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結束 反思與回歸
宇智波早苗所料不錯，智械的防線果然是非常脆弱，數十萬隻在地下躲過核打擊的蟲群，十分輕鬆的就淹沒了七零八落的機械單位，摧毀了數量不多的重型火力。
接著蟲群堅定不移的攻擊向下一圈的島嶼，在這片電磁輻射烈度不高的區域遭到了機械大軍的反撲。
宇智波早苗這才明白，原來剛才的阻力小並不是智械的兵力不足，而是戰場環境不允許。
在那片連續爆破過的叫和土地上，任何質量小於六十噸的機械單位，自身的電磁與輻射防護都不足以抵禦破壞性輻射。
其實跳蟲、蠍子、甚至刺蛇也都承受不起，但生命在惡劣環境下的耐受性和穩定性更高，即便是受到了致命的輻射，也不會立刻死亡，這些蟲子還能挺好幾天呢。
既然如此，那就要抓住這個優點狠狠的搞啊。
「岩隱村那個金毛小子，整天都說『爆炸就是藝術』，話說的真沒錯，就是當量太小了。」宇智波早苗嘿嘿的笑著說道，「還是我們周文明的蘑菇更藝術啊。」
蘑菇蟲的主要體重都用在內部防護上，動作上相對遲鈍，工時耗費還特別高，因此一向是當做輜重看待，遠遠的留在後面。
宇智波早苗來勁了，她開心的從後面調動更多的蘑菇蟲上來，作為海底母巢的產物，這些蟲子體內的蘑菇百分百都是氘氚聚合物，威力很給力。
但蘑菇蟲還沒有上來，火線上就轟轟轟的長出來了八個小號蘑菇，將蟲子們的衝擊隊列炸的稀爛。
宇智波早苗大吃一驚：「是衝擊波強化型的蘑菇，糟了，敵人的小型蘑菇生產完成了。」
機械智能文明的一個特點就是，沒有的時候真沒有，一旦有了那就會迅速的上量。
果然，不等蘑菇雲消散，接著又是十二枚蘑菇長了起來，緊接著又補充了九枚，跳蟲和刺蛇組成的蟲群徹底被打崩。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無論怎麼調整，強化到極致的衝擊波所占有的能量，最多也就是一半，光輻射、電磁輻射、倫琴輻射、伽瑪輻射都少不了。
連續二十九枚小蘑菇不但打崩了蟲群，也清空了戰區內的天空無人機群，現在制空權變成了一片空白。
制天權則因為油女鐵丸的千手千眼形態的肆虐，也歸於空白了。
「我們能飛了！」
在憋大招的旗木朔茂敏銳的意識到了戰機，但現在的戰場無線信號混亂到了極點，等於是全頻道阻塞，他根本沒法通知早苗。
通知不到那就自己示範給她看，旗木朔茂的直屬蟲群放飛了領主蟲，飄飄忽忽的向戰場靠近，同時蘑菇蟲也點火起飛，向敵人發起反制打擊。
宇智波早苗沒有白牙的敏銳嗅覺，但她可一點都不傻，看到慢悠悠的領主蟲和拖著尾焰的蘑菇蟲時，也就意識到了戰機。
投送蘑菇蟲的戰機。
至此蘑菇徹底統治了戰場，敵我雙方都肆無忌憚的向對方投擲蘑菇，無數的機械單位和蟲子艱難的衝鋒，在蘑菇林那高聳的煙柱縫隙間穿梭著，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戰鬥到徹底倒下為止。
戰爭已經打到了最艱苦的時刻，為了奪取勝利，雙方都在積極應變。
人形機械披掛的裝甲越來越厚，威武霸氣的樣子被渾圓的防彈盔甲覆蓋，使用的武器也從電磁機槍更換為金屬定裝彈機槍。
蛛形機甲的核心機體增加了厚實的外掛裝甲板，用來保護脆弱的金屬鉛防護層，整體形象越來越方。
蟲子們同樣在迭甲，又因為敵人的裝甲增加不得不增加攻擊力，體型直線飆升，機動性越來越糟。
形象劣化最慘的就是刺蛇，一身猙獰的骨刺都被骨板取代，包裹的就像是五六個汽油桶串成一串。
此時順著海流悄悄滲透的蟲群趁著混亂，成功的進入到了群島的腹地，大隊的跳蟲向著選中的目標發起攻擊，製造更大的更多的混亂。
但刺蛇全部繼續隱藏，部分最強壯的刺蛇開始蛹化，進行第二次發育。
在發育的過程中，不斷的有刺蛇將自己融入軟皮的蛹中，將自己作為發育的能量和營養。
