死鬼試煉，我其實驚訝了很久，像你這樣欺軟怕硬、胸無大志的傢伙，竟然也能通過試煉，看來應該是花蜜的鼓勵讓你堅持下來，想必她借給了你不少積分吧，竟在我的面前談什麼報仇，真是可笑。」
搖頭一笑後，陳默竟是收起惡來劍。
他剛剛的確是動了殺心，現在是末日戰爭期間，處決一個主動襲擊他的強化者，陳默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然後當他看到剛剛還放狠話的猴子，下一刻竟是恐懼得尿了褲子，他頓時來了興趣。
兩名巡查者出現，注意到了陳默的身份。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一個小傢伙不開眼，我出手教訓一下。」
巡查者被陳默三言兩語調走後，猴子看到陳默就這麼離開了，他的心裡竟是情不自禁竊喜起來。
自己為花蜜報仇了，而且自己沒有死，自己活下來了！
緊接著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褲子竟然濕了，頓時愣住了，一股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羞恥從心底油然而生，但很快又被自己「報仇」後的快感，以及活下來的喜悅沖淡。
他緊握著雙拳，努力向醫療區爬去。
……
當陳默回到社團後，竟是看到了夜羅剎正陪著紫苑，逗著一個小孩兒在玩。
這個小孩剛剛爬會爬的樣子，看起來粉嫩可愛。
看到陳默回來後，紫苑面露笑容道：「石頭……旅者，你回來了，這是你的妹妹，叫做石蕊。」
陳默心底一陣無語。
小女孩對於陳默卻似乎有一股天然的親和力，主動向陳默這邊爬來，天災餓死鬼的生命力異常強悍，她竟是拉扯著陳默站起來了，看向陳默嘴巴里「咿咿呀呀」笑著。
經歷了末日戰爭的殘酷後，旅行團的人減少了許多，陳默心中一軟，伸手摸了摸石蕊的小手。
「你好？」
「咿呀咿呀。」
見陳默沒有表現出抗拒，紫苑欣慰一笑，甜甜則拿來了一些奶油給小傢伙吃，大叔則是拿出一根新雪茄遞給了小傢伙，被嚀嚶白了一眼後又換成了一把扳手，頓時讓嚀嚶徹底無語了。
有甜甜、嚀嚶在一旁哄著石蕊，陳默坐下來後平靜道：「有什麼事嗎？」
「是伱的父親讓我過來的，過兩天君主將會公開煉製賢者之石，他讓家族裡的人都過來看看。」
陳默聞言，微微皺眉。
「其他家族呢？」
「啊？這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聽說到時候很可能還會有邪神降臨，其他家族的人肯定也都會過來吧，我聽說臨近幾個聚集地的君主都要過來參與盛會呢。」
「賢者之石不是什麼好東西，能不去湊熱鬧的話就儘量不要去了，這幾天你們先住這邊吧。」
說罷。
陳默打開了社團頻道。
「晚上六點，社團團建，所有成員一起分紅。」
「社長！」
「好的……」
旅行社不復曾經的熱鬧景象。
這次的社團團建，距離上一次的團建似乎格外漫長，許多熟悉的面孔都已經不在了，而他們的陣亡也預示著其他隊員將會在傷感中沉浸許多。
但好在有這半年多的恢復，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
……
三天後。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苦惱河君主降臨了。
人山人海中的陳默，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一副疑惑不解之色。
按照苦惱河君主之前的任務交代，他負責修建的國土煉成陣，應該只是備用品而已，但看如今的場面，怎麼也不像是備用大陣，上億的奴隸根本沒有要遷移離開的意思。
況且他也從未聽說念師負責修建的大陣在哪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頭兒，快看，那邊的真身者！」
陳默回過神兒來，向遠方望去，也不知道是哪位君主降臨了。
相較於四級職業者的真身，五級職業者的真身將會再次發生變化。
對於四級職業者而言，真身就仿佛一層能量外衣，或者說武裝外殼，能夠全方位成倍提升自己本身的力量。
而對於五級真身者而言，真身將會與本體徹底融合，或者說本體將會與真身徹底融合，並能夠開始調動天地自然之力，在低等生物的眼中幾乎與神無異，是低等生物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抗衡的生命體。
譬如苦惱河君主。
她的無數煩惱絲，便是本體與真身融合的表現。
隨著人山人海天災者的不斷歡呼，短短時間內，便有二十幾位天災君主、三四百天災領主降臨了。
「呼！呼！呼！呼……」
這些真身者在空中散發出強勁的壓迫力，讓地面觀望的數以百萬天災者們不斷吶喊，不知從何時起開始發出有結構的「呼、呼」聲，人山人海的天災者們莫名和陷入到了令人不解的癲狂與高潮中，也讓被圈禁的奴隸們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機，流露出緊張、恐懼、不安。
