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混亂的貴族軍隊
納格蘭大法師臉上浮現出幾分恐懼和嚮往，他說道：「真正讓我們為之驚訝的是，這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沒有魔力參與。」
「而我們竟然一次性得到了兩種，完全不需要魔力的爆素。」
「不，是三種。」恩特大法師糾正了納格蘭的說法，「索亞斯帶來的白色粉末也反推出來了。」
「但是完全不知道是怎麼製造的，甚至一點提示都得不到，看來這才是技術水平最高的存在。」
「那可不一定，這個武器上可不止一個地方完全占卜不到信息，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在生產過程中完全沒有使用魔力。」
「所以，這絕對不是什麼賤民的暴亂，他們背後有一個恐怖的魔法文明，遠遠超過我們的水平的魔法文明。」
「嘿嘿，誒嘿，這次神棍們可有的麻煩了，三年都解決不了深淵惡魔，結果又出現了一個超級魔法文明。」
「問題是我們也有麻煩，這次他們還沒有察覺到關鍵問題，但下次一定會讓我們大規模的製造武器，這根本就做不到啊。」
「恩，先等一等，不著急，如果被逼到頭上了，我們就隨便應付一下，能夠製造多少就造多少，反正我們是盡全力了。」
「我倒覺得這是好事，他們可以讓我們出力造武器，但得拿出足夠多的秘銀和精金啊，有這樣的上好材料，我肯定是願意出力製造武器的。」
聽到這樣的話，魔法師們先是一愣，然後樂的哈哈大笑，彼此交換著默契的眼神。
委託製造嘛，過手少三成的耗損是很正常的。
有這麼高的報酬，大魔法師們都覺得辛苦一番那也是應該的。
可惜，領主們、大公爵和國王也不傻，不逼到頭上，他們是不願意從自己的家底里拿寶物出來填坑的。
赤河谷地的十四家領主倒是願意，可就算是逃到外面的四位幸運兒也都變成了窮光蛋，除了身份和幾十個部下，什麼都不剩下了。
有些在谷底外還有小塊領地的還能維持住最後的隊伍，而全部領地都在叛亂區的，連跟著他的騎士們都難以維持。
事實上，這些領主連自己的生命都難以保住。
那麼大片的肥沃土地，擁有毫無爭議所有權的家族，現狀卻是家底耗盡，實力跌落谷底，這就是他們必死的理由。
現在，四個「幸運」的領主都被他們的鄰居控制住，即將作為四路軍團的嚮導，走在大軍的最前面，第一個進入赤河谷地的範圍。
貴族一方已經匯聚了十七萬人的軍隊，聽說赤河谷地叛軍也增加到了四萬人，戰爭規模已經超過了神戰才能達到的二十萬規模。
比這場戰爭規模更大的只有眾神聯軍發動深淵圍剿，第二次深淵圍剿時，眾神聚集五十萬以上的士兵，最強的龍騎士超過四千名。
據說決戰的戰場上，士兵鋪滿了大地，龍翼遮蔽了陽光，那是神都要為之驚嘆的戰爭。
在這樣規模宏大的戰爭中，死亡率是十分誇張的，尤其是大軍的前鋒和嚮導最為危險，他們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作為赤河谷地的鄰居的貴族們，將赤河谷地領主安排為嚮導，殺心已經是赤裸裸的表達出來了。
真以為貴族的世界是講規矩的？
貴族們強調什麼，往往就意味著他們缺少什麼。
事實上，赤河谷地的叛亂如果能夠在圍剿中被鎮壓了，這些領主就算是熬過了戰鬥，也一定會「被」叛軍殺死的。
也有可能是看到了家族被毀滅，哀慟到心喪若死，痛不欲生，拔出刀在背後連插幾十刀的自殺身亡。
相反的是，如果此次圍剿慘遭失敗，臨近領主們也遭到實力大損的情況，赤河谷地的領主們就安全了。
當然，前提是作為此次軍隊的嚮導，他們首先不會在戰鬥中被殺，也不會在潰敗中被叛亂的紅衣軍抓住。
……
到了最為炎熱的七月，貴族聯軍總數達到了十九萬，這就是貴族們組織能力的極限了。
儘管臨近河流紮營，炎熱的氣候還是引發了瘟疫，最主要的疾病就是痢疾拉肚子。
