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主宰死了
戰鬥、吞噬、吸收、記錄、融合、改變……最終變得強大無比。
主宰的記憶就是如此樸實無華，從來不需要考慮任何複雜的目的，繁衍和壯大就是唯一的目的。
當然，還有來自腦蟲的指令。
主宰就這樣安穩且放心的度過了無盡的歲月，澤格異蟲也從澤魯斯行星上的幾種小蟲子，發展成為遍及四分之一宇宙，種類繁多，族群規模億億不止的強勢種族。
甚至是宇宙的霸主之一。
直到有一天，腦蟲死了，被該死的星靈用幽能轟殺，整個異蟲蟲族四分五裂，再也沒有了統一的指揮。
蟲群需要領袖，需要睿智強大的領袖。
主宰們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嘗試，它們中有不少都試圖從蟲族外部汲取智慧，吸納其他智慧種族的加入。
主宰最強的嘗試成果就是刀鋒女王，她集中了人類的智慧，星靈的意念和異蟲的身體，是最強大的超級領袖。
刀鋒女王成功了，但異蟲蟲族卻失敗了，她終究是憑藉自己的獨立意志，脫離了蟲族，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此後，所有的主宰都不再考慮對外汲取智慧，而是通過汲取蟲群中的智慧和意志，緩慢積累精神力量，攀登腦蟲的階級。
蟲群的分散導致太多的主宰出現，儘管還不足以控制整個蟲群領地，但競爭卻足夠的激烈。
今天這個主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有體內的爆炸，有人族的入侵，有偽裝蟲族的侵襲，它很慌。
但更可怕的是，主宰在逐一標註敵對蟲族的時候，它的思維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思維體。
那竟然是比主宰更加龐大的思維體，也許已經達到了曾經腦蟲的規模和強度。
難道有哪只主宰完成了晉升，成為了新的腦蟲，或者類似階級的異蟲領袖？
主宰很快就拋棄了這個想法。
異蟲領袖一旦誕生，就會對其他蟲族產生絕對的壓制，自己根本就無法興起任何反抗和敵對的想法，只會無條件的臣服。
除非這個領袖是主宰以自身血肉為根基，從頭培育起來的，這才能夠反向對這個領袖進行控制和壓制。但這依然是足夠危險的冒險，那個培育了刀鋒女王的主宰，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這一點。
很快，主宰就顧不得猜測這個思維體的來源，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
因為這個奇怪思維體的加入，主宰的精神被推高到了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異蟲的基因被強大的精神力激活，開始了向腦蟲躍升的進化。
這個進程被激發後，完全不顧主宰身體的殘破，也不管它精神力是不是摻假了，只是全力運轉程序，榨取主宰殘軀中的能量，推動進化的發展。
晉升程序還是第一次啟動，竟然表現出了如此可怕的霸道，甚至是完全不在乎主宰本身的存亡。
主宰慌了，它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撐不住，更清楚自己的精神力也撐不住，除非將在自己思維中摻雜的這個怪物推出去，優先消耗這個怪物的精神，這才能夠化險為夷，一次性消滅兩個威脅。
主宰沒有天然的情緒，只有最基本的緊張、恐懼、吃驚和喜悅這四種，這些很少的情緒也是腦蟲死後，在相當長的時間中慢慢發展出來的。
這是生命的生存需要，也是應對危機的必要程序。
但萬事萬物都要講究一個度，尤其是一開始完全沒有的情況，更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在和油女鐵丸的過程中，主宰遭到的第一波攻擊，就是整個周文明積累的情緒。
欣喜、沮喪、瘋狂、死寂、狂喜、絕望……，等等極端的情緒如同洪水一樣衝進了主宰的心靈，將它的心靈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主宰被壓得氣都喘不過來，儘管它並不需要呼吸，但類似的窒息感還是體驗過的。
於是按照蟲族的精神領域戰鬥習慣，主宰將殺戮、嗜血、貪食、繁衍、交配等知識混做一團，當做武器砸向敵人的精神領域。
當年和星靈的戰爭中，這一招發揮過巨大的作用，差點就毀了星靈視作生命的神聖卡拉，逼的星靈不得不主動攻擊，進入了最為不利的戰場。
