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周文明的未來需要敵人
初步解決了時間錯亂問題後，燭龍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留在這裡，研究時間漣漪的現象。
事實上，比起無比神秘的龍脈，這裡的時間漣漪現象更原始，和燭龍掌握的知識更貼切，這讓他能夠更輕鬆的理解時間背後的原理。
在很短的時間內，燭龍就據此開發出了時間隱藏能力。
這是一種藉助時間波動的漣漪，將自己隱藏在時間漣漪之中的技巧。
可惜燭龍還沒有來得及得意，就被三個能夠升維的恆星級告知，這種能力在他們眼中反而更加顯眼。
就像是製造出活塞飛機後，就可以飛到六千米高度，徹底保證不會被地面上的人發現。
但在雷達面前，在紅外監測系統面前，在空氣擾流分析系統面前，這樣的高度，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溫度，都是無比顯眼的存在，甚至有些刺眼。
「所以，我還得繼續進步，直到有一天能夠解決這所有問題？」
燭龍顯得有點鬱悶，這就叫做一步慢，就是步步慢。
他現在能夠掌握的技巧，放到三十年前，那是碾壓宇智波帶土的，絕對能哦古打的他滿地找牙。
而那個時代，整個周文明都在顧忌帶土的存在，不知道多少計劃多少行動都不得不繞開這個腦子有坑的混蛋。
但現在，能夠碾壓帶土的燭龍，就像是在二十一世紀打造出野馬戰鬥機的國家，雖然碾壓了藍星百分之九十的國家，但已經是渣渣了。
連三哥都不如。
對於燭龍的抱怨，油女鐵丸只能遺憾的給予同情的表情，以及擁抱和拍背。
他詢問道：「要更換道路嗎？」
周文明已經有了好幾條開拓出來的道路，每一條都有成功晉升恆星級的例子，燭龍完全可以挑選其中一條。
燭龍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疲憊但卻無比堅定的說道：「不換。」
「從現在來看，所有的恆星級戰力都是沿著自己的道路爬上去的。」
「雖然我知道，這種情況不久就會改變，會有人沿著其他人的道路登上這個高度，但一個個沿著自己的道行走的降臨者，在不斷的插隊。」
「恆星級絕對不會是我們這個群體的終點，總有一天，我們還會達到更高的高度。」
「我堅信，到那一天，絕對是某要道路的開拓者推開這道力量的大門的。」
燭龍的聲音越發堅定的說道：「我同樣堅信，在新的力量層級打開後，還是擁有獨特性的降臨者搶先跳躍而上！」
「我在行星級戰力階段落後了，應該也會錯過恆星級大規模出現的時期，但我相信，我一定會在下一個階段，成為先發者中的一員。」
油女鐵丸沒有說加油的話，而是重重的拍了拍燭龍的肩膀。
燭龍卻是笑著說道：「不用搞的氣氛這麼沉重，我們可是實現了長生和財富自由的，就是應該搞點有意思的事情，不然長生這種事就是無盡的折磨。」
油女鐵丸微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說得對！」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很久都沒有說說話。
最後還是油女鐵丸打破了安靜，他詢問道：「你特意叫我留下來，是出了什麼事？」
燭龍說道：「我在時間方面的鑽研算是最深的了，所以我在這裡研究時間漣漪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不斷加速靠近我們的時空間褶皺。」
油女鐵丸確認道：「加速？」
燭龍點頭確認道：「對，一直在加速，但加速的效率不高，也沒有空間壓縮的痕跡，所以靠近的速度很慢。」
油女鐵丸咂摸了一下滋味，說道：「能被你通過對時間漣漪的觀察注意到，速度還不快……，那就是質量比較出眾了。」
「對，一個很大的恆星，至少是黃矮星的極限，那麼大的質量，我感覺它都可能已經開始發藍光了。」
「喔，好吧。」油女鐵丸看著燭龍，問道，「為什麼單獨對我說？」
「你是鑄繭者嘛，這種事伱應該先得到消息，然後再決定消息的擴散範圍。」