因為用水和排泄管理缺失，痢疾的大流行在剛剛過去的六月，幹掉了整整四千多人。
而更大的危機還是糧食的供應不足，就算是藉助河流輔助運輸，也不能給大軍帶來足夠的糧食。
其中兩大王國和四大公國組織程度較高，雖然有貪污的問題，但總算是維持住了供應，士兵們不至於餓肚子。
而那些規模小的領主們就慘了，因為沒有建立行政體系，傳統貴族混亂的組織能力表現出了最糟糕的一面。
從自家領地徵收一百斤糧食，經過長途運輸後，送到前線領主手上的只有二十斤，損失竟然能夠高達八成。
可憐的領主們甚至被自己的親戚欺騙了，他們接受的信息是，徵收的時候因為刁民的對抗，就只徵收到四十斤糧食。
也不是所有的領主都被騙了，但他們知道了也沒有辦法。
自己的領地遠在幾百里外，領主除了瞪眼什麼都做不到，只能一個勁的催促親戚們努力，糧食是真的不夠吃。
但軍隊是不可能講道理的，不能餵飽士兵的肚子，他們就是即將爆發的兇惡野獸，連領主自己的生命都岌岌可危。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領主只能拿出真金白銀，甚至是各種昂貴的寶石，購買商人們出售的糧食。
最起碼，也要保住士兵一天兩次水飽。
就算是這些高價購買來的糧食，有不小的可能就是他的領地上出產的，也只能咬牙的花錢買下。
花錢如流水的日子裡，領主們自然是坐立不安的。
他們響應高級貴族號召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什麼見鬼的貴族榮耀，他們就是為了掙錢，掙大錢！
深淵圍剿已經進行了兩次，每一次都稱得上是全軍覆沒，除了會飛的龍騎士們，就只有少數騎士能夠逃脫惡魔犬的追殺。
這樣的損失對每一個家族來說都是毀滅性的，但貴族們包括兩位國王都只能硬著頭皮上。
沒辦法，神就在天上看著，膽敢不服從神諭的貴族，自然就會有天使降臨，將整個家族都給滅掉。
天使的手狠著呢，動輒就會波及到很多鄰居，誰也不敢對抗神明，就只能將怒火撒向叛神的褻瀆者，將他們家所有的親戚都殺光。
現在哪個領主敢於抵抗神諭，根本不需要神明降下天使，甚至不需要神庭的神職出面懲罰。
他周圍的鄰居們，甚至他家族中的親戚們，都會在知道的第一時間動手，下毒暗殺無所不用其極，拼命也要幹掉這個瀆神者。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家族的利益。
領主們如今也都認命了，只要做了領主就儘量享受，然後在史詩般的戰爭中去死。
但是，深淵圍剿所導致的的損失是真實不虛的。
在這樣的災難過後，貴族想要保住家族傳承，就需要多生幾個兒子繼承爵位和領地。
而想要保住貴族的地位，就需要儘快的恢復家族的武裝力量。
僱傭騎士、豢養士兵、購買武器裝備，這一切都需要錢。
擁有自己軍隊的領主，掙錢最快的辦法當然是搶劫。
所以，十幾萬的貴族軍隊聚集起來，他們的目的非常一致，就是在深淵圍剿前打下赤河谷地，劫掠這片富饒的領地，發大財。
為自己，為家族攢下更多的重啟的資金。
絕不是來這裡破財的。
現實的情況是貴族們的腰包正在流血，他們迫切的需要儘快發動的進攻，這個要求連國王和公爵都無法反對，不然貴族們就要跑路了。
於是從七月十日到七月二十日，貴族大軍陸陸續續的出征了。
大軍的前鋒是赤河谷地周邊的領主，他們也是最為急迫的一群貴族。
如果說其他貴族的苦難是破財，他們面臨的災難就是破家。
貴族聯軍就駐紮在他們的領地內，而最好紮營的土地當然是平整過的農田。
十幾萬人來來往往，縱馬狂奔，播種過的農田硬生生被踐踏成了堅硬的不毛之地，今天的收成是徹底沒有了。
而且貴族的軍隊軍紀十分可疑，整個領地內惡性犯罪多如牛毛，搶劫、殺人、強暴等等惡行根本處理不過來，也沒人敢處理。
這些倒霉的領主迫切的想要讓這些瘟神離開，迫切的想要通過搶劫回血，不然明年的深淵圍剿他們出兵數量就可能不達標，那將是更為嚴重的災難。