誰知道這些惡劣的情緒沖入對方的精神領域後，無聲無息的就被吸收了，根本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油女鐵丸感受到來自蟲族純粹的欲望情緒，並沒有被污染的感覺，反而有種精神被清洗的通透感。
實在是太純粹了，甚至有點被感動到。
區區小蟲子，單純就是吃吃喝喝和下崽，這有什麼可怕的，真正的可怕的難道不是人心？
那難以描述的欲望，因情緒而起的殺戮，完全是興趣使然的暴虐，哪一樣不比這種為了生存的殘暴來的恐怖？
當初砸向星靈精神領域的污染，如果是來自於油女鐵丸的負面認知，星靈就不可能有絲毫的生存機會。
星靈就算是僥倖活下來，他們也將被污染的無比漆黑，變成比黑暗聖堂中的最惡者還要恐怖的惡靈。
經過人類惡念洗禮後，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惡靈會敞開心扉，神聖卡拉將會就此死亡。
相對而言蟲族主宰就不會被這樣的惡念影響。
主宰發動精神攻擊後，油女鐵丸自然而然的學會了這種攻擊，立刻就還以顏色。
但複雜邪惡的惡念攻擊了主宰後，它卻完全無感，甚至是莫名其妙的。
油女鐵丸瞬間就理解了問題所在，對於只追求吃和生的生命來說，那些複雜的惡念當然是毫無意義的，甚至是可笑又莫名其妙的。
下一瞬間，雙方不約而同的使用了數據炸彈，將自己掌握的各種無用的知識，封裝打包成信息炸彈，狠狠的砸向對方。
這時候的雙方就是在比拼知識量、計算能力和大腦記憶容量，他們都很有自信能夠用這個方式壓倒對方。
然後雙方一起倒下了。
被融入的油女鐵丸因為承受不住猛烈的數據衝擊，思維核心崩潰，肉體失去控制後被大腦徹底消化，徹底死亡。
但主宰卻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它同樣受到了來自周文明的信息衝擊，本就受傷的大腦再次遭到重創。
更要命的是，雙方的連結在油女鐵丸的身體被吞噬後，並沒有切斷，信息的對沖還在繼續。
這下子變成了不死不休的狀態，主宰突然就慌了。
在靈魂連結之後的數據對沖中，首先比拼的就是能不能消化對方信息。
如果是對方送過來的信息是自己早已掌握的知識，就不會成為負擔。甚至有可能消化速度比對方傳輸的速度更快，比如看一本小學數學教科書，差不多看看前三頁就能知道整本書在說什麼。
這樣的信息當然不用整理，就能夠瞬間吸收。
如果來的是一本《線性代數》那就得多花點時間了。
可要是《抽象代數》、《實變函數》、《泛函分析》，甚至是《拓撲學》，……，屮！！
不要說是普通人，就是油女鐵丸也完蛋了。
面對這樣的高級知識，油女鐵丸只能努力的瀏覽一遍，然後小心打包封存，然後硬生生記下來，占用好大一塊記憶空間。
數學雖然讓油女鐵丸十分的頭疼，但還不是他最大的負擔。
生物學還有基因規則才是油女鐵丸負擔最大的信息，這是讓他又恐懼又驚喜的信息，就是他潛伏到蟲族的第一目標，竟然就這麼灌進了自己的腦袋。
異蟲蟲族反噬了澤拉圖之後，肆虐到三分之一的宇宙，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物，積累的基因數據何其龐大。
這些信息灌輸進來，油女鐵丸根本理解不了，只能硬記。
很快他的記憶存量就出現了危機。
此時有點資歷的降臨者都是用智能生命物質充當記憶體，解放自身大腦的計算能力，提高自身的智力。
當記憶體存滿了之後，自然還是由大腦接收記憶的任務，但人類的大腦只動用的資源是非常有限的。
不是說人腦不好使，而是人腦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資源都用來充當冗餘，用來防止人腦宕機。
電腦宕機只需要重啟，人腦宕機那就是死了，接下來就只能尋求復活。
甚至有可能復活都做不到，人腦和靈魂關係是深度綁定的，宕機引發的死亡在復活的瞬間就會讓人再度重歸死亡。
當意識到自身的危機後，油女鐵丸伸手抓住了大筒木輝夜，下一瞬間他就帶著自己和輝夜來到了忍界太陽的戴森球上。
為了追求速度，他沒有將崑崙山號一起帶來，但帶來了他那近四十噸的記憶體，這些徹底同化的智能生命物質已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了。
油女鐵丸知道主宰有多大，更是知道它的腦子就有泰山那麼大，自己的儲存能力和它有著巨大的差距。
他需要支援，智能生命物質的支援，所以，油女鐵丸直接來到了戴森球上的工廠。
油女鐵丸以生命信息打開了工廠倉庫的大門，露出了看不到頭的庫存，調出的庫存清單顯示這裡有足足一億噸。
「一億噸？！」油女鐵丸眼睛瞬間瞪圓，「哪個混蛋手欠？」