燭龍理所當然的說道，顯然他認為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需要油女鐵丸作為第一個知情人。
油女鐵丸對燭龍說道：「把數據給我，我確認一下。」
數據很詳細，從發現情況後十幾天開始記錄，越來越詳細的數據都被燭龍記錄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數據的準確度在明顯提升。
記錄中的上下誤差在不斷的縮小，最近的一天乾脆是沒有表明任何誤差。
顯然，隨著距離接近、速度加快，目標的信息越來越明顯，再加上過去的數據積累，獲得信息的準確度在不斷提升。
數據準確就方便了油女鐵丸的計算，在誤差方面的計算上就可以限定在更加哦的範圍，計算難度直線下降。
油女鐵丸很快就得到了一個數學描述軌跡模型。
看到這個數學模型，他的心臟不爭氣的多跳動了一下。
就像是學霸聽到確定的考試信息一樣，非常有把握考滿分，但就是忍不住要緊張一下。
緊接著就是無盡的期待湧上心頭，還有就是第二隻靴子落地的踏實感。
終於，時間確定了——五年。
這不是決戰的時間點，而是周文明展示自己實力的時刻到來了。
如果是三十年前到來，周文明就要在襁褓中被窒息，恐怕最後只有個別種子能夠帶著希望前往其他時間線。
也許經過多年的發展，周文明也許會重開時間線，順著時間線再打回來。
但更可能會因為某些意外，湮滅在時間亂流中。
被打散的文明成員就是個體，本質上很脆弱。
如果是二十年前到來，周文明就會將忍界作為戰場，和大筒木一族打一場勝負難料的決戰。
最終的結果可能是周文明慘勝，大筒木一族惶惶撤退，忍界化作一條環形的破碎小行星帶，甚至紫雷星、地獄星都難以倖免。
因為忍界不能保存，時間線通道就等於被切斷，事先散開的文明成員甚至必須提前回撤。
否則這些成員就會失散，就像在時間線上狂奔，以致失蹤的八爺原體那樣。
這樣周文明的處境還是很艱難。
在解決物質轉換之前，周文明將不得不面對選擇，是全面搬遷到六弦星殖民，還是留在忍界，想辦法解決物質匱乏的困擾。
而且此時的周文明並不能保證會勝利，也有可能是大筒木一族慘勝，戰敗的周文明只能就地解散，向宇宙深處、時間線深處四散而逃。
但到了十年前，情況已經大不相同。
周文明度過了危險的幼年期，將文明的根系深深的扎進了各個時間線，根本不是大筒木一族能夠消滅的存在了。
油女鐵丸有信心，戰爭的結果必然是周文明獲得勝利。
儘管忍界的生態圈也很難在戰爭的餘波中保全，但這顆巨大的行星絕對不會被摧毀。
忍界能夠保住，珍貴的龍脈就能保住。
時間線的大門能保住，周文明的恢復和重新崛起就會非常快的完成，然後對大筒木一族展開反攻，滿世界追殺這個宇宙蝗蟲群。
十年前付出代價能夠獲勝，但十年後的今天，油女鐵丸想要的是全勝。
五年後呢？
油女鐵丸想了想，那唯一的追求就是全滅敵人，然後全盤接收集中在大筒木一族手裡的文明遺產。
燭龍也有相同的想法，但兩個人並沒有任何的喜悅情緒，相反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這是戰國時代諸子先賢們的思想和經驗總結，通過孟子的口凝聚成震懾人心的箴言。
在內沒有堅守法度的智慧者，在外沒有實力相當的敵人禍患，國家就會走向滅亡。
第一句話可以忽視，因為這是以第二句話為前提的。
當沒有敵人凝聚人心的時候，所有人的欲望就會分散，然後不可遏制的懈怠，接著就是難以挽回的享樂主義盛行。
當享樂的時間長了，不但會消耗巨大的資源，更會讓人心徹底腐爛。
等到資源不足，人們也不會想方設法節省和增加生產，而是建立等級制度行更加過分的剝削。
因為這樣來錢快。
被打入底層階級的人們陷入了極大的困苦，但他們被打入底層一定是因為力量虛弱，甚至連為自己發聲都做不到。
在瘋狂加碼的剝削之下，底層很快就會衰亡，然後就是原本的第二等級成為最底層，成為被剝削的對象。
如此循環，當社會最後的生產者成為最底層時，國家就會瞬間傾覆，甚至沒有絲毫掙扎的餘地。
這種國家的衰亡過程是不可逆的，因為動力源自於人性本能的墮落欲望。