就連大叔都跟著猛吸了幾大口雪茄，眼神看起來有些亢奮。
「要開始了。」
陳默突然察覺到空氣中莫名的詭異氣息。
它說不清、道不明，和混沌很像，都具有無法理喻的特性，卻又具有令人心悸的殘酷。
這一刻。
陳默仿佛看到了某些原始文明的戰俘祭天文化，它們通過將捕獲的奴隸們獻祭給某些東西，以獲取強大的力量。
這本該是屬於神秘學的範疇才對。
但此刻這種讓陳默頭皮發麻、泛起雞皮疙瘩的真實感，絕對不僅僅只是神秘學那麼簡單了，它似乎已經突破了虛幻與真實之間的屏障，隨著無窮無盡的獻祭，無數生靈的信仰，變成了一種和混沌、天道一樣的世界觀。
噗！
甜甜的臉色漸漸發白。
她強忍了一會兒後，竟是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你怎麼了！」
陳默、嚀嚶、大叔都嚇了一跳。
甜甜則面露恐懼，不斷看向天空中的真身者道：「上面有人在發動原罪碎片的力量，它太強了，已經能夠發揮出原罪碎片真正的力量，竟是不知不覺影響了這裡的所有人，我在他面前就好像拿著一把狙擊槍當棍子用可笑。」
「難道是那些君主中的一個？」
陳默同樣面露不安，苦惱河君主本身就夠麻煩的了，其他君主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嘩……
在人山人海的譁然中，由無數條絲線組成巨大球體的苦惱河君主，身上冒出了強烈的紅光，強大的威壓竟是讓附近的空氣都開始不斷扭曲了，並隨著她不斷燃燒生命力，紅色的邪光也漸漸轉化為黑色，災難世界特有的荒誕邪惡氣息愈發濃稠。
沐浴在這種邪光下。
低級天災者的傷勢會得到緩慢恢復，體質獲得些許提升，天災破壞者們竟是神清氣爽，自行走入到了歷史。
天空中的真身者們似乎在畏懼這股力量，紛紛退開。
與此同時。
覆蓋了遼闊範圍的國土煉成陣，曾經那些由陳默親自監督負責挖掘的隧道，逐漸冒出了令人心悸不安的紅光，這同樣是一種邪光，卻充斥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性，以及居高臨下恥笑蔑視的俯瞰。
國土煉成陣的邪光，似乎徹底壓制住了未知君主的原罪碎片影響，讓正處於沸騰癲狂狀態的天災者們逐漸冷靜下來，並在那種頭皮發麻、犯起雞皮疙瘩的震撼中，親眼目睹這座巨陣的紅光漸漸連為一體。
「不對，這種感覺……」
即使是作為高級使者的嚀嚶，此刻也情不自禁顫慄著。
她的嘴皮有些發白，面無血色道：「這怎麼像是一種召喚術，而不是預想中的轉化術？」
陳默感覺空氣有些冰冷，他隱隱能夠看到自己吐出來的哈氣。
「啊……」
他的耳畔傳來無數悽厲慘叫聲、嚎哭聲。
陳默無法確定這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在這種緊張不安環境中的幻覺，國土煉成陣中的紅光愈發濃郁了，並且逐漸降低了妖異性，增加了不容置疑的權威性。
突然。
從國土煉成陣中衝出了大批雷靈者。
這些身高普遍在兩米左右的人類，都擁有著健碩的身材和蒼白細膩的肌膚，毛髮非常稀少，他們面露驚恐，拼命地向外面逃來，即使是面對外面天災者們威脅恐嚇也沒有停下腳步。
但緊接著它們身後的紅光中便伸出了無數條紅色的無形小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抓住了他們以後，紛紛拖回到了紅光中，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被紅光融化。
陳默這才確認剛剛聽到的慘叫聲並不是幻覺。
即使是正在外面觀瞻的天災者們，見此一幕也紛紛流露出驚恐之色。
煉製賢者之石的過程也太過於血腥、詭異了，他們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就像當初陳默在蜂巢世界的感觸一樣，本能地想要遠離這種有傷天和的『違禁品』。
但也有不少人，對此卻似乎面露瘋狂、享受，似乎看到了他們所謂的真理。
「成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只見天空中竟是形成了大量的晶瑩光點，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氣息，這正是賢者之石的氣息，一種通過至邪手段煉製出的『聖潔』寶物，圍繞在苦惱河君主的身邊。
與此同時。
國土煉成陣的紅光，也隨之漸漸熄滅。
一切似乎就這麼結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默的眼中卻更加疑惑不解了，他不太明白，苦惱河君主為什麼要直接啟動自己修建的所謂備用大陣，並且冰凌口中的真理現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