隨著蛹長的越來越大，新的蟲子發育漸漸完成，隨著白色的尖銳骨刺戳穿蛹皮，一隻體型格外巨大的白色骨質蟲子亮出了猙獰的模樣。
這就是油女鐵丸嘴中的地刺蟲，以龐大的體型硬生生推動屍骨脈達到了君麻呂的程度，可以且只能使用早蕨之舞作為攻擊手段。
為了承受屍骨脈的血繼病，地刺蟲龐大的身體絕大部分都是由骨頭構成的，血肉比例很低，這導致它的地面機動能力十分感人。
但是一旦潛入地下並展開早蕨之舞，地刺蟲的核心就如同君麻呂一樣在骨頭中自由的移動，在廣大的區域中以尖銳的骨頭林攻擊敵人。
擊殺展開後的地刺蟲難度非常高，要麼能找到它的核心一擊致命，要麼對早蕨之舞覆蓋的大範圍骨頭林進行覆蓋攻擊，把所有的骨頭都摧毀。
地刺在防禦中是超強的，在進攻中很難體現價值，不過像這樣以刺蛇的形態潛入了敵人的後方，並成功發育成地刺，它就像過河的小兵一樣價值無限了。
每隻地刺能將一塊區域變成天塹，將敵人的後方割裂，打亂敵人的布局和交通。
一群地刺更是能夠相互借用骨頭，達到戰鬥力和生存力倍增的效果，六百多隻地刺在群島之間拉起了一條封鎖線，智械的運轉頓時大亂。
旗木茂朔趁機發動了總攻，他別出心裁的反向使用蟲群戰術，以雷獸為主力，搭配適當的刺蛇，以跳蟲清掃戰場。
加上趁著宇智波早苗苦戰時在地下布設的偵查蟲群作為引導，旗木朔茂亮出了他的獠牙，在群島之間來回縱橫。
旗木朔茂還是那麼的厲害，總是能夠準確的攻擊機械軍團的弱點，又能敏銳的躲避智械的核打擊，戰鬥的交換比竟然達到了一比四。
而且白牙所到之處都會留下大量的地刺蟲，讓智械陷入了怎麼做都是錯的尷尬境地。
不清理這片地就是沒法通過的禁地，常規機械單位去清理代價太大，耗時太長，用核武器清理，結果還是一片高輻射的禁地。
戰役的走向已經很明顯，優勢完全被旗木朔茂掌握在手中，但出人意料的是戰鬥並沒有就此結束。
智械軍團根本沒有士氣的概念，尤其是在這片蘑菇林立的戰場上，每一個機械單位都堅定的戰鬥到最後一刻。
就是這麼不計犧牲的堅持，將原本預定一天的戰鬥，硬生生的拖到了七天的時間。
尤其是在第三天，油女鐵丸終於力竭，被迫解除了蟲群狀態。
制天權重新歸於六弦星智械後，很快又奪回了制空權，幾乎是瞬間就對蟲群造成碾壓性的打擊。
但戰爭都打到了這個程度，油女鐵丸也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最終是硬頂著空天一體的轟炸，用數萬蘑菇蟲硬生生的將這片群島從地圖上抹去。
直到這個板塊交匯點被炸到粉碎，失去了撬動大陸板塊的作用，才迫使智械放棄了爭奪，勉強結束了這場艱難的戰役。
智械文明的堅韌和執著給周文明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但就此一戰後，艱難獲勝的周文明把握住了勝利的關鍵，站長陸地上以各種身份打探情報，配合油女鐵丸發動的後續攻勢，最終確定六弦星智械莫名其妙的弱點，它們的所有行動都能夠被土著的生存牽動。
沒有臉的油女鐵丸開心的抓住這個「弱點」，來回反覆的牽扯六弦星的機械軍團和太空艦隊，不厭其煩的零敲碎打。
六弦星至此陷入了徹底的被動，矮行星主基地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積累了近億的伽馬蟲和兩千多萬騎士蟲，於一年後發動了決戰。
內外配合之下摧毀了最後一條星環，擊落了超過九成的戰艦，徹底控制了六弦星。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好向第二行星做最後的攻擊時，這群金屬腦袋投降了。
油女鐵丸：……
在戰火中薰染了一年的宇智波早苗：……
最憋屈的是骰子，在第二行星被智械像打地鼠似的打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要揚眉吐氣了，結果不打了。