油女鐵丸的血壓都上升了不少，他真不知道是誰這麼浪費，不知道這種東西也有保質期的嗎？
但下一瞬間，油女鐵丸的腦袋就被大筒木輝夜打了，她怒氣怒氣沖沖的喊道：「沒有這個混蛋的浪費，你今天還能活？」
油女鐵丸這才想起來，自己跑過來，就是要用這裡的智能生命物質救命的。
是通過吸收智能生命物質，消化被蟲族主宰灌輸過來的信息，同時也利用這些龐大的信息流，消化難啃的生命物質。
只要庫存足夠多，再開動自動化生產線，產量也能跟得上，油女鐵丸的記憶體就是無窮無盡的。
相對而言，不管蟲群的主宰積累了多少，它都沒有辦法臨時增加自己的記憶體了。
這就是工業化體系對個體的支持力度，哪怕是更高等級的文明個體，也難逃被碾壓的局面。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油女鐵丸頓時感到了不好意思，訕訕的笑了起來，趕緊低頭認錯。
「趕緊開始吧！」輝夜沒好氣的說道，「我去啟動生產系統，以免庫存的一億噸都不夠用。」
大筒木輝夜瞬間消失，油女鐵丸也立刻坐了下來，開始吸收轉化庫存的智能生命物質，並將主宰灌輸的信息都儲存進去。
這可是星際宇宙三分之一的基因庫，蟲族不知道用了多少歲月收集起來，並且進行了很多行之有效的利用。
這是蟲族三分之一的文明基石，是它們的文明底蘊，也是周文明需求最緊迫的資源。
感受到吸收了信息灌輸達成了平衡，油女鐵丸感到了無比的欣喜，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不用拋棄部分靈魂了。
這次的靈魂綁定狀態他事先是有所猜測的，也做了不少預案和準備。
油女鐵丸有辦法切割自身的靈魂，將切下來的靈魂丟掉，代替自己和蟲族主宰綁定，最終以巨大的損失保住自己的生命。
油女鐵丸可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主，沒有保住生命的把握，他才不會拿命冒險呢。
不過那樣做的話，對面的主宰就能吞下他的部分靈魂，以及近乎全部的記憶和知識，必然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主宰吞下去的甚至包含文明導師的神性本質，絕對能夠一舉完成最終的晉升，只是大概率不會成為腦蟲。
它會演化成什麼樣的超級生命，油女鐵丸無法猜測，但這個新的蟲族領袖消化肯定會具有從心且狡詐的性格。
而且，它還會精通某個戰鬥民族的戰爭策略和技巧，比如《孫子兵法》《李衛公問對》《三十六計》等「粗淺」的玩意。
按照人族如今大分裂的狀態，在百年內必然被重新統一的蟲族摧毀，星際宇宙三分天下的局面隨之終結。
當蟲族一家獨大的時候，周文明探索星際宇宙的計劃只能中止，伸向星際宇宙的觸角也必須收回，防止被蟲族順著找上門來。
等到消滅了大筒木一族，周文明何去何從就會成為一個大難題。
不過現在這些問題不用擔心了，油女鐵丸既然穩住了局勢，那就輪到蟲族主宰倒霉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油女鐵丸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全力灌輸回去，其中的物理、化學、天文等知識也就罷了，主宰那泰山一樣的大腦袋不是白長的，還是能夠消化的掉。
但隨著恐怖的哲學思考灌輸，以及緊隨其後的文學神話幻想，才是蟲族主宰無法承受的致命災難。
蟲族的本性是本能，但約束過剩本能的是絕對的理性。
只有在利弊權衡的理性指引下，吞噬、生存和繁衍的本能才不會出現將自己也視為食物的錯誤，還能引導出進化的高級本能。
薩爾那加族，包括其中的異類埃蒙，過於高高在上了。
也許他們已經遺忘了自身起源之時的狀態，總之蟲族的創造者從未想過，要賦予蟲族感性。
感性這種玩意有什麼用？
可沒有感性就無法理解哲學和幻想，尤其幻想這種東西是能夠即刻編造的，對於油女鐵丸來說，這樣的無效信息想要多少都有。
當他發現主宰處理幻想小說時，艱難的程度堪比自己處理基因信息，頓時樂開了花。
油女鐵丸立刻化身無情的小說製造機，將兩個世界無數的幻想整理出來，瞬間生成億萬部超長篇小說，然後砸向蟲族主宰。
隨著信息量更加爆炸的漫畫和電影加入，主宰終於承受不住了，它惶惶不安的開始嘗試切斷靈魂的連結。
但油女鐵丸的肉體已經被消化，主宰又不曾事先做好切割靈魂的準備，身體上還有兩支叛變的蟲群在戰鬥，它沒有能力應對越來越瘋狂的垃圾信息。
當陸戰隊油女鐵丸踏上星表時，主宰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