單個個人能夠憑藉道德和意志戰勝墮落，但在人口眾多的國家中，這就是無可抵禦的大趨勢。
不是每個人都明白道理，就能避免的大趨勢。
周文明也是一樣。
不要說來自於忍界、紫雷星、木衛六、六弦星，以及其他時間線的降臨者，就是油女鐵丸本人和源自於他的降臨者都沒有信心。
當大筒木一族被消滅後，周文明該怎麼辦呢？
沒有外敵的情況下，長期堅持努力就是神話，難道像鷹醬一樣創造敵人出來，然後再和這個敵人戰鬥？
別傻了，鷹醬早就證明這事不靠譜。
偽造的敵人和真正的敵人是完全不同的，那些不夠威脅到自身存亡的敵人，沒法將公民團結起來。
毛熊還活著的時候，所有人是真的害怕，他們甚至能夠忍受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個人所得稅。
但兔子明明很有維繫餓，但卻善於賣萌和忽悠。
簡單的偽裝無害，就能讓鷹醬人心不齊，個稅一路降低到百分之十。
甚至通過自己捐獻給自己的辦法，完美的避稅。
所以，國之外敵必須是真實的，實力強大的，且具有明確敵意的，且能積極向上努力勃發的敵人才行。
或者這個敵國也可以不那麼積極努力，但一定要足夠的強大，能讓周文明深刻的感受到存亡危機，並且努力許多年才能追趕上。
其實就是三十年前的大筒木一族，對於當時的油女鐵丸來說，那是無可匹敵的壓力。
難以匹敵帶來了死亡的威懾，催促著所有的文明成員都積極努力。
實際上，隨著周文明日漸強盛，文明成員中出現了無法掩飾的懈怠。
尤其是恆星級戰力出現後，連曹賊、骰子這樣的降臨者，源自油女鐵丸的降臨者，也開始表現出過度的放鬆。
他們不是不知道，但就是提不起勁。
按照骰子的話：「我上次做了選擇之後，整個文明都沒有我的事了，有我沒我一個樣，沒勁。」
曹賊都不敢說話。
骰子好歹還能為文明搞個預知，他的角色越來越傾向於打雜的，邊緣化的程度越來越嚴重。
油女鐵丸在上輩子被社會邊緣化後，自然而然的就不會再拼命努力。
說這樣的性格，在念頭分化的時候延續到了部分降臨者身上，成為了他們的墮落的源頭。
所以他從來不會對著這些墮落的傢伙發脾氣，他自己都是這樣的人，怎麼有臉說人家。
油女鐵丸現在沒有問題，因為自己身居領袖的位置，身負文明發展的責任。
他知道核心成員出現墮落，責任就是自己的，必須要想辦法振作他們的精神。
為文明發展努力，已經被周文明的現實證明不行，在社會核心區和邊緣去的區別太大了。
為了人類大義努力？
也不行，自己沒有那麼偉大，不能指望手下人就是偉人。
再說油女鐵丸對忍界沒有歸屬感，哪裡來的大義？
最後，還是得指望一個敵人來拯救周文明，也就是說，油女鐵丸得找個合適的對象去碰瓷。
可放眼宇宙，大筒木一族已經是宇宙中最強的存在了。
五年後周文明收割掉大筒木一族，他們能去哪裡尋找下一個合格的敵人呢？
油女鐵丸看向燭龍，問出了這個自己思考了很久的問題。
燭龍眉頭一挑，毫不猶豫的說道：「這裡找不到，那就去其他宇宙找嘍。」
油女鐵丸脫口而出：「星際宇宙！！」
「沒錯，就是這個！」
太明顯了，周文明到現在為止只找到了兩個外宇宙，而新世界的中子星神明文明從頭到腳都不對路，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那些神明的生命周期太長了，發展節奏的緩慢程度超乎想像，甚至比牧樹者的古樹更誇張。
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敵人，自然是且只能是星際宇宙。
燭龍說中了油女鐵丸的想法，但他沒有喜悅，反而從心底里湧現出擔憂和恐懼。
油女鐵丸小聲的問道：「真的行嗎？我們真的有這種資格了？向星際宇宙這個目標發起挑戰，我們難道不是必輸的？」
燭龍奇怪的問道：「我們為什麼會必輸？」
「多年以前，你還沒有踏上宇宙的時候，對上大筒木一族，我們難道不是必輸的嗎？」
「相信我們的降臨者，相信戰爭會激發出降臨者們的積極性，讓我們所有的降臨者精神面貌全都煥然一新。」
油女鐵丸表情嚴肅的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