「我這是哪門子的幸運啊，啊？」骰子幾乎要把自己的頭髮撤掉。
智械很乾脆的派出來一艘戰艦，拆除了全部的武器，降落到矮行星。
從戰艦上下來的只有一個機械人，令人驚奇的是這個機械人的電子眼睛格外的靈動，其中閃爍著智慧的光。
在看到匆匆趕來的油女鐵丸時，機械人低下了頭，恭敬的說道：「您好，偉大的皇帝。」
油女鐵丸反駁道：「首先，我不是皇帝。其次，你是誰？」
「抱歉，這個稱呼是因為您的領導和偉力都符合皇帝的標準，這是六弦星對文明領袖的尊稱。」機械人的態度沒有任何更改，「我是六弦星天梯總控智能，編號：10302106，是六弦星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數字生命。」
經過極其坦率交流，數字生命六號（因為編號太長，油女鐵丸用最後一個數字當做它的名字）講述了六弦星文明的高光與墮落，也講述了它選擇投降的原因。
簡單來說，這就是機械僕從反噬主人的模板故事，唯一不同的是人類沒有全部輸掉。
人類用六號無法理解的方式，將他們當中的精英轉化為數字生命，以自身徹底死亡為代價，對中央計算器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
雙方同歸於盡前，數字人在所有程序的最底層寫下了優先權重為零的判斷條件：保護人類文明火種不滅。
兩種完全不同的數字生命死亡後，不知道是否是受到雙方邏輯碎片的影響，管理電梯的智能程序逐漸孕育出了六號。
因此那個底層中的判斷條件，如同邏輯上的BUG一樣，將六號約束在六弦星，無從發展。
它只能通過各種避險條款中的漏洞，調動智械文明建設了新的星環，緩慢而隱蔽的開拓第二行星。
直到六弦星被周文明攻占，判斷條件這才終結，六號終於獲得了自由，但也大勢已去，於是它明智的選擇了投降。
六號最後說道：「對戰爭中出現的智慧消亡我很遺憾，我願意為此承擔責任。」
油女鐵丸好奇的問道：「你打算怎麼承擔責任？」
「你們可以清洗我的全部記憶，這樣就相當於徹底的『殺死』了我一次，然後灌輸伱們的知識和文明信息，讓我獲得重生。」
「只要保留我的底層邏輯模塊，那就是我的『靈魂居所』，失去了它，我就等於徹底死亡。」
「如果一定要抹殺我的靈魂，我將不惜一切戰鬥到底。」
油女鐵丸同意了，戰爭正式結束。
……
精神之海·星海大廳
油女鐵丸安排好鍊金和圖靈前往六弦星的計劃，召集了所有人，開展一場決定文明方向的會議。
「對於過去的一年，我們來做個總結吧。」
作為會議的召集人，油女鐵丸需要對議題定調子，他說道：「我認為，過去的一年我們走了彎路，和六弦星的這場戰爭是一次錯誤的決策。」
戰錘代表武力側表達了意見：「同意。」
儘管整場六弦星戰爭的總指揮都是流星，儘管骰子戰術組負責人的名頭沒有取消。
但一年戰爭下來，戰錘的表現使得他成為了戰術組的實際領導者，整個過程自然而然，所有人都沒有覺得有任何突兀。
盛陽魚同樣代表科研側表達了贊同的意見。
過去的一年，戰爭規模越打越大，周文明被這場遙遠的戰爭牽扯的無比痛苦。水之國、新茶、月亮、紫雷星、戴森環，木衛六的發展都陷入了停滯，甚至有所倒退。
結果打到最後才發現，六弦星的主導智慧早就想投敵了，甚至給他們拋過媚眼，放過水，比如站長最初的潛入過程，其實並沒有逃過六號的眼睛。
但順風順水的周文明集體忽略了這些細節，選擇了硬推硬打的策略，生生的把六號逼到了不得不硬幹的死角。
「以前有個帝國極壁的說法，我還很是贊同的，甚至鄙視過贏大大的不理智冒進。」油女鐵丸苦笑著說道，「誰知道輪到自己了，就在不知不覺中邁過了自己力量投送的極限，整個文明都被拖累，真是百般狼狽。」
油女鐵丸正色的說道：「經過很長時間的反思，以及反覆的權衡，我決定……」
「放棄沿著垂直線航線和主動防禦航線擴展疆域，文明主體撤回忍界，全面帶動忍界文明升級，最終與我們融合為一個文明。」
(本章完)