戰爭就這麼亂七八糟的開始了。
……
油女鐵丸哭笑不得的審視情報，貴族軍隊這樣混亂的進攻，還不如之前那十四家赤河谷地聯軍的威脅大呢。
虧的自己動員了整整四萬人，真是浪費人力啊。
按照他記憶中歷史上的戰記，這樣的軍隊根本不用打會戰或決戰，只要兜頭打崩他們的前鋒，就會自己把自己給毀滅掉。
四路進攻之間有足足十天的落差，自己甚至是能夠直接利用時間差，逐個打崩四路敵人，都不用安排阻擊的軍隊。
要知道，在挖水渠的過程中，紅衣軍已經在赤河谷地內部平整出來了簡易的道路，縱橫交錯的道路網絡，保證了他們的內線優勢。
聽油女鐵丸講述情報分析，紅衣軍的高級軍官們興奮起來了，他們紛紛的開口請戰。
「大人，我們全軍出擊，逐個摧毀貴族吧！」
「請讓我做前鋒，我保證在一小時內打垮敵人的前鋒！」
「這次應該讓我來打頭！」
紅衣軍高級軍官本來的挑選條件中，勇敢是排在服從後的強制要求，他們的表現自然是勇氣十足。
但油女鐵丸卻笑了，他說道：「全軍出擊是應該的，但我計劃是兵分兩路，同時對兩個方向的敵人發起攻擊。」
「以兩萬紅衣軍強殺四五萬貴族軍隊，有沒有信心？」
所有人都閉嘴了，因為油女鐵丸說的信心指向的可是獨立帶領一支軍隊，在沒有領袖的情況下，擊敗敵人。
對於五個月前還是農奴的軍官們來說，這個要求太嚇人了。
作為從幾萬人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勇氣他們不缺，但指揮兩萬人的軍隊，他們誰也沒有這麼強大的自信心。
雖然反覆的鼓勵，但沒有人敢於站出來承擔這樣的責任，哪怕油女鐵丸說他會派出影分身輔助也不行。
幾個最大膽的軍官苦笑著解釋道：「大人，別的工作再難，有了您的分身幫助，我們也敢試一試。因為出錯了也有機會改正，可戰爭指揮出錯了，根本沒有機會挽回。」
最後，分兵後的指揮工作還是只能由油女鐵丸承擔，這時候真的是能夠看出來，影分身之術才是神一樣的忍術。
油女鐵丸沒有選擇在貴族軍隊走出山谷道路的時候迎頭痛擊，他耐心的等待了兩天，等待走在後面的王國和公國軍隊進入谷地。
他也不擔心走在前面的貴族搶先突破，對豐收在即的赤河谷地進行劫掠。
在紅衣軍在修水渠的同時，油女鐵丸另外僱傭了大量的人力，在四個道路出口進行了堅壁清野。
而且油女鐵丸劃定的清理範圍不大，僅僅是一公里的寬度而已。
清理後，人們按照他的計劃，在平坦的地面上挖出大大小小的坑洞，通過溝渠引水灌滿了這片土地。
油女鐵丸還特意要求，挖洞時挖出來的土不要運走，就堆在洞的邊上。
灌水後，水和浮土結合成泥漿，自然的淤平了挖出來的洞，形成人工沼澤。
一公里寬的爛泥塘，對於個人來說不算什麼，最多兩個小時就能趟過去，但對於全副武裝攜帶輜重的軍隊來說，那就是天塹。
必須把水引走，把坑填上，軍隊才能有序的通過。
而這個工作非常麻煩，貴族軍上萬人亂糟糟的動手，消耗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才鋪出來一條道路。
油女鐵丸對於這個結果是非常滿意的，他的目標就是讓稀稀拉拉的貴族軍隊完成初步的集結。
戰爭拼的是物資和國力，但到了戰場上拼的就是士氣和勇氣。
油女鐵丸當然明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而貴族軍隊給他最深刻的印象是組織性太爛，三萬人在山路中行進，能夠拖拉成三十公里長的隊伍。
五萬貴族軍的情況只能更糟糕，再加上他們相互之間根本不熟悉，必然會拖拉出更長的隊伍。
和這樣的敵人作戰很可能是打一天的勝仗，再追擊一天的敵人，結果發現根本根本就沒有碰到敵人的主力。
油女鐵丸必須要避免這種糟心的情況，他要幫助敵人集結起來，只有敵人聚集起來，才能一戰擊潰敵人，然後通過追擊消滅